作者:尘夜
佘七幺站起身,将那根手杖拿到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又试着感受了一下手杖上的灵力,然后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手杖上已经再无灵力,似乎随着主人的烟消云散,这根手杖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按常理来说,这是个正常现象,但是放到眼下的情形来看,这实在有点怪异,一根不再具有灵力的手杖,单宁为什么非要将它留给他们呢?是因为它能提供一个记忆的幻境?单宁到底想告诉他什么,他又曾经和九君山佘家的什么人认识呢?
难道是……
“佘七幺?”
“嗯?”佘七幺回过神来。
“你真的没事了吗?”廖天骄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佘七幺再倒一次,刚刚那一下真的把他吓得够呛,除了120、宠物店,他甚至都想打给动物园了。
“嗯,应该没事了。”佘七幺说,伸手一寸寸抚摸着那根手杖。难道是你吗?祖父。
“哦,那就好,那就好。”廖天骄说,语气里多少有些失望,“你那个……是不是因为那时候在血咒空间里受的伤引起的啊,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吗?”廖天骄想起了佘七幺那一身伤痕,不由得又担心起来。
“那些伤只是外伤,我已经处理过了,不碍事,过一阵子就会好。”佘七幺说着话,看向廖天骄,“怎么了咝?”佘七幺觉得廖天骄现在看他的样子好像有些怪怪的。
“没、没什么。”
“对了,佘爷饿了,你去弄晚饭吧,晚饭要吃辣子鸡、椒盐九肚鱼、油焖笋、酸辣汤,再加道甜点就……炸鲜奶吧咝。”
“哦,那我去买菜。”廖天骄说,转过身,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转回身来,“佘七幺!”
“干嘛咝?”
廖天骄咽了口口水,最后憋出一句:“我、我不会做椒盐九肚鱼。”
佘七幺微微一挑眉说:“都去楼下小饭馆买吧咝,今天你也累了咝。”
“哦。”
“佘七幺!”廖天骄又喊了一声。
佘七幺看向廖天骄:“你到底想说什么咝?”他放下手杖,看向廖天骄。
“我想问你,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廖天骄下定决心问道。
“刚刚的话咝?”
“对,就是你晕倒前我说的那些!”
晕倒前?
等等!佘七幺看向廖天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犀利,把廖天骄吓了一大跳。这这这是什么意思?他就想问问那婚约什么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佘七幺现在这表情是……
“怎么可能?”佘七幺低声道,他怎么糊涂了呢?手杖有没有灵力其实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一个属于因果的残影怎么竟然能够将一件实物交给了现实中的他们呢?
廖天骄的魂魄里有那件东西,虽然目前被他的神力封印住了,廖天骄因此能够进入某个人的因果空间,甚至与因果空间中的一个残影产生交流和互动,这是说得通的,但是那件东西并不能让廖天骄从一个残影手上得到一件实物,除非……佘七幺看着那根手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廖天骄看了佘七幺一眼,后者显然已经沉浸到别的事情中去了,完全不再搭理他。他失望地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吧,佘七幺怎么可能和他有婚约呢?
“那我出去买菜了。”他说,转身带上了门。
“那啥,你回来再给佘爷买点零食……咝?”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佘七幺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不由得嘀咕,“跑这么快啊咝。”
既然廖天骄走了,也就不用再顾虑什么,佘七幺在屋子周围设了个结界,以单宁的手杖为中心,一点点地释放出自己的神力,他倒要看看这根手杖里究竟有什么名堂!
※
“先生,麻烦您稍等一下,今天元旦客人多,厨房有点来不及,要不您留个地址,我们一会给您送过去?”
“没事,你们忙,我等着就行。”订了菜,廖天骄也不想回去,看看满员的小小饭店,干脆走到外面等着。
惊险了一上午,刺激了一下午,现在天色已黑,华灯初上,将这附近点缀得温馨而充满烟火气。廖天骄立在行道树下,不由得又细细回味起刚刚佘七幺的回答。
“怎么可能?”好像不是感叹的语气,而是带着点疑问,也许佘七幺刚刚想说的是怎么可能听到了他刚才的话?
“别傻了喂,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啊!”廖天骄拼命挠头发!想想也是,两个男人还是一个人一个妖神怎么可能会有婚约,谁家的父母亲会希望自己儿子打小就跟另一个男人订婚啊,果然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但是他妈的,真不甘心啊!
头顶上落下了一个白色的轻飘飘的东西,廖天骄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管它,然后又一颗白色的东西掉了下来,廖天骄让了一下,紧接着居然“噼里啪啦”地掉下来了一堆白花花的东西,全冲着廖天骄的脑门来。
“靠,什么玩意!”廖天骄不得不中断自己的伤春悲秋,伸手捋了把头发,他的手掌里顿时多了几颗白花花的爆米花。
……凤皮皮?!
廖天骄猛然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上头树枝的阴影中蹲着凤皮皮,他一手抱着高压锅,另一手正捞着爆米花吃,时不时还丢把下来砸廖天骄,廖天骄这一抬头刚巧被砸了个正着,一脸的爆米花渣渣。
“你干嘛啊!”廖天骄怒了。虽然刚刚才吃过凤皮皮的亏,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一只凤凰的对手,但是廖天骄这会可火着呢。
“干嘛?吃东西呗。”凤皮皮痞痞地回答。
“你吃你的东西,扔我干什么?”
“扔你?”凤皮皮斜挑起眉来,“哦,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下面是个垃圾桶呢。”说完,又是一把爆米花冲着廖天骄的脑门直接砸了过来。
廖天骄想让开,结果身体不知怎么被定在原地,就这么被砸了一脸。这把爆米花的力度比刚才可大得多了,砸得廖天骄疼得倒抽了口冷气。
“你有病是不是啊凤皮皮!”廖天骄愤怒地吼,“幼不幼稚!”
凤皮皮说:“谁准你叫我凤皮皮了,那是昵称,是只有佘七幺那样的人才能喊的!”
“谁还稀罕喊你不成!”廖天骄虽然身体不能动,嘴巴却利索得很。或许是彼处失恋,此处迁怒的缘故,对凤皮皮一点都不客气,“我跟你有什么仇啊,啊?你刚才要害我性命,现在又来找我麻烦,你不是只凤凰吗,凤凰不是祥瑞吗?你特么有做凤凰的职业道德吗?”
“谁说我没有了!”一听到自己的专业,凤皮皮立刻收起嬉皮笑脸,一脸严肃道,“我自问成年以来敬忠职守,兢兢业业,我的风评好着呢!”
“我怎么没觉得,你除了会给我带来麻烦还能带来什么?”
“谁说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了!”凤皮皮猛然直起身来说,“你看着。”
他话才说完,那头饭店里有人喊了声:“54号廖先生,你的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