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十画先生
悟苫域见他中了计,暗自咬了咬牙,正准备迎上去,却被怀峰年一掌给轻松打到了几米开外,那些黑气像是绳索般紧紧的把他捆绑在地。
地上开始浮现出了一笔笔繁杂的符文,这些符文在地上开始逐渐的汇聚成了一道古怪繁琐的阵法,而阵法的中心便是悟苫清所在。
那个人喉咙间又发出一阵怪声:“魔界里的高手不少,可今日见了你,倒有些上不得台面,不过很可惜,你今日恐怕走不出这里了。”
“乖乖告知我长魂灯的下落,我便饶你不死!”
悟苫清骨头里一阵灼痛,灵魂深处在痛苦嘶鸣,一种难言的痛苦在他脑海里翻滚排斥,牙齿在唇肉上咬出了几个血洞,他却坚忍着不泄出一声痛呼。
“怀宫主,我们是真的不知道那长魂灯的下落,你何苦为难于我们!”
悟苫域在不远处焦急的呐喊,但他越挣扎,那些黑气就捆的越紧。
怀峰年听到这话,僵直的脖颈转过头看了看他,怪笑道:“既然不知道,那便是没办法了,这仙崇派大名鼎鼎的三弟子看来今天必定要死在此处了。”
悟苫清的脸上已近死白,紧咬牙根,神色有些狰狞。
怀峰年:“别浪费时间了,你中的是我的定魂针,脚下还有我早已布下的夺魂阵,你想逃还不如想想怎么死的好。”
定魂针,夺魂阵,这两样东西并不罕见,悟苫清和悟苫域可谓是耳熟能详。
仙崇派的藏书阁里很多记录邪物的书册,这定魂针和夺魂阵在那些书册里可谓热门,基本每本书册都会提到,传言当年魔界有一位千面魔君,修为不高,却爱好一些邪祟东西,且这些东西很是古怪难缠,这定魂针便是他所创,一共十八针,不定身定魂,跟名字一样,一入皮肉,便深入骨髓,能定住魂魄和神识,不易取出,且体内同时不能催动真气,一旦运起真气,便会牵动魂魄,这滋味虽然没尝过,但听起来也不太好受,不过这定魂针虽然被提及的很多,但真正见过的人却很少。
至于夺魂阵比起定魂针则鸡肋了很多,不过设阵之人修为强劲的话,这夺魂阵便强大到可以夺取几个修仙长老的魂魄,虽说强大,但必须要依靠定魂针才能起到作用,且对设阵之人要求甚高,阵法也极其复杂,所以用的人也极少,且修仙界都是流传的残卷,根本没人见过真实的夺魂阵法。
今日一下就见到了能引起修仙界轰动的两件邪物,说不惊骇那是假的,连一向稳如泰山的悟苫清眼底都有些松动。
悟苫域心里如同惊涛骇浪,听到这话,他急忙道:“我知道长魂灯在哪儿,你放了他,我带你去。”
怀峰年阴恻恻的笑了笑,回头望了他一眼,轻飘飘的吐了两个字,“晚了。”
听到这话,悟苫域眼里一怔,抬头问道:“什么意思。”
怀峰年:“我刚刚发现,你这师弟体内不仅有我的定魂针,还有百尸毒的痕迹,不想死也难了。”
百尸毒?
那种上百具怨尸制成的尸毒,怎么会在三木头身上?
悟苫域不太信他的话,忽然想起今早他师弟塞入腹中的馒头,急忙艰难的爬到悟念安跟前,发现他脸色青紫,唇色呈白,七窍均是冒着股股的黑气,他有些脱力的瘫坐在地上,万念俱灰。
怀峰年没说话,走到神志不清的悟苫清的面前,在他头顶上运起了一圈圈的黑雾,那些黑雾像是一只只手钻进了悟苫清的脑海里。
悟苫清感觉脑子里的记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抽动,然后紧紧扭曲成了一团。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只能自己在你的记忆中找了。”
怀峰年阴狠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悟苫清的脸,深凹的眼睛里满是快意。
眼看悟苫清神色越来越痛苦,悟苫域心中突然有了一计,他盘膝坐在地上,今日既然难逃一死,那再怎么也要保这木头一命,一个混吃等死的混混,换一个前路光明的仙人,怎么看也不亏。
想到此处,悟苫域也不再犹豫,默念了一句繁复的口诀,内丹里的真气就像是滚烫的岩浆,开始汹涌的沸腾起来。
每一位修仙门人入门时,都会教于他们一门秘法,那便是爆丹之术,这一术法不到绝境,万不能用,无需引动真气,只需默念法诀,催动内丹里的真气尚可,一旦爆丹,虽功力大增,但肉身和真气皆混于一旦,如若处理不好,连魂魄都会受到牵连,且魂飞魄散,入不了轮回,这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术法,虽术法简易,人人都耳熟能详,但千百年来用过的人屈指可数,没想到今日却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内丹里的真气流窜加快,悟苫域的脸上开始泛起了红,双眼紧闭,狂暴的气流掀起了一阵狂风,房里的东西被吹得满是狼藉。
怀峰年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撇下手下的悟苫清,嗤笑道:“你那师兄倒是有情义,竟然要以自爆来保你,真是糊涂。”
悟苫清似乎是有所感觉的想要睁开眼,但眼皮上却仿若有千斤重,脑海里的记忆撕拉的越来越厉害,似乎是感受到了外面狂暴的真气,内心深处仿佛有一道魔障之气从心底慢慢涌了上来。
身体里的每个地方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悟苫清终于疼的受不了的闷哼一声,脖子上的青筋开始慢慢鼓了起来,他猛地一下睁开眼。
那双眼里不同于平日里的木讷冷漠,蕴藏着疯狂和肆意,连眉间的朱砂痣都透出几分妖邪的味道,他竟然能在如此剧痛之中缓缓站起身,虽然面容于平常无异,可周身的气势却大变,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罗刹,一步一步朝着怀峰年走了过去。
察觉到他身上的怪异,怀峰年不慌反笑,喉咙里又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眼里带着兴奋,看到悟苫清越来越近的脚步,他有些发黑的舌头舔了舔嘴角。
“二叔。”
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股子温润和柔和,听起来像是涓涓流水,但又像一道利刃穿透了这番混乱的场面。
怀峰年听到这声音,神色一变,收了神色,开始戒备的朝着屋外看去。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周围肆掠的狂风瞬间停了下来,准备自爆的悟苫域背后突然传来一股猛力,狠狠吐出一口浓血,体内的躁动的真气停了下来。
一道白影慢慢朝着他们走近,脚步看起来很轻缓,可速度却很快,只看到他的身影闪烁了几下,便已经到了怀峰年跟前。
怀双书挥了挥衣袖,周围这重复的空间便瞬间破了。
怀峰年没说话,站在那里阴沉的看着他。
怀双书神情自若,走到发狂的悟苫清面前,看了看他背后的定魂针,发现已经没入了体内,叹了口气,只得点了他的穴道,先封住他体内发狂的真气。
“别来无恙。”
怀双书头也没抬,把悟苫清抱了起来,没名没姓的像是在同空气说话。
怀峰年发出一声怪笑,阴森道:“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走到门口的怀双书幽幽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扯得很是温和。
“那要不取了你的狗命再走。”
怀峰年无意中的一番折腾,没想到竟然是把悟苫清已经脑中开始松动的封印给揭开了,混沌的记忆慢慢只化作了一个人影,白衣风华,卓绝不凡,初见时便已根深蒂固。
半梦半醒之间,恍惚看到那人就站在眼前,他神色一动,指尖缓缓的捏住了怀双书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