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枝吱
“好。”季云景也知道自己现在过于弱小,根本没能力撼动唐师,“短期之内,我会让你刮目相看。”
祁青欣然:“我等待。”
送走季云景,不等冰轮开口,季天瀚从房子转角走了出来。
祁青歉然道:“季前辈,实在抱歉,晚辈只能这么做,晚辈会招呼陆仟,在云景至少有能力自保之前,不会出现在有危险的地方。”
“你不该向我道歉,该是我向你道谢。”
季天瀚深深地向祁青弯下了腰,弯得心甘情愿,又满腔苦涩,是一个父亲对孩儿放不下的担忧和难以弥补的亏欠。
祁青一个箭步冲过去,赶忙扶起季天瀚。
季天瀚问:“祁青,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吧。”
因为季云景的关系,季天瀚打消了继续退隐的念头。天瀚游仙曾是修仙界排得上名号的大能,历经了沧桑,知道修仙道路的残酷、人心的叵测,为了保护云儿,选择退隐山林,不问世事。
但他因为承诺不会去做的某些事,伤到了云儿的心,令云儿义无反顾投入了碧城。是他的错,无论云儿去哪里,他都会跟到哪里,继续保护云儿。
祁青只能安慰:“季前辈,晚辈一定会竭力调查邪道为何针对云景。”
季天瀚点了点头:“你年纪轻轻,做事已经条理清晰,不愧是书别意教出来的徒弟。”
祁青连道过奖了。
冰轮按了按额头:“唔……”
祁青转头问:“冰轮,你怎么了?你脸色一直不好。”
冰轮:“有些不适,我回去休息一会,之后再来找你。”
“好,你去吧,你别乱动,我会来找你。”祁青关心地说:“好好休息,我过会就来。”
冰轮应了一声,离开。
离开祁青的住所,冰轮的脸色一直很难看,急急回到迷仙街。他住在迷仙街酒楼第三层的其中一间客房。
他捂着额头,冲进房间,靠到门内。耳朵里的另一个声音仿佛是一道道惊雷,炸得他的脑海不断动荡。
【你恨这里,碧城,道义堂,迷仙街,碧云阁……可怜祁青,真以为你真心实意把他当朋友,你想没想过若是你的所作所为被祁青知道,他该如何自处?他会如何对你?】
【你真以为,凭着你身上那些我施下的杰作,就能为所欲为?】
冰轮沙哑地说:“现在的你,也就只能在我脑子里耍耍嘴皮子,除此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没错,我的声音只有你能听到,无论你逃到哪里,都逃不过我的声音,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看得到,无论过去多久,我一直在你的……灵府之中。】
冰轮下意识按住心口,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有其事,感到心口一阵阵莫名的刺痛。好像有什么邪恶坚硬的东西卡在里面,又好像那里长了个挖不掉的恶瘤,不知道什么时候,恶瘤就会开始对周围疯狂吞噬。
【你害怕了,真是美妙的情绪,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恐惧的回忆被声音提起,冰轮用力打了几下头部:“闭嘴!”
【那时你哪像现在这么俊朗,以前的你谁看了都想吐你一口唾沫,还记得吗?以前那些日夜,你躺在当年谁都能出入的碧云阁。】
【谁都能注意到你,只要细心一点,就能发现怪异,可是谁都没有来救你,你那么丑,大家只想避而远之。你就是因为这些,所以恨着碧城的每一个人,我说得对不对?】
脑海中的声音说出的每个字都变成沉重的大锤,用力地打击在冰轮的意识上。这绝非错觉。那个可怕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也什么事都能够做到。
本以为已经脱离了那个人的掌控,他已经改头换面,带着复仇的怒火回到碧城,那个人竟再出现。怎么会有这么阴魂不散的人,难道自己真的没可能摆脱魔爪吗?
为什么,偏偏是他?
祁青安顿好季天瀚,又跟王舞等人打了声招呼,马不停蹄来到迷仙街酒楼,推开门,竟看到冰轮倒在桌子下。
祁青大吃一惊,赶紧扶起冰轮,一边呼唤,一边以真气探入对方体内。
探了个空。
冰轮体内像是有一道强悍的禁制,拦阻了自己的真气。这道禁制霸道异常,不像是冰轮自己弄的,那是谁?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
冰轮从来不多说自己的故事,作为朋友,他不应过多探究。祁青停止困惑,把冰轮抱到床上。
在无边黑暗之中挣扎,冰轮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瞬间就抚平了他的焦虑,他忍不住对着黑暗喊:“祁青?”
那声音回道:“冰轮?还没有醒啊……是在说梦话吗?”
接着他感觉到温暖的手掌贴到自己的脸上,印象中在很久以前,这个人也这么做过,只是那时这个人还小,手掌只有一点点大。但掌心的温暖还和以前一样,不曾冷却。
感受到祁青在身旁,冰轮渐渐地安心地睡去。
清醒的时候,冰轮感到精神很不错,睁开眼,看到祁青就坐在床边的一条椅子上,惊讶地问:“祁青,你一直在这里吗?”
“三个时辰。”祁青问:“你怎么回事?”
冰轮说:“没事,无须担心。”
祁青破天荒地对冰轮露出怒容:“身强体壮的修者平白无故晕倒,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没事吗?”
“真的没事。”
“你若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你不用说你不想说的,只要告诉我你身体出什么毛病、我该怎么帮你就行了。”
“……”
冰轮紧抿嘴唇,但这次祁青是真的生气,不快地瞪着他,非要个答案。
无可奈何,冰轮只好说:“我的功体特殊,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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