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温酒
朝朝冷冷道:“你要先逃出去,才能去见家人吧。”
花浅摇头道:“所以我命苦啊,五年前被抓了次,好不容易逃了,又被抓回去,来回的马车费都可以省了。”
“我方才听你们说,天虚剑阁?你们是从那来的吗!我曾听我胞姐说过,天虚剑阁的剑修都特别厉害!”他说完,又仔细看着两个人,“哎也不对,你们一个是妖,一个也不是人,天虚剑阁收弟子都不看种族的吗?”
“像你这样的,不行。”
忽然车中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嗓音,花浅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对面。
沈温红一愣,这声音他清楚得很,是他那欠揍师兄的声音。他掏出怀里的玉佩,发现玉佩里散着幽幽蓝光。
“看来情况跟我们考虑的差别太大了。”
季渝的声音略有歉意,他继续与沈温红道:“此次是我不对。”
沈温红虚弱地笑出声,“你还会认错啊?”
“对不住。”
朝朝怔怔地看着蓝光,喃喃道:“霜寒剑尊。”声音虽小,但是周围几人都听得清楚。
季渝那边顿了一下,道:“你那边三个人?”
沈温红到:“我们这马车三个,除我之外还有两个孩子。”
季渝犹豫了会,沉声道:“我跟在你们后方不远,你妖息爆发的时候我没及时救你,等我感觉不到你气息的时候,我才发觉一切我们想得太简单了。”
沈温红低着头,似乎在笑,却没出声,过了一会,道:“不,你没救我是对的。”
“不进虎穴,焉得虎子。”
季渝失笑,很快收住了声音,他严肃道:“马车转向了。”
沈温红与花浅皆是一惊,“转向?什么意思?”
季渝负手踩剑于半空中,他斜视着前方不远的马车,“往东边去了。”
沈温红妖瞳微闪,他低下头,嘀咕着:“转东去,不去西府,却往东边,他们要回去洛城。”
花浅闻言,抱头哀嚎道:“不是吧,我刚以为我能回家了。”
季渝沉声道:“洛城只是可能,也有可能要离开中原。”
沈温红思索,微微吸气,后道:“可能不大,这马车洛城西府两地跑,若中途变向,除非有其他的歇脚点,不然临时变更目的地,对这车队变数太大,更何况这车内不是一般货物。”
沈温红不解地问:“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变向回洛城呢?”
季渝思索一二,回:“西府不能去了?”
“不能去?西府那边有变动,所以转向回洛城,再商议下次走货。”
季渝肯定道:“极有可能。”
沈温红握紧了玉佩,冷声道:“看来他们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传信方式。”
季渝沉默了一会,雨越下越大了,瓢泼大雨。季渝周身真气撑开了一个圈子,隐藏着气息跟在马车的后头,他垂眸看着手中一道剑意,忽然低笑出声:“这也大概是一同赏雨了吧。”
马车内潮湿,沈温红正挪动身体,抱膝缩成一团抵御那阴寒气,忽然听到季渝说这一声,他低低笑了几声,“那师兄,这雨好看吗?”
季渝莞尔,“若你一同出来,这雨许是更好看了。”
沈温红沉着脸,面若冰霜,隔着一道剑意,双方都不知道彼此的表情,也道不明其中心意。沈温红觉得四周冷极了,明明有人说话,明明有温暖的躯体,可血液如冰,心寒至极。
他应该欢喜,却悲伤难过,锁魔石将他所有欢愉化作痛苦,爬满神魂的剧毒蜈蚣,走不出的泥沼深渊。
他以往将这种窃喜当做是他的努力有所回报,温柔的爱人还在耳侧与他说着山海间的趣事,所有的期望跨过时间长河变得根深蒂固,扎根于千疮百孔的心,茁壮成长,终成执念。他在孤独的岁月里,把季渝放在心上,念着他的好,将心头上的人反复回忆,虚妄与真实,皆是心心念念。
朝朝忽然握着沈温红的手,试探性地将手指往霜寒剑意的蓝光里凑,指尖微光停在了莫须有的屏障外,朝朝稚嫩的声音响起:“霜寒剑尊。”
这一声呼唤,将沈温红从混乱的思考中拖了出来,沈温红微微抬眸,不解地看向朝朝。
那方季渝疑惑,等待着小姑娘的后续。
朝朝抿着小嘴,轻声道:“两年前,您托人带剑阁的木灵精华,您还记得吗?”
季渝一顿,两年前他途径一遗迹时,偶遇了刚出土的木灵,又想着剑阁的小辈刚好正值铸剑期,便了人将木灵精华给带回去,给小辈做铸剑的材料,这本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的事情,为何这马车里的小姑娘知道一二?
朝朝轻声道:“我是朝灵。”
“朝灵?”季渝惊讶说道,“那小子也来了洛城?”
沈温红不解地问:“什么?”
季渝沉声道:“朝灵,更具体来说是朝灵剑,生于天虚剑阁的剑。”
沈温红一愣,侧着头看朝朝,“这孩子,是剑灵?”
季渝似叹气地“啊”了一声,随后说道:“朝灵剑,于箜的剑。”
剑朝心,故桃木生灵。
作者有话要说: 2.13打卡!
☆、与你求欢
于箜?
沈温红知道这人,虽有短暂的交集,但他依旧记得这个自持老成的少年。要说起来,于箜是摇光峰的弟子,师从摇光峰云瑶真人,也算是他沈温红的师侄。云瑶是当年摇光峰的小师妹,沈温红还在摇光峰时,便经常逗她。
时过境迁,他沈温红没成摇光峰的峰主,倒是那柔弱的小师妹担了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