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动石
炼丹材料十一都给了陶修磊,还给了他一个乾坤袋,学炼丹需要采药,有个乾坤袋装材料方便。炼器材料则自己收起来。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大量的首饰衣物和化妆品,媚娘想必极为爱美,这些东西就占了她乾坤袋一半的空间。十一也没有看,将这些女人的东西给小妹和六妹,让她们两人处理。六妹一看到那些打造精美的金银首饰和不知名材料制作的各式胸针、簪花,就跟看见骨头的小狗一样跟在小妹后面流口水,一直笑着,嗓音越发的甜:“好姐姐,好姐姐……”
球球手抓着一把珍珠项链也跟着说:“好姐姐。”
“小鬼头!我是你姨!”小妹轻轻在他的小脑袋瓜上敲了个栗子,“叫姨!”
闻哥说那鼎形灵器上的钟鼎文是“离鼎”两字,想必就是此灵器的名称,他将离鼎给了爷爷,爷爷寄放一缕神识在离鼎上,离鼎从此就成了爷爷的护身法宝,遇到危险的时候全家人都可以躲入离鼎,除非将离鼎上他的神识抹去,否则其他人是不能控制离鼎的。
十一逮鸭子准备做烤鸭,给鸭子开膛破肚的时候想起燕昶年说过两天办完事就回来,又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他现在心里是矛盾之极,想看到他,又不想看到他。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持续到除夕那天,却始终不见燕昶年回来,隐约的期盼转为失望。
第89章
几天时间转眼就过去,除夕到来,燕昶年始终没有回来。
陶春生带着老婆孩子回来,据说会一直住到元宵节。小妹颇为不屑地说:“蹭吃蹭喝来了呗,还真以为有多深的感情呢,当初二伯都快瘫痪了,也没见带着老婆孩子回来看看,那时候还有汽车,现在只能坐牛车,也不嫌累。”
院门外有人来了,十一推推小妹,小妹住了嘴,收拾餐桌。
吃罢除夕饭,也没有电视可看,村里纸牌、麻将等大众娱乐活动盛况空前,陶春生喝了酒,一身酒气,和他弟弟陶秋生进了院门就大声笑道:“吃完年夜饭没有?打牌还是打麻将?”
村里玩牌玩麻将一般都来钱,就连老头子老婆子玩一局也拿个一毛两毛的,陶修磊吃饱了饭跟球球在院里滚柚子。小不点正式起名叫宁自在,爷爷给起的名字,希望小不点能够不受诸种束缚,一生自在逍遥。宁自在已经能够扶着东西站起来,正站在爷爷做的竹床里看哥哥跑来跑去,乐得两条小短腿直蹦,笑声清脆悦耳,闻者不自觉被感染。
陶修磊站起身:“你们吃完饭了?来就来,玩牌吧,人多。”
平时来客人一般是他招呼,十一不喜欢这种场面,让小妹跟他们玩去,他洗涮碗盆。
爷爷现在一头白发中已经生出黑丝,腰杆也比原先挺直了许多,睡觉的时候枕头垫高一些,也能够仰躺着睡了。小妹给他搬个椅子,爷爷就坐在陶修磊后面看他们玩,看了片刻,也忍不住加入。
十一和苏解将厨房收拾好,苏解下地窖休息,十一去大伯家,几个堂兄弟在一起玩,将陶良生一人落下不好。
还没有到大伯家,却看见大伯家附近邻居在大伯家院门外探头探脑,大伯家院门紧闭,连厅门也关着,隐约传出大伯的怒骂声和大婶的哭泣声,十一细听了一会,只听到大伯翻来覆去就是“畜生”、“要知道你这样当初生下来我就掐死你”,却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
陶良生始终没有多说,十一就听到他说了句对不起。
陶老大叫骂了一阵,儿子始终低着头白着脸,想狠揍一顿,却又不忍,儿子自小身体不好,看了无数医生喝了三十年苦药,才能够活到这个岁数,现在终于好点能够断药了,却从儿子嘴里听到一句不啻于晴天霹雳的话!
起因不过是要儿子去相亲。年前看了好几个,不是人家看不上儿子就是儿子看不上人家,刚在饭桌上他妈说邻村一个女人虽然离过婚带着个女儿,但人很不错,要儿子去看看,儿子一开始说累,后来说不想去,他妈说多两句,居然说不想结婚!
不结婚,那不是要他断根么?好不容易拉扯这么大,就盼着儿子身体能够好起来,能够娶妻生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结果却是这样……
知道儿子也因为自身身体缘故,总是有些抑郁,也不敢逼得太紧,一直拖到如今三十四五,药是不用喝了,儿子每年也能挣些钱,家里终于宽裕一些,但他和老伴也依然省吃俭用攒钱,就是为了儿子结婚。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父亲喝了点酒的关系,陶良生居然在他妈坚持让他去相亲的时候吐出句酒话:“我不喜欢女人。”
不喜欢女人?男人不喜欢女人还能喜欢什么?
这句话在陶老大脑海里转了好几圈才让他品出味来。
于是有了邻居听到声音过来的一幕。
陶老大气得两手直抖,手里拿着赶牛的鞭子,却始终挥不出去。
“我们这是作的什么孽啊!”陶老大将赶牛鞭子一扔,长叹一声,连饭也不吃了,进卧室从抽屉里拿出许久没抽的烟。
陶良生他妈抹了一会眼泪,哽咽着跟儿子说:“为什么呢?你以前不是交了个女朋友吗?怎么会这样?”
“妈,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办法,我,我对女人身体没反应……”陶良生说完这话就闭着眼睛,呼吸有些粗重。揭开了心底最深的疮疤,除了羞辱,竟然另外有种畅快的感觉。
他搂着他妈干瘦的身子说:“妈,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你一向是个孝顺孩子,我们知道……”陶良生他妈慢慢站起来,没敢看儿子,拖着沉重的脚步也进卧室去了,留下陶良生独自对着一桌丰盛的还没有吃完的年夜饭,放在膝上的双手逐渐用力握紧手指。
其他人都听不到屋内细小的声音,十一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等屋内没有了人声,才过去敲门。
是陶良生来开的门,十一说出来意,不出意外陶良生借口身体不舒服说不去,十一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喜欢强求人的他这一回却要强行将堂哥带走,他到屋内跟大伯大婶说几个堂兄弟都在一起玩,让陶良生也去。大婶出来应的话,还能看见她红了的眼角。
知道他们此刻还有些尴尬,十一说完就带着陶良生走了。
到了大房子,陶良生没跟着玩牌,反倒陪球球玩小孩子的游戏,九点钟球球困了,六妹抱他去睡觉,陶良生顶替六妹的位置,一群人玩到将近凌晨,快要接年的时候才散。
十一送陶良生到看见大伯家房子,才任由他自己回去。
接年的时候村里鞭炮声比往年要稀少,显得有些稀稀落落,连狗叫声也没有那么热闹。初一开始就陆续到亲戚家拜年,十一去了小舅家,年初五的时候跟小妹说他要出去一趟,实际上去了避难所,他给燕徐拜年去了,还有想从燕徐那里探听燕昶年消息的原因。
没想到燕徐一看见他就问:“怎么阿年没跟你一起来?”
十一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燕昶年过年也没有来避难所探望他们?他到底去了哪里?
他的表情变化燕徐都看在眼里,燕霸王沉声说:“出什么事了?”
隐瞒似乎来不及,也不是好办法,十一低头想了一会,将应宗变身唐迦慕的事隐去不说,只是说燕昶年一直记着应宗,他们闹了矛盾,后来燕昶年就走了。
“那天他拿来的饺子就是你们一同包的?”徐臻问。
“是,他说要来看你们,后来也没有回去。”
徐臻又急又气:“这孩子,老大的人了,还这样拎不清……”
“我去找找他,他以前,和应宗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去什么地方?”
十一先去了年前和燕昶年见最后一面的那片野地,那里和当日没有什么变化,他也不是侦探,完全看不出自己离开后燕昶年做了些什么、遇到了什么事,他想起燕昶年说到西南有事,当时胡蛮在,又闹别扭,根本没有仔细看他的样子,信以为真。现在想起来,燕昶年去那里能有什么事?肯定是找自己去了,可那人也是骄傲的人,死活不说是找自己!
他就那样走了,撇下燕昶年一个人。
联想到之前燕昶年不进东篱空间、不拿东篱空间物资,那时候燕昶年是不是就存着彻底离开的念头?
但是即使要离开,燕昶年也不能撇下他爸妈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