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今狐
令他诧异的是,今日门外并没有看守的黑衣保卫。正在纳闷之际,瑞贝卡的对讲器里传来了好几个频道争先恐后汇报的嘈杂信号:
“犯人……备用场失控……”
“最底层已被寄生胎盘踞……请求……请求支援……”
“我们火力不够——”
施言原本平静无澜的眸子,听见“备用场失控”五个字时,陡然漾出了惊慌的波纹,他猛然加快了脚步,到后来,已全然是失态的狂奔。
——备用场,是游酒在的那个穹顶房间,那里面到处都是连他都不了解性状的不明实验体,个个都危险至极!!
施言飞奔到那架全景式电梯旁,微颤的手狠命拍下按钮,刚刚抵达最上一层的电梯徐徐降下。
他和游酒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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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酒一路熟练的劈瓜斩菜,把守在绿色安全楼层的保卫们全数放倒,打开他兄弟那间“临时婚房”,看见里面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时,明显愣了愣。
他神情古怪的站在门口,考虑了一下,问:“我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打扰了?”
皇甫谧狼狈不堪的从荀策身边爬起来,他衣裳不整,胸口雪白的肌肤露出大片;长发凌乱,眼角晕红,气息急促的道:“别、说风凉话……”
荀策一眼看见门口站着的高大男人,立时将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的皇甫谧一把拽到自己身后,用充满警惕和跃跃欲试的眼神瞪向游酒。
他已经不认得游酒,但本能的知道这是个强大对手,骨子里已经泛起了专属于雄性的战斗欲,整个人蠢蠢欲动。
他朝游酒看来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更多的是野蛮粗暴的挑衅,和护住自己配偶的可怕占有欲。
游酒接触到他敌意十足的眼神,心头一凛,开口只喊了一个字:“荀……”就被一道猛烈拳风突然袭到了面前。
荀策杀气腾腾,下手招招是要取游酒性命,游酒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既不敢还手,也找不着空隙还手,完全凭着多年来生死一线的经验疯狂闪躲。
眼看着就要被潜能全开的荀策逼到死角揍成渣滓,皇甫谧终于及时喝止了那个六亲不认的男人:“荀策,别打他!”
男人应声停住了攻击,收了大半势的拳头重重落到了游酒脸侧,把他身后一堵墙活生生砸出了裂纹。
游酒背后细密的冷汗铺了一层,暗道好险。
皇甫谧有生之年终于看到了荀策对游酒动手,谧总那一点点傲娇的心思得到了空前满足,这十几年来见不得天日的小阴暗都一扫而空,瞬间神清气爽。他觉着可能自己以后看游酒,再也不会不顺眼了。
荀策虽然住了手,却仍然像堵高大的墙,横在皇甫谧和游酒之前。他对于这互相认识的两人间的气氛有种家犬似的提防,不愿意皇甫谧靠游酒过近,虎视眈眈的守着他。
“……他还能不能变回从前的样子?”
从前那个开朗随性、洒脱真挚的荀策不见了,眼前这个男人目光冷峻,面无表情,被洗脑而丧失了自我意识,如同一架被写好了程序、软硬不吃的机器。游酒几次想伸手示好,都因他身上猛然爆发出了自卫性质的杀机而及时缩了回去,在被打和被打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皇甫谧闻言眼眸一黯。
他并不具备施言那样的学者天分,对NHP中心的实验也是一知半解。瑞贝卡当初将荀策“格式化”,复又启动了“配偶计划”;按照正常推论,除非进行可逆式实验,重新将记忆灌输进去,荀策才有再度拥有以前那个人格和情感的可能。
可是记忆如果这般容易就能塑造,感情这么容易就能复制黏贴回来,那普天之下认真过着自己人生的寻常人类又算什么?如果他们采取和NHP中心一样的手段来重塑荀策,那和他们这些罔顾人伦道德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他喃喃道,“我只明白一点。我再不想要任何人,有机会拿他当试验品,所以我一定要带他逃离这里。”
皇甫谧像猛然惊醒过来一样,急促的道:“时间不多了,我们从那个房间出来,监控室必然有反应,要赶在他们大批人马过来搜捕我们之前离开。运输机都停放在顶楼平台,我们走楼梯上去。”
游酒很快的道:“好。”
他返身要开路,皇甫谧愕然的抓住他手腕:“等等,你不准备带上施言?”
男人举起的脚步一顿,嘲讽的道:“带上他做什么,等他主动向追兵报告我们的位置,再将好不容易逃出去的我们一锅端吗?”
他刻意不去想起那个人站在自己牢笼前,置身事外,冷漠遥远的模样。
一俟想起,不单单划开的右侧颈项伤口痛楚加剧,连带着整个胸膛都被牵连着隐隐作痛起来。
“施言和你我三人皆不同,他的野心和欲望都在这里,他选定的是和瑞贝卡一样的归宿。”游酒已然打开了通往顶楼的安全门,旋转如双螺旋的步行阶梯出现在眼前,他长长的吸了口气,冷道,“他心甘情愿的归顺他们。我们走吧。”
“那你身上的联络器是谁给你的?”
皇甫谧揪住他袖口,翻出他掌心的那枚通讯器,质问。
游酒一滞,眼底的讥讽犹未散去,他道:“他用来威逼我听从他指令的手段罢了。——你到底走是不走?”
皇甫谧犹豫着跟他朝前迈了几步,忽然从他们头顶的通风管道里,传来了不知自何处角落响起的激烈犬吠声,一声紧接着一声,持续不断,夹杂着愤怒的咆哮和低哑的哀鸣。
作者有话要说:
年前应该能把第二部搞定,争取这文在四月份完结。。。。
我想写甜甜蜜蜜的修仙文了嘤嘤嘤
☆、99、生死边缘
99、生死边缘
电梯门刚打开一条缝,施言就侧身挤了出去。
他先是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激烈交火声和人的惨叫声,鼻尖嗅到弥漫在整条走廊里的强烈血腥味和呛鼻火/药味,然后才看见这层楼到处都是腾起的青烟和火光,有黑绰绰的身影在烟雾里奔来跑去,警报声此起彼伏。
他分辨了下方向,不假思索的朝穹顶房间奔去,心里疯狂的喊着,他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他还没奔出那道已被烟雾弥漫的长廊,手腕忽然被人紧紧攥住,一个黑衣保卫将他一把按在了墙边,冲他大声道:“施教授!前面去不得!我们在努力封锁备用场!”
那保卫的面容扭曲,显然是惊恐到了极点,按着施言的手在发抖,“最先进去的两个小队全灭了,只剩第三队的人陷在里面;局面已经无法控制,我们必须毁掉备用场……”
施言用力甩开他按在自己肩膊上的手,失去游酒的强烈恐惧感让他爆发出了惊人的力气。
那保卫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教授,竟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推开自己,手一松,踉跄了一步,就看见施言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烟雾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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