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今狐
抚弄长发的手放下,游酒只觉眼前一花,方才还斜斜倚坐床头的人,已然逼近他身前。
游酒下意识抬臂格挡,手肘还未抬起,就被一股大力猛然往下一卸,松了九成力气;同时人被猛然推到了墙壁边,就在他十几分钟前压制住舜钦的同一个地点。
看不清舜钦如何动作,游酒的双手被牢牢反剪在身后,任他如何发力都使不出半分力气。对面直视着他的那双眸子闪耀着愉悦的笑意,就像幼儿学前班的大人轻而易举制住刚刚学会站立的孩子那般,哄劝他时带着宠溺又无可指摘的语气:
“——不过你这些精彩履历也足够人击节赞叹,考虑到,游酒上尉不过是个血肉之躯,正常人类。你能够活着从这些地方出来,除了天大的运气加成外,自身恐怕还是有点东西。”
游酒继续挣动,以他特种兵学院第一名毕业的身手,居然奈何不了舜钦分毫,心里吃惊更甚。
舜钦由他挣扎,兀自纹丝不动,盯着他的笑容愈深。
“你别怕,我感兴趣的只是你而已。”
“……”
这句柔和的话已经不能简单用“可怕”来形容了,游酒出了一身白毛汗。
他忽然觉得抓着他的手一松,立刻一低头,抬膝攻击异能者首领小腹。这一陡然发力正中靶心,舜钦不闪不避应声吃了他一记,俊美的面上现出了一点冷意——却是伸直手臂,从游酒身后的墙里,抓出一个漆黑的身影。
游酒听见一个痛呼声,紧接着就看见先前在城门前,展现了穿墙和变脸技术的叫西影的男人,从自己身后的墙里越身而出,跌跌撞撞扑前几步,旋即脖子被舜钦像抓小兔儿般抓住。一张脸因为窒息涨得通红,两只手拼命抓着舜钦掐着他的右手。
舜钦抬起手臂,仿佛压根不受地心引力和男人自身体重的影响,慢慢朝上空举着西影的身体。
他柔和的告诉他:“下次想要附在墙里偷听,分清场合。”
西影双眼瞪得快要凸出来,双腿在半空中踢挠着,眼泪流了满脸,拼命点头。
游酒已经逮着机会蹿到了房间另一边,汗毛倒立的看着舜钦把他那个心腹手下像扔一袋面粉般扔到了角落,转过身来对他莞尔笑道:“你的临场反应能力不错。”
他言辞中颇多赞赏之意,笑容也愈加明艳动人,而游酒毫不犹豫退到了门边,一手摸到先前闩上的门锁。
他刚拧到一半,门外忽然传来非常轻的敲门声,惊得游酒险些从门边蹦了开去。
施言的声音顺着门缝,非常轻微的传了进来,他低低在门另一侧唤道:“游酒。”
作者有话要说:
舜钦:今天把门给我焊死了,谁都别想走。=v=
☆、116、变局
116、变局
游酒扭门锁的动作凝滞了,随后他反应过来,立时把扭开到一半的锁重新阖上,用身体抵住了门。
抬眼看正前方,舜钦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方才被当一袋废弃垃圾扔在墙角的男人已经不知去向,想必趁舜钦杀意未至顶点,惊慌失措的穿墙溜走了。
“游酒?”
施言等了一会,不见游酒开门,又试探性的轻轻敲了几下。
游酒的声音隔着门扇,模糊不清的传来:“……你来做什么?”
不知为何,一贯冷静平和的男人语声,此刻听来居然有几分疏离。是隔着一扇门的关系么?
施言叩门的手顿在了半空,愣了愣。
来找他做什么?
他自己其实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念头。
只是从看见蔡宇和他亲密交谈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有种无端的焦躁;今日也远比平常日子来得更加苦闷,总觉得眼皮直跳,要发生什么不详的事情一般。
施言从来不是个唯心主义者,他看待人和事物向来客观冷静,然而今天晚上总有种难以言说的烦躁萦绕在心头,让他在自己房里坐立不安,根本静不下心。皇甫谧前脚从门口离开,他焦躁的在房间踱了半天步,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那种突如其来的忐忑,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游酒房前。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思索,若是给住得不远处的几名异能者看见了,他要如何解释。
“我……”施言愣神了片刻,低低道,“你睡下了?”
舜钦不知何时已然欺近到了游酒身边,一双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抚摸着男人紧绷的脸庞,顺着英挺的眉峰流连到高挺鼻梁、抿紧的薄唇,故意在他耳旁,用非常低的声音吹气:“嗯?怎么不给你小情儿开门?”
游酒身体绷得笔直,他死死扣着那个门锁,警惕的注视着舜钦一举一动,企图靠自己身躯挡在他和施言之间。
他已经见识了这个人的能耐,不仅外貌能随心所欲变化,就连西影那种穿墙而过瞬忽来去的怪物,都会被他轻而易举控住命门,他们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他想对施言不利,一旦动了念,他或许连救他都来不及。
施言道:“我有几句话,想同你说。”
感觉到舜钦的手指已经抚摸上了自己喉结,游酒咬着牙,把自己声音维持得更加冷淡,寄望施言赶紧离开门边:“——我现在不方便,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舜钦已经趴在了他胸膛上,用手指轻轻划过他胸口,吃吃笑着看他。忽然扬声道:“是啊,施言教授,这么晚了,我们已经歇下啦。”
他虽是自己模样,模拟蔡宇的声音却是惟妙惟肖,语调里的愉悦,即便是再无心的人也能瞬间听明白。游酒本能的抬手想去捂住他嘴,后者欢天喜地的迎上来,柔软的唇瓣在他掌心擦过,游酒如遭雷击,猛然又撤回。
施言在门边,却是听得真真切切,甚至游酒非常模糊的一声斥责,都听得一清二楚。
教授心头猛然掠过一抹锐痛,他茫茫然睁大了眼眸,不知所措的抚了抚胸口,又有些愣神的望着那扇薄薄木门。
他后退了一步,神情古怪的盯着木门,好像那是一个难以参透的谜题。
几秒钟后,他又后退一步,脚底有些不稳,再看了那始终紧紧关阖的门一眼。
突然像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般,施言转过身,猛然加快脚步,刚开始是走,后来是小跑,头也不回慌不择路的奔离了那扇门,仿佛后面有无穷深渊追赶着他。
门扇这头,游酒听着施言快步离开的脚步声,他被舜钦牢牢压制在门边,难以动弹,却暗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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