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跳舞的树
“我用血脉牵为那女怨鬼引路,最后就停这了,而且,据我猜测,这女鬼,应该就是刘大昌的夫人。”
商燕洲闻言,挑眉,语气淡然:
“猜测?那你可知,刘大昌的夫人,现如今,正在阳台处,看着我们?”
温长廊:“??!”
顺着商燕洲的视线过去,果然看到了阳台处一名身着青瓷色修身无袖旗袍的女子,此时正定定地看着他们,在温长廊看过去的时候,她就转身走了。
温长廊咋舌:
“她是刘大昌的夫人?不可能啊!明明……!”
“走吧,是不是,进去一看便知。”
商燕洲不想再跟温长廊在此多费口舌,大掌抓住温长廊的手腕,便把人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温长廊低头,眼睛扫过那拉着自己手腕,修长温暖的大掌,突然轻笑,反手便勾住了商燕洲的小指,且还暧昧地摩挲着,沿着小指,一直到掌心,如同俏皮的妖精,在一寸一寸地骚弄着他的掌心。
商燕洲脸色一僵,气息一乱,便气急败坏地把自己的手从魔爪中拽了出来,恰逢此时,大门打开,一名身穿新式灰色长衫,头戴毡帽的老者,朝他们走了过去。
“这位表示商督长吧?我是刘府管家,老爷已经在前厅等候,请商督长随我进来吧,”
“嗯”
商燕洲转身对着刘府管家,已然恢复了浅笑,身上温润的气息,带着笑意,让人无法防备。
跟上刘府管家的步伐,商燕洲头也不回地就进去了,温长廊作势一急,赶紧跟了上去,进了门,到了里头,温长廊才将黄泉伞收了回来。
而一直隐藏在黄泉伞之中的那缕青烟,则飘在了没有阳光照射的阴凉之处,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第51章 小贺安
商燕洲进去时,刘大昌正坐在客厅了,而刚才在阳台注视着他们的那名女子,也就是所谓的刘大昌夫人,正慢条斯理地在一边泡茶。
看到商燕洲进来,刘大昌站起身,笑道:“商督长大驾光临,真是令刘某家中蓬荜生辉啊,快快请坐。”
商燕洲笑得温润,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开口道:
“刘老板客气了。”
“商督长哪里的话,阿慈,给商督长上茶,哦,对了,商督长,这是在下夫人,沈慈。”
商燕洲点头,极为有礼地喊了一句:“刘夫人”
沈慈浅笑,身上出身书香世家书卷气十分缱绻温婉,将一杯茶递到商燕洲前面,放下,道:
“你们谈事我一个女人家就不掺和了,我先去张罗一下,等下商督长可得留下来,吃顿便饭。”
说完,那女人就作势要站起来,转身离开,却正好,碰上了温长廊进来,直直地撞进了温长廊的眼睛,但是却像是被那眼中的审视给惊到了一般,仓促地低下了头,避开了视线。
温长廊之前便匆忙见过刘大昌一面,那身上的阴气浓郁,只有长期与死人待在一起,才会染上如此之重的阴气,那时他还不明白,可是如今一对上这所谓的刘夫人,心中却已然恍若明镜。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还以为当真是自己猜错了呢。
无名女尸死状极为惨烈,在活着时全身的皮都被扒走,生生忍受扒皮之撕心裂肺的痛楚,死后灵魂还被禁锢在身死之地,每夜子时,扒皮蚀骨之痛反复重现,如此以往,不得往生。
温长廊眼梢带过那抹青烟,自从进了这屋子,她就开始狂躁不安,悲鸣、不甘、种种交织。
从进入到这里,那些被遗忘的生前记忆就争相涌现在眼前,那个女人,披着她的皮囊,与她的丈夫恩爱,享受着,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仇恨驱使着青烟慢慢地膨胀,客厅中顿时阴风四起,院子外面艳阳高照,客厅里面,却阵阵寒意,透人心骨。
“妈妈。”
一声清脆的喊声,让不断膨胀的怨灵,瞬间变回缕缕青烟,瑟缩在角落里,悲鸣低泣,她的小贺安……
小贺安还很小,小小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灵动的大眼,水汪汪的,里面明显在颤抖,在害怕。
可是,就是因为他的这声妈妈,并不是朝着那个女人的方向喊的,而是,朝着她藏身的方向。
一声小心翼翼的:“妈妈”,什么怨啊,恨啊,都不重要了,她的小贺安,才那么小,她怎么舍得伤害他……
“小贺安,妈妈在这,你是不是看到妈妈了??妈妈在呢!妈妈在!”
焦急哭喊,带着绝望的撕扯,以及那不断地围着小贺安缠绕的灵体化烟,这些种种,只有温长廊一个人,能看得见,能听得到。
小贺安睁着迷茫朦胧的双眼,看向他的妈妈,可是,那声妈妈却迟迟没有再喊出口了。
“安儿你怎么下来了,你爸爸在招待客人呢,快跟妈妈上楼去。”
沈慈边说,边牵过小贺安的手,脚步有些凌乱地拐过了楼梯口,从另一侧的楼梯上去了。
第52章 皮囊者
温长廊侧了一下身子,闭上眼睛,通过心念,传了一句话给那女怨鬼:
“生前种种,死后皆如云烟散尽,执念太深,不止会害了你自己,更会害了你的孩子,他年纪尚小,你身上的阴气,会侵蚀他的身体,让他重病缠身。”
差一点,她差一点就要碰上那女人拉着她儿子的手,可是温长廊的这句话,却让她生生顿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小贺安被牵上了楼,她却不敢再踏近一步。
是啊,如今,她是阴间鬼,而她的小贺安,是阳世人,不应该承受她这些沉重的痛楚。
“先生,这间屋子有我生前全部的记忆,如今我都想起来了,我才是沈慈,我才是刘府夫人,那个女人,残忍至极,竟扒去我全身皮囊,冒用我的身份!她一定是心怀不轨之心,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害我的家人!”
“我知道,所以不要着急,是是非非,总得有个由头,捋清楚就好,你看,我们家勉强聪明的督长大人,不是正在帮你嘛。”
温长廊邪邪一笑,勾起唇角,走过去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打开,放在沙发背上,翘起修长挺直的双腿,流氓似的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