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第138章

作者:一方土石 标签: 玄幻灵异

他感觉自己成了家里的底层小奴隶。

单薄的肩膀快要承担不起妹妹们对他的浓重爱意了。

他生无可恋给妹妹们扶奶瓶,忽而灵机一动:咱家还有个编外人员呀,必要时候是可以拉过来当家庭成员用用的。

我与羌活乃生死之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肝胆相照两肋插刀。我妹妹就是他妹妹,我衣不解道伺候妹妹,他怎可抛下我独自逍遥。

于是崽崽当机立断,把妹妹们用粉粉嫩嫩的篮子兜起来,一口气全叼到了羌活家。羌活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床尾有一只铺满了软垫的竹篮子。彼时已经长成半大小猫模样的崽崽正一只一只把猫崽往他床铺最中心叼。

叼得理直气壮,叼得有恃无恐。

见他回来,还就地一滚,连把篮子叼下床的善后工作都不肯做了。他骄傲地宣布家里大人回来之前,妹妹们就由他们,霍家的两个顶梁柱,共同抚养了。宣布完还娇气地向羌活伸出四个爪,露出自己黑乎乎的四个小肉垫,打哈欠抱怨道:“路好远,jiojio都踩脏了。”

羌活拧了个热帕子回来给他擦脚,轻柔,细腻,没几下就把累极了的崽崽擦睡着了。他拉过被子一个角把崽崽的肚子盖住,起身去给猫仔们热羊奶。

时光正好,有蝴蝶成双成对从洞开的门扉中进来,围着羌活转了一圈,又蹁跹地飞出去了。他回头看看自己床上一大四小五只猫,垂眸,浅浅地笑了。

第117章 番三

路千里初上流云宗的时候, 是决计预料不到他会与归不觉有什么纠葛的。他眼中的同门师兄弟, 不是行动上的明枪暗箭,就是言语上的夹枪带棒。理所当然的, 就认为别的宗门也是这般刀光剑影。

谁知道流云宗没有那么处境维艰。

这里的师兄弟一开始确实与他不亲厚,但那是因为他刚来,还老喜欢找霍潜争高下的缘故。霍潜在流云宗乃是群宠, 一是天赋卓绝, 二是容貌昳丽, 自小被一帮师兄弟当小师妹看顾长大的。

路千里和“小师妹”争来斗去,众位兄长看他的表情自然就跟看菜园子边上虎视眈眈的猪一样,生怕他拱坏了霍潜小师妹。不善,提防, 和岳父看未来女婿一模一样。

过了几天霍潜安然无恙,没表现出受不了苟师兄骚扰的模样,大家便都放心了。直男么, 都这样的,不打不相识,竟也就慢慢熟稔起来。

他们一热情,路千里反倒有些露怯了。他没经历过这样的同门相处模式,又没有修炼到百年后的八面玲珑。刚上流云宗的他, 只是一个孤僻乖戾的小青年, 过往百年的人生中满是生离死别与明争暗斗。

他是生长在阴暗面的苔藓, 一下子适应不了阳光的暴晒, 便表现得比刚来时还要别扭不好相处, 叫身边的师兄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归不觉此人,便是从那个时候起,在芸芸众生之中凸显而出,成了小猎犬灰蒙蒙世界中的一个高光。

归不觉天生老妈子属性,他整个人就是一台自走的中央空调,无微不至,关怀有加。归不觉的世界是见不得小孤僻的,他也听不懂别人的拒绝。在他眼里所有叫他师兄的都是他翅膀下的小鸡仔,全是需要他搀扶的孱弱小东西。

彼时还弱小稚嫩的路千里躲在荆棘之后,而归不觉披荆斩棘向他走来。

归不觉将他带在身边,从此他们走出的每一步都是高光,看到的人和景都是阴霾散去后的晴朗世界。乌云拨开,是猎犬牢笼之外的平凡尘世。师兄弟们相敬如宾,即便偶有竞争,也是坦坦荡荡。

路千里被大师兄牵着融入进去,好像一滴水流入大海。

他比之寻常人家养出来的小青年依旧表现得难以交心一些,但对着归不觉已然很是乖觉。会“师兄”“师兄”地跟进跟出,略显粘人。

他在落霞山上最喜欢亲近归不觉,归不觉也对这个师弟最为满意。

原因无他,因为其他师弟都不愿意像路师弟一样秋衣秋裤百步走,枸杞菊花保温杯。他从山下巧手婆婆那里买几十双老棉鞋给师弟师妹们穿,只有路师弟一个人愿意上脚。他囤的蓝印花布老蚕丝被,也只有路师弟一个人肯盖。他晚上泡的润肠护肤蜂蜜水和早起喂的赤豆薏米除湿粥,也只有路师弟一个人肯赏脸捧场喝一喝。

这个师弟简直是小天使。

合欢宗那帮红眼病同门就会造谣他性格乖戾难相处。他明明只是有点害羞而已么!

路千里在归不觉面前确实表现得有些害羞。每次归不觉老妈子病发,他都想要勇敢告诉师兄他有些受不住。但每每对上对方期待的目光,便又不忍驳斥。一来二去,面皮薄的路千里小青年屡屡被他那糟心的师兄得逞。天天好像是奶奶养的男孩子,包得严严实实防着凉,着实羞耻。

众人都嗟叹九师兄/师弟能忍。

他如此抹不开面子,如此好说话,归不觉自然就可着他一个师弟糟蹋。时间一久,在大师兄这儿,霍潜小师妹都不敌路千里小师妹受宠。

糟蹋着糟蹋着就把师弟糟蹋到床上去了。

直男的抵足而眠那种。

在很长一段时光,他们都维持直男间的纯洁同门情谊。

但是路千里这人,成长坏境过于阴暗苛刻,冷不丁遇到归不觉这样的大太阳,着实难以移开目光。日日夜夜这么被大太阳照着,时间一久就生出了一点和太阳擦边的心思。

路千里的世界是没有明显的男女意识的。他觉得归不觉可以,便行了。

彼时他还没有长成后来的种马,不具有那种总攻的气质。他身量比归不觉小,是个腰肢纤软的小青年。晚上偷摸着往干部身材的师兄怀里一滚,觉得甚是合意,便更觉得可以了。

但是并不敢动手。

贫民窟出来的穷小子想要触摸王冠上的宝珠时,总是有些自惭形秽的。

但是这么夜夜滚一张床上,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多久。某次他半夜醒来,单手支着脑袋借着皎洁月光看枕边人时,轻易就被迷惑,做了偷香窃玉之事。但路千里没有经验,又心神荡漾,竟一不小心把归不觉咬醒了。

甫一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出了这样大的岔子,但是他想要深入时,便发现抵不开牙根,且身下人的唇瓣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路千里惊魂不定坐起,散乱衣襟下的胸膛起伏不已,连带着上头的微小汗珠也不安地战栗起来——路师弟初次做这样羞耻的事情,不争气地冒了一点汗珠。

他声线微颤地喊了一声“师兄”。归不觉不理他。路千里又喊了他一声,这次他是抓着归不觉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喊的。他将自己的心放在归不觉手里::“师兄,我……我有话要与你说。” 归不觉依旧双眸禁闭,宛若从未醒来,仿佛对外界毫无感知。

路千里在床上惶然片刻,一瞬间仿佛又被抛回了肮脏狭隘的囚笼之中。他没再唤,起床,穿衣,自觉地滚回了自己屋。

从此有后路千里肉眼可见与归不觉疏远,不多久就回了迷离山。那夜归不觉是不是在装睡逃避,他也无心再去探寻,只当做归不觉真是不知。

飞升,得道,又回到此间,中间经历了百多年。路千里早就不是刚上落霞山的小青年,他走得比归不觉还要远,是一个从容游走在人群中的耀眼青年了。只是情路过于坎坷,每个以为能相守一生的伴侣都不能陪他走过多久。

时间太久长,他也几乎忘记这段荒唐的情愫,和那晚归不觉对他避之不及的恶劣态度。

他们保持着寻常的师兄弟关系,或者说是比寻常师兄弟更为密切一些。归不觉虽然刻意忽视了他的示爱,但是他依旧是可靠的师兄。他虽然对路千里错综复杂的情感过往表示了不认同,乃至鄙薄,乃至恶言相向的态度,但他还是有求必应的师兄。

不知是不是出于两位前宗主嘱托的原因,他神奇地担任了类似于路千里新任家长的态度。他比别的任何人都要清楚路千里的踪迹和所作所为,他替代路柏,在路千里犯上作乱各种作妖时为他打掩护。

他承担的师长的角色过于恪尽职守。乃至于在易欢要为路千里去势时都得硬着头皮站在路千里这边。

他也实在不能理解这些小年轻谈恋爱为什么会谈到喊打喊杀的地步。他自己也被路千里一前一后来了两次跨越百年的调戏,他也没想过要对路千里喊打喊杀!顶多只想把他关一顿禁闭,叫他以后知到不要到处轻薄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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