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方土石
这句话毫无夸张成分,糯糯只穿着单衣,霍潜的手指随便指指他都能涨潮一般在皮肤上翻起一波绯红。这绯红从一提手一投足裸露的脚踝手腕中流露出来,在脸颊上更为明显,着实叫人看着有趣儿。这会儿被戳了戳耳垂,几乎要抱头撅洞躲起来了。
“你让我缓缓。”糯糯求饶,恨不能抓着这难得的对方主动亲近的机会占他个十车八车的便宜。奈何自己不争气,每一块被触碰的皮肉都忍不住要起舞。他羞到脚趾都蜷缩在一起,手足无措在床上缩成一团,连衣襟散乱了也没注意。
霍潜难得在两人的关系中占主导地位,忍不住要一雪前耻,手贱地在糯糯背上戳戳:“起来,学习贵在专心,不可半途而废。”
糯糯捂住自己通红的脸颊,不愿意在霍潜面前丢丑:“不,不要,你等会儿再来。”霍潜轻轻扯他衣襟,手上不能动粗嘴上倒是不饶人:“修行讲究一气呵成。”
拉拉扯扯间,糯糯的后领被扯开好大一块,惹得他既羞且怕:“别撕我衣服……不要拔我毛,我会变秃。”挣扎着想跑的功夫,却发现男人还没有放开他的衣襟,反而是凑过来,将他的后领更扒开了些。
这,这是要干什么呀?
糯糯脑内哄一声炸成稀巴烂。
霍潜不仅扒开了他的后领,而且在他后肩胛骨处轻轻一点:“这是什么?”他说着沿着一定的弧度描摹了一圈:“你背后的是什么,纹身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糯糯背后不是洁白光滑的一片,而是在肩胛骨处有一团橙红色的火焰的图案。不是因着猎奇心理央人纹上去的,而是天生带有的红纹。糯糯小时候观察过,别的小猫扒开白软的毛发,也能看到遮掩的红纹。
只是大家虽都是火焰的形状,但细看看又各自不同。他的颜色比别的猫要深一些,图案也要更为复杂。
当然大家也不全然都不一样,好比他的爹娘,他们两肩上的图案便是一样的。
糯糯对司空见惯的东西并没有刻意关注,此刻霍潜问起来,他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想自己既不能心无旁骛学穴道的分布,又不能给霍潜解惑,当即怂成一只刺猬,任霍潜怎么戳都不肯把脸露出来了。
如此盘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小刺猬发出均匀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霍潜:……
只好给他用被子团好,塞回了隔壁屋。
第二天糯糯一脸困乏醒来,找了一圈没找到霍潜的踪影。再瞧瞧高高升起的太阳,不由心下羞愧。明明说好了要在百幽谷护着霍潜,然而自己却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任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霍潜一个人去找舍利。
我真是一只不负责任的喵。
糯糯早前出去采集食材时已经出去过一趟,中途并不是没有遇见有毒的花草。只是他本身就是一本补全版行走的本草纲目,在林子里全程如鱼入水,逛百幽谷就跟逛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轻松。只要不被精怪修士逮住,单纯的毒素还撂不倒他。
这会儿没了霍潜也不怯场,兀自戴上一顶小凉帽,循着霍潜留下的草药的味道外出寻人。
他立志做一只能干的猫,在百幽谷护霍潜周全。
不久之后,能干的小猫咪碰到了一个无色的屏障。由于跑得太急,他还毫不设防地撞上了酷似玻璃罩的结界。“啪叽”一声在结界上摊成一张猫饼,再晕头转向从结界的边缘滑下。
糯糯捂着额头站起,一脸懵逼地摸摸结界。冰凉的触感提醒他此处确实有一个自己难以突破的玩意,牢不可破将他困在中间。糯糯一瞬间以为有人在埋伏他们,满脑子都是有人要对阿娇不利怎么办。
他心急如焚沿着结界飞,企图找到他的突破口,半圈之后在结界的边缘看到了两只气成河豚翻白眼死去的胖鸟。再抬头望向天空时,他便反应过来了:这是他昨天射下来的食材。
当时以为是被小偷光顾了才没有落到该在的地点。
现在……
糯糯向上飞,触摸结界上空的形状,十分之确定这个结界犹如一个穹顶,而他和霍潜的小屋正在穹顶投射之处。再看死不瞑目的胖鸟们时,大致就能画出它们被射落后的踪迹。
胖鸟们沿着穹顶滑落,跌在结界边缘,在结界内找当然找不着。
换个角度来说,这个结界在他出气捕猎之前就在了。他们两一起吃饭的时候,理所当然也是在的。
糯糯脸上担忧的表情落幕,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想起来了,霍潜不是一般的修士,他是已然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飞升之人。这片土地上能与他匹敌的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常年不外出,另外一个出现在百幽谷并且能不动声色瞒着霍潜布下结界的概率有多少?
路千里虽然比霍潜年长,也比他早日飞升,但这恰恰说明他在天资方面比不过霍潜。不像是能在霍潜面前能占绝对优势的样子。
糯糯郁卒了,他再怎么关心则乱,困了半天也反应过来了:这个结界多半是霍潜自己布下的。
布来干嘛?他又不在结界里。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结界是专门布给糯糯的。
被困住的小猫精头戴一顶歪斜的凉帽,心头小火苗腾腾腾冒出来,气恼地对着结界踢了一脚:王八蛋霍潜,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就这么不喜欢被我跟着吗?就非得用这种强硬的手段留下我吗?你这样搞,万一在这百幽谷着了道,谁来救你帮你!
第20章 循环
霍潜三日未回,糯糯的心态全程如过山车一般在“嘤嘤嘤阿娇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和“满级选手能有什么意外,就是把我忘一边了”之间起伏不定。
困在结界里空等,每天的活动范围都有限,糯糯气呼呼地摘附近的桃花晒花茶消磨时间。实在挨不过去就翻翻阮红尘留下的小本本和霍潜留下的一堆心法口诀。世上有二事最能叫人毫无心理压力地打发光阴,一是钓鱼,二是看书。
磕磕绊绊学了些心法,记了好多不认识的穴位预备等霍潜回来教他。如此正经一番之后,还是更偏爱艳情小话本。尤其是他发现其中有男男小回合之后,便更加沉迷。
什么《哥夫,我们不可以这样子》,讲有扮演癖的男狐狸精一人饰两角,先是以公狐狸的身份与攻君喜结良缘,又以母狐狸(妹妹)的身份勾搭攻君,硬是一个人演出了齐人之福的效果,攻君险被榨干还要倾情配合的故事。
什么《妖娆美受:花魁他太撩人》,讲一只身娇体嫩小公狐艳压群芳体态妖娆。行事艳情而不糜烂,着衣风流而不下流,最擅长于细微处诱惑人,一来二去叫攻君拜倒在其脚下的故事。
糯糯乡巴佬式惊叹:前辈们业务真广。
术业有专攻,古人诚不欺我。勾引男人果然还是狐狸精在行。
这般等了三天,什么好的坏的设想都过了一遍,但唯独没有怀疑自己是被当做包袱永远丢在林子里。再怎么迟钝无知,看过霍潜对那些山匪们耐心缺缺的表现,再对比自己能一路跟到流云宗又被带到百幽谷的经历,也知道自己多半是被宽待了。
桃花在匾子里微微风干卷翘之时,霍潜回来了。
踏着被糯糯糟蹋了一地的各色干花,面有冷色地穿破结界而来。
糯糯一个箭步冲上去要扑,被抵住小胸脯推开两尺远:“挺大一只猫了,矜持点,被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谁料猫精削尖了脑袋要冲过去抱,热情程度堪比归巢的小鸟崽。霍潜只好手一松,任他滑到自己怀里。两人相拥,只一瞬又被推开。
短暂的近距离接触足够某些气味份子被对方捕捉,糯糯鼻子翕翕:“怎么你身上有血腥味?”说着他盯着霍潜的颈部不放:“都入春了你穿这么高的领不嫌热吗,不对你衣服还是我帮你叠的,你没这件衣服。”
“杀只拦路的猫精弄脏了衣服,临时拿树叶变了一件。”霍潜轻而易举把人抚到一边,“我回屋歇会,你在外边玩,不要来吵我。”
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