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南
林予一愣,愣完立刻过去帮忙,他不确定地问:“妖娆哥,你还生气吗?”
萧尧俩眼上盖着卸妆棉:“我不是生气,我是绝望。绝望自己喜欢上一个错的人,也不能说是错,只是品种不对。”
萧泽起身回卧室,听不下去了。
“妖娆哥,那你会烦我吗?”林予拿着卸妆棉在萧尧脸上轻轻擦,问完被抓住了手腕。
萧尧取下眼睛上那两片,回答:“弟弟,你这样让我很窝火,明明你占了上风,还一副很无辜的德行,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萧泽喜欢你似的,你就不要气着我了吧。”
林予没太懂,辩解道:“不是啊,我巨努力啊。”
萧尧阴晴不定,这会儿又抬手把林予抱在怀里:“其实我也知道我和他不太可能有结果,但是人贱嘛,越得不到就越放不下。”
林予安慰道:“妖娆哥,你还是别等我哥了,人就活这么些年,别把大好时光浪费在等待上。也许身边的人很不错呢,我看江桥哥哥就挺好。”
他说完觉得这种事不能乱安排,又改口:“当然江桥哥哥喜不喜欢男的另说。”
萧尧哼了一声:“他喜欢得很,你看他人模狗样斯斯文文的,一到了床上比我还浪,我都弄不住他。”
林予手里的棉片吓掉了,他没听错吧?这意思是萧尧和江桥已经发生了肉体关系?!
“妖娆哥,你不是喜欢我哥吗?”
“行行好,你们十七岁的屁孩子是不是觉得暗恋个人就为他守身如玉啊?智障吗?”萧尧卸了眼妆,非常清纯,“这么说吧,你喜欢他但是没和他在一起,那你和十个人上床也没问题,你们分手了,你第二天就换男朋友也没问题,叽叽歪歪的都是傻逼。”
林予赶紧闭住叽叽歪歪的嘴,心想妖娆哥真不愧是酒吧头牌,这些观点对他来说真的好新颖。
虽然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实践。
他还有点好奇:“那你对我哥求爱,江桥哥哥不会生气吗?”
萧尧摘下钻石耳钉:“我和他主要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上床也只是互相满足一下生理需求,不要谈感情,我们俩为了中午吃什么饭都能翻脸。”
他说完补充:“这叫炮友。”
补充完又补充:“你和萧泽炮过了吗?”
林予腾地红了脸:“我、我才十七!”
“靠,我真是怕了你们这些十七岁的小青瓜!”萧尧翻了个婀娜的白眼,“你以为自己是纯爱小说的主人公吗?不满十八岁发生了关系就是不着调?我真是想想就头晕!”
“你没上过大学,初高中总念过吧,别整天一副不谙世事的纯情样儿,哪个真男人不清楚十来岁的男生什么德行啊。”萧尧打开面膜盖子,“初一就会看女生刚发育的胸了,初二酷爱互相摸裆掐鸟,初三已经到了合法早恋的最佳年纪。高中就不用说了,聪明的找到种子看小电影,笨的羡慕聪明的。懂了吗?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林予吞咽口水,听得呆傻了。
萧尧妖娆一笑:“你以为萧泽整天叫你小孩儿,他就真把你当小孩儿?哥哥我也会读心术,他心里指不定把你来回操了多少遍了。”
林予呼吸困难,这不是性启蒙,也不是性解放,这简直是性的开闸泄洪,把他冲击得四分五裂,脸比红富士还要红。
萧尧摆摆手:“算了,不说了。敷面膜吗?”
社会人就是社会人,林予真佩服萧尧,觉得自己这种小年轻各方面水平都太差。萧尧之前还哭天抹地的,然后叭叭叭教育了他一通,现在涂着面膜就开始看电视了,还给他也涂了一脸。
已经半夜,林予洗完脸准备睡了。望了眼萧泽的卧室门,萧尧在场,他不好意思再进去,一想到操了好多遍,更是不敢进去。于是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小窝。
又半个钟头过去,萧泽从卧室里出来,见萧尧还躺在沙发上挺尸,问:“忽悠蛋呢?”
萧尧撇撇嘴:“这么晚了当然是睡觉啊。”
“那你也赶紧睡,别开着电视浪费电。”萧泽关掉电视,把萧尧连推带踹撵进了客房。外面所有灯都关了,只有卧室透着点光,他放轻脚步踩上楼梯,想看看忽悠蛋盖着新被子睡得好不好。
斜窗开着条缝,小风徐徐吹进来不算太冷。林予仰躺着酣睡,两手抓着被子的边缘。萧泽走到床边给他掖了掖,又忍不住伸手拂开了他额前的头发。
阁楼有新被子了,但是没有你。
萧泽想起这话,俯下身去在林予的脑门儿上印下一吻,很轻很轻,轻得他都不确定有否碰到。
他只能确定,他确实有些动心。
前一夜睡得太迟,第二天早上仨人没一个早起。萧泽没去跑步,九点多了还躺在床上做梦,萧尧更不用说,向来是睡到日上三竿。
阁楼里单人床被阳光晒着,林予觉得热,伸腿把被子蹬开,蹬开又有点冷,便摸索着重新盖上。就这么反复折腾了好几回,终于憋着火醒了。
他望着狭窄的天花板发呆,寻思自己到底是冷是热,按说窗户开着点缝应该不冷不热啊。扭头一瞧,窗户居然关着,昨晚睡觉前明明特意打开一点的。
算了,翻身下床,林予洗漱完换好衣服。他到二楼悄咪咪地溜达了一圈,见萧尧还在客房呼呼大睡,希望对方睡醒能忘记不开心的事。
接着溜达到主卧门口,从缝里又看了看萧泽。昨晚萧泽是要亲他的,虽然没有亲成,但是他不急,只要下定了决心,那早晚都不是问题。
林予欢快地下了楼,拎着小马扎就奔向了公园。
时间有点晚了,老头老太太们不是很多,他老实地坐好观望,呼吸着深秋的干燥空气。半晌,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后排车门在道牙子边正冲着他。
车窗反着光,看不清里面是谁,林予歪头使劲看,待车门一打开看见了叶海轮。今天是周五,叶海轮却没穿校服,也没去学校,带着口罩和棒球帽,猛一看和普通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
林予莫名紧张,他想起曹安琪说的真相,也想起那段监控视频。恍惚间叶海轮已经走到了面前,蹲下身看着他,好像在犹豫如何开口打招呼。
“经过书店看卷闸门没开,就想着来这儿看看。”叶海轮出了声。
林予感觉自己的表情很不自然:“你今天没去学校吗?”
“嗯,去医院复诊了。”叶海轮压低帽檐,“医生应该见的世面不少,结果我一露出脸把人吓了一跳,我顿时觉得这些天积攒的信心都像是自欺欺人。”
林予不知该不该安慰,也不知如何安慰。其实他很想质问叶海轮是否后悔,想问问叶海轮找自己倾诉时有没有一丝心虚。
叶海轮似是察觉到他与平时不同,问:“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林予喉结滚动,用力做了吞咽的动作:“我想知道,对于冲进火场这件事,你现在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