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卿空
她识相地没问林豫北是怎么了,因为脖子上的新鲜吻痕已经给出了答案。
“留给宁宁的我不会要,妈妈去世前已经做好了安排,我只要留给我的,那是妈妈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林豫北小声地说,说给自己听,说给何南峤听,也说给林客朗和陈静文听。
何南峤手放在林豫北后背抚摸,不说话的样子格外严厉,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些杀气,尤其是刻意释放出来的时候。
包括林豫北在内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为人类服务的人工智能都卡了一下,好像被吓到了似的。
“我这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喜欢有人骗我。”何南峤发出警告的眼神,“也不喜欢拖拖拉拉。”
林客朗讪笑了一声,说:“那是肯定的,我也不喜欢磨蹭,要不这样吧,午饭你们就在这儿吃,小北既然不太舒服,你就带他先去休息。”
何南峤轻拍林豫北的后背,说:“没事,我就在这儿等会儿,我想应该用不了多久。”
林客朗心里寒意陡生,恐怕何南峤是调查好了才来的,没那么好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何南峤:别人能给的我能给,不能给的我也能给。
林豫北:这不是你无限制做下去的理由。
第9章 蠢货
在何南峤的监督下,林客朗不得不快速的整理一份财产清单,林豫北大致扫了一眼,根据上辈子的记忆,差不多是他母亲留下的所有了。
何南峤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里面少了什么,他把林豫北的所有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别说财产问题,就是他什么时候掉了几根头发都清清楚楚。
所以在林豫北从他身上下来后,他就用手指扣了桌子几下,意有所指地说:“我不在的时候小北一直受委屈,现在我既然在了,就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得过且过,而且我这人记忆力也好,通常有什么不对,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你说呢?叔叔?”
林客朗被他看得后背直冒虚汗,商场上纵横多年,能让他这样的人可不多,何南峤虽然年轻,但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肃杀之气不是闹着玩儿的,仿佛随时都能拧断他的脖子。
何南峤作为晚辈这样对他,林客朗若是非要挑理也不是不行,可他觊觎何南峤身后的势力,也不敢挑衅何南峤。毕竟不是同一个圈子混的,人家才是真正的上层社会。
不一会儿,林客朗就又调出了一份清单出来给何南峤过目,现在东西都齐了。
何南峤比较满意,而且还贴心地说:“妈妈生前竟然给宝贝儿留了这么多,真是用心良苦,既是如此,我在多添点聘礼吧,不能委屈了。”
何南峤一下子就把话说死了,虽然何南峤说了添聘礼,但是林客朗原来想说的,这里面还有林煜宁的东西这种话给堵了回去。
林豫北看林客朗说不出话的样子心里畅快极了,他跑到林客朗身边给他揉了揉肩,就差声泪俱下了,“母亲走的时候我还小,等我长大了又进去了,一直没能尽孝,现在又要结婚了,以后就没机会了,真是可惜。”
“可不是,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怪我没教育好你让你犯了错。”林客朗不知是真的伤心还是只是演戏,脸上竟然也露出了难过的神色,看上去像是在怀念亡妻。
可惜的是林豫北心里只有冷笑,他实在不觉得一个在妻子去世不到三天就把女人领回来的人会有什么爱情。
“以后啊,要多回来看看我们,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要是难过了就来和我们说,爸爸永远都向着你。”林客朗语重心长的样子好像在担心出嫁的女儿,他握住林豫北的手,抬手抚摸他的头发,一张脸上写满了沧桑,“要好好过日子知道吗,要和阿峤好好的,闹了矛盾就让一让,别把少爷脾气发出来。”
林豫北笑了笑,也许是因为志在必得,脸上多了些血色,他说:“父亲你忘了,我在监狱那么多年,早就没了什么少爷脾气,剩下的啊,都是些……”
他刻意凑近了一些,贴在林客朗的耳朵边说:“都是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本事,比如……”
林豫北还没说完就被林客朗打断了,“小北,我知道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但是……”
“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是让我受苦呢,这应该是一种锻炼。”林豫北继续给他揉肩,用不紧不松让人舒适的力道,林客朗有些放松,但是又不敢放松,因为林豫北下一句话就是:“再说了,父亲都说了会给我丰厚的彩礼,这也是一种补偿,父亲这么疼爱我,一定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林豫北这不阴不阳的语气让林客朗差点说不出话,他头一次觉得林豫北有种阴柔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豫北就长成了这样,进去的时候还小,出来的时候已经成年,尽管例行公事的去看过几次,但也只是匆匆见一面而已,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林豫北有时候都在想,午夜梦回的时候,林客朗有没有一刻曾感觉到愧疚,感觉到对不起他,感觉到自己错了。
“回来吧,别累到了。”何南峤看着林豫北的手放在林客朗肩膀上就觉得碍眼,林豫北的手除了他不应该碰别人。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何南峤自己也惊了。
不过才相处了几天就生出了这种占有欲,未免太过奇怪。
林豫北看了何南峤一眼,玩笑似的说:“我都快嫁出去了,就让我尽尽孝,再说了,我得讨好爸爸才能多给点彩礼啊。”
“万一要是哪天和你吵架了我也不至于露宿街头。”林豫北这句话不是玩笑,说不定哪天跟何南峤离婚了,他还能有个住的地方。
虽然军.婚不太好离,何南峤这种级别的更不好离。
何南峤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心里非常不舒服,上床的时候他就说了,既然做好发生关系的准备,后半生就都是他的人了。
是他没说明白还是林豫北觉得,床上的话不能信?
林豫北和林客朗还有陈静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空气突然变冷了,好像屋子里突然降温了似的,而且何南峤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忍住当场就教训人的冲动,何南峤决定回去再想办法惩罚,只是心里这口气怎么都不顺,发泄不出来就让他非常难受。
于是,茶杯就遭殃了。
茶杯被捏碎了掉在地上,何南峤的手划出一道口子,流出鲜血的模样有点可怖,但他不怎么在乎,反正也不是大伤,这在他看来都算不上受伤。
他抬起头歉意地笑笑,说:“不好意思叔叔阿姨,刚才想事情想的太入神,手滑。”
林客朗顿时感觉到了屋子里寒风阵阵,陈静文害怕得手抖,她觉得何南峤这是在警告他们,彩礼如果不能让林豫北满意,那个茶杯就是他们的下场。
林豫北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何南峤流血的手,然后召来管家说:“把医药箱拿来。”
管家看了一眼林客朗,没看到林客朗点头便没什么动作,林豫北生气地骂道:“耳聋了吗?看不到何南峤手在流血?他是军人,手出了问题你赔得起吗?再说我不姓林吗?在这个家里没有话语权是怎么着?你只是一个管家就让我支使不动了?哪天父亲的话你是不是也不听?还是你想着什么时候造反?”
一连气骂了这么多,林豫北的脸色更加红润了,大概是真生气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了人气儿。林客朗见状也连忙骂了几句,然后让管家赶快拿医药箱并且过来处理碎片。
林豫北冷笑了一声,接过医药箱的时候还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
何南峤不知道他是真的担心自己还是在演恩爱的戏码,反正不管是哪一出,看到他这么关心自己心里都舒畅了不少,刚才的闷气也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