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泠风
玖夜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裸.露出来的胸膛上,苏忆殇涨红了脸,面色极力镇定地看向窗外融融的春光。他听见哥哥带着疑惑的声音:“小殇——昨晚有蚊子吗?”
“啊?”苏忆殇一愣,目光落在玖夜手指触及的部位。
“你看,好多红点啊。”玖夜笑得一脸纯良,但眸底深处却带着戏谑。
“怎么会!”苏忆殇慌忙起身,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铜镜前,映着他修长白皙的颈项和赤.裸的上身。颈部散布着红色的痕迹,胸口处也有着零星的印记,看上去竟有一种令人脸红的淫.靡。
苏忆殇反复扒弄着身上的红痕,百思不得其解。而身后的玖夜,在苏忆殇看不到的地方,尽情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这些吻.痕是他故意留下来的,毕竟,昨晚他辛苦那么久,全都抹杀掉实在可惜。玖夜此刻的行为可以称之为恶人先告状,事先撇清嫌疑。既可以正大光明地吃吃嫩豆腐,又可以令爱护弟弟的光环无限扩大,一举两得。
“算了,应该就是蚊子凶一点罢了。”玖夜将衣服搭在苏忆殇的肩上,脸上带着关怀,揉了揉他的长发,道:“不要着凉了。”
看着苏忆殇晕红了两颊,黑色的眸底尽是自己的身影,玖夜心中无声一笑——作为猎人,他实在是个中翘楚。
有蚊子敢喝妖怪的血?笑话!
妖怪会着凉?没听说过!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在于,对于玖夜的关心,苏忆殇很受用。
如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好可怕的人形蚊子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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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冥河
萧国帝都沧州其西一百里,是一处罕有人至的密林。密林不知经历了多久的岁月,也无法确切断定这片密林究竟占据了多么宽广的土地。在这里,一年四季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高大的乔木舒展身姿,茂密的树叶遮天蔽日——在北方的这个季节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世人皆以为此处必有妖孽,因此,除了那些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在密林边缘狩猎采药的人,这里少有人踏足。但最近却有些不同,路过的人就是会看见许多穿着奇异的人——甚至有人曾看见一些身影飘进密林中,身下连影子都没有,回首过来,面目苍白但唇色红艳。那路人近乎逃命一般远离了密林,其后密林有鬼魅妖孽的事情就传了开来,就连一些狩猎采药的人也不再踏足。
而此刻,苏忆殇黑色的靴底就踩在层层落叶铺就的柔软地面上,头顶笼罩着暗色,面前是清晨淡淡的雾气,山风送来树木特有的清冷香气。
他的目光淡淡地望向前方。
他的面前站在一个穿着墨青色劲装的男子,深棕色的长发随意竖起来,五官较之其他族人而显得木讷平淡,而这张脸上唯一的亮色,那双狭长的棕色眸子里却闪烁着冰冷以及死死压抑的杀意。
——冥狐王,冥河。
妖族的势力大体分为飞禽、走兽、花草、鳞甲四大类,而妖界三皇就分属于这三大类中,其下族群便是各种族中的王者。这三皇分别为:飞禽,黑鹏皇;走兽,火狐皇;花草,紫荆皇。千年之前,妖界本有四大皇者,与魔界三尊并称为妖魔七君。但六百年前,血蛟皇无故失踪,鳞甲一族再无修至妖皇者,其势力大为缩减,为其他三大族压制。
作为妖界三大势力之一中的王者,狐族千年之间的发展极为迅猛,其下天资卓越者不计其数,在出现苏忆殇这种异类中的异类竟然能在出生时开启灵智、二十五岁的时候修至妖王之前,冥狐王冥河便是狐族新生势力中的领军人物,花费了一百五十年的时间便达到了妖王的境界,一向极受狐族长老的重视。
按理说,凭空出现一个玄狐王,用了他不到五分之一时间就达到了他现在的境界,换个人纵是因着族内的原因不下暗手,那见了玄狐王心中也会有疙瘩。
但冥狐王不同。
在苏忆殇初入妖王境界的时候,冥狐王直接就杀上了门,一番比试后虽然是平手,但冥河直接就说自己输了。此后,只要他在有第三者存在的地方见着苏忆殇,冥河肯定就会以对狐族少主之礼来向苏忆殇俯身表示臣服,无论苏忆殇怎么和他说都不行。
譬如此刻。
五官普通的冥狐王恭恭敬敬地站在苏忆殇的面前,俯身行礼,恭声:“殿下。”
苏忆殇嘴角一抽,勉强应了一声。
然而,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就变了味道。他们看到的是,冥狐王眼带杀意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玄狐王行礼(其实冥河并非有意针对露杀气,而是他以杀戮入玄道,浑身不自觉带着冰冷寒意)。而玄狐王虽压制了冥狐王一头,但仍是不满冥狐王,对其行礼不冷不淡甚至多有针对。
——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冥河直起身体,目光灼然地看了过来。
看着那双棕色的眼眸,苏忆殇清晰地看见自己如今的模样。
不同于平时在世俗走动时候的模样,此时的苏忆殇一身黑色的劲装,领口处墨色的皮毛滚边,窄袖束腰,袖口衣角处用着暗红色的丝线绣着精致的花纹,腰间是充当腰带的墨离软剑。他的面容依旧姣好,只是,绯红色的眸子里冰冷肃杀,带给人一种杀伐决断的冷然。被暗红色玉冠束起的黑色长发垂落至肩膀处,薄唇微抿,气质冷然高贵。
如今的苏忆殇,恐怕就是曾经见过他的肖书宇开阳等人,也只会觉得他有些眼熟,却联想不到那个一身青衣的夜殇。
苏忆殇心中有些恍惚,夜殇……当初他哥哥编出来骗他师父师兄的名字。说实话,他很喜欢这个名字,也希望那真的是他的名字。怎么能不喜欢呢,玖夜的夜,苏忆殇的殇,哥哥和他联系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名字。
那就像是他不敢说出的心事,在心底慢慢发酵,带来满心的苦涩。
“殿下?”——没有眼色的冥河,双目灼然。
苏忆殇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冥河这个人……狐狸,性子比较单纯,一向奉行强者为尊,然后又比较热衷在不断切磋中获得进步,因此,只要他一反常态两眼放光,那绝对就是在发出想要切磋比试的信号。
***
萧皇寝宫祈瑞殿,一向是萧国皇宫中最为安静的地方,哪怕就是路过祈瑞殿的人,在发现没法儿绕路的时候,也会极力放轻脚步,就连呼吸都浅了不少,更别说敢在这里大吵大闹了。
因此,今天一早,负责打扫祈瑞殿的宫女,在距离祈瑞殿外五十米的地方听见一声惨叫,然后又夹杂着许多问候对方长辈女眷的吼叫声时,先是诧异地抬头向着牌匾的位置瞄了一眼,以确定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而后,在发现匾额上面端端正正的“祈瑞殿”三个大字后,那位宫女微笑着转身——肯定是她昨晚没有睡好,不然的话,怎么会听见有人在祈瑞殿里大骂皇上呢。
祈瑞殿内堪称台风过境,绣着龙纹的沙帏被扯掉一半,地面上除了凌乱的衣物外,还有一只惨兮兮的枕头。
一个面色淡然但眼中隐约带着笑意的青年,赤.着双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乌黑的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下.身尚且套着亵.裤,但上身只是随意披着一件黑色镶着金线的锦袍,若隐若现的脊背上有着红色的指痕,肩膀处则是一排牙印,似是咬得狠了,上面凝着血痂。
床榻上,是一个努力揪住锦被裹住自己的男子。红.肿的唇,晕红的眼尾,俊逸的面容此刻竟然带着难言的妩媚。但那诱.人的红唇此刻不断开阖,吐出一连串绝非皇室教导下的精辟语句,充分地将男子此刻的愤怒表达出来。
萧叶祈有些着迷地看着那殷红的唇色,耳中满是苍瑞中气十足的声音。
他猛然扑过去,隔着被子将那个让他心痒了十年的男子压在身下,然后堵上那千奇百怪不断问候他萧国皇室上下的源头。
苍瑞先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不及闭合的唇被他吻了个正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紧接着苍瑞就不是很担心呛不呛到的问题,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窒息而亡。
许久,“善心大发”的萧叶祈微微抬起身子,看着身下的男人涨红着脸拼命呼吸。
气喘匀了,苍瑞开始挣扎,再次蓄力准备大骂那个胆敢趁机灌醉自己然后将他这堂堂瑞王爷压在身下,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