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夷紫凝
妖狐千冥 墨夷紫凝
番外《采花案》《孤星痕VS景羽》《狐狸VS若100问》《孕夫风波》《家有难缠小鬼》
文案:
他无心考取功名,机缘巧合竟成了县令。
才上任便是接二连三的诡异案子。
然而,他却不晓得这个陪伴左右的捕快,竟是那个一直在深夜侵犯自己的妖狐。
“断弦琴,注定你我两离分。”
“纵是无弦琴,我也能懂你弹的曲子!”
妖狐酷哥追美心得:
身,一定要先强占了!心,耍些手段慢慢骗来便是!
作品关键字:古风,悬疑,1V1,HE,雪千冥,宇文若寒(文若)
第一回千年的孤寂
天地初分,渺茫无人。而后,天与地,阴阳相交-合。遂万物生,渐分三界。
大汉永建六年(西元131年)
一日,天师张道陵与一妖狐斗法,终将其封印于五弦琴之中。
他却未将那五弦琴藏匿,只是吹一口仙气,任其飘忽远去。
弟子不解,问曰:“师父费尽心力将其擒获,怎就这般任之不管?若他破琴而出,怎生是好?”
天师张道陵闻言,笑答曰:“徒儿有所不知,纵是妖狐有千年道行亦是解不开那封印,出不了琴。一切皆有天意,定待那千年之后,得遇有缘之人方能寻得那五弦琴。”
弟子又问曰:“弟子愚昧,师父既将他擒获,怎又放他归去?不懂。”
天师曰:“他与那旁的孽畜不一般,颇具灵性,只是少了些东西。为师给他一千年,好让他修身养性。待千年之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何如了,能否寻得他缺少的东西。”
弟子续问:“如若待到千年之后,那妖狐不思悔改,祸害人间,那时又该何如?”
天师遥望远方,叹曰:“后人自有后人福,吾等不必为此费心。一切自有定数!”
言罢,天师带着弟子驾长风而去。
且说那封印妖狐的五弦琴,飘飘落落至一处偏远之地。触目所及之处,了无人烟。
永寿元年,张道陵自知大限将至。他授给长子衡斩邪二剑,叫他要驱邪诛妖,佐国安民,世世由一个子嗣来继承他之地位。
永寿二年,天师道祖师张道陵,以一百二十三岁的高龄,在鹤鸣山中羽化。
从此,再也无人提及那五弦琴与封印其中的妖狐。
人世间沧海桑田,战火纷飞,更朝换代不断。
终至靖康二年,金兵攻陷汴京,北宋灭亡。
同年,赵构南下至陪都建康即位,为南宋高宗。之后,赵构一路从淮河、长江,到杭州恢复宋朝,升杭州为临安府。
于此同时,金兵也一路南扑,直逼临安。
中原大地战乱不止。
南宋绍兴元年(西元1131年)
原隐居于临安府内的一宇文姓人家,为避战乱,举家搬迁。
行至一陌生地界之时,忽狂风大作,走石飞沙,大道之上竟不得前行。
无可奈何之下,遂改行林间小道。
……
幽幽密林之中,鸟兽尽绝踪。
此时虽是夏暑时节,但行于此林之中,寒气甚重,众人竟俱披了冬衣以御寒。
不时有阵阵阴风拂过。那风声,幽怨如鬼魅般,在耳旁哭诉。纵使是再胆大的汉子也会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娘亲,寒儿害怕……”
但见那不过幼学的小娃儿,苍白的小脸埋在美貌妇人的怀中,瑟瑟发抖。
那妇人将小娃儿紧紧搂在怀中,不住的安慰着,可她自己心中却也战战兢兢。
当家的男子见状,一把将小娃儿从妇人怀中拉出,训斥道:“身为男儿,怎能如此胆怯!你可还是我宇文家的孩子?!”
小娃儿不哭也不闹,咬着下唇听着男子的教诲。
那美貌妇人忍不住道:“官人,寒儿尚小,你莫要这般为难于他……”
男子叹道:“娘子,我们孩儿生得这般模样,正是因他尚年幼,为除后患,我才要好好管教。子不教父之过啊!作为我宇文家的后人,就应当立于天地之间!现如今,虽是对他严厉了些,可却是为了他好!望娘子能明白为夫的这番苦心……”
妇人闻言,瞧了瞧在旁的男娃儿,有些不忍的说道:“官人……这般小的娃儿,日后怎会……想不成,你也会听信那江湖术士之言?”
男子寂然不语,他也曾不屑于那江湖术士之言。只是,近来慢慢发觉,对着自己这年仅十岁的娃儿,他竟会有了那些不齿的念想……
这番话,但教他更与何人说?!
江湖术士之言,至此,也由不得他宇文询不信!
车马又前行少时,天色渐晚,夜路难行,遂停车下马,燃起篝火歇息一晚,待次日天明再赶路。
待众人安歇了之后,迷迷糊糊之中,林中忽有琴声徐徐响起。小娃儿被这琴声惊醒,坐立起身,四下望了一望,却不见有一人醒来。
那琴声绕过他的心,让他不觉一怔,遂紧了紧白色的披风,提着一盏小灯笼循声而去。
他虽年幼,但也通晓音律,不禁暗自思付:这是何人在深夜抚琴?
无知无觉之中,兜兜转转,渐行渐远。
耳畔的琴声愈来愈清晰,忽然,一团月白色的暗光在前方闪现。
他颤着身子,小声喊道:“可是有人在那……”
琴声戛然而止,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第二回血祭五弦琴
年幼的他不敢再出声。
于此同时,手中提着的灯笼竟毫无征兆的灭了,只剩前方那团月白色的暗光愈发的明显。
趋于害怕,他急忙忙朝着那团暗光跑去。
那团暗光近在眼前之时,却在眨眼间消失了,他登时心惊,忽脚腕一凉,被人拉倒在地……
小娃儿落地之时,自觉压上了甚么东西,硬硬的,咯的身子生疼。伸出小手一摸,才发现竟然是一张五弦琴!
小娃儿心中甚疑:何人将此琴给遗落了?
瞧着那张五弦琴,他的心中带着几分惊喜,又有几分胆怯,有些犹豫的伸出手轻轻触碰着琴身,深吸一口气之后,但见他小心翼翼的拨弄着琴弦。
只听“嘣——”的一声,弦断了。月白色的幽光从断弦出飘出,如梦似幻。
正当他怔怔出神之时,那断了琴弦忽然伸长绕上了他的手腕。
弱小的娃儿被吓得瘫倒在地,不得言语。
冰凉的弦,慢慢由手腕绕及全身,将他禁锢住,那断弦的另一端,竖立起来,对着他纤小的左手,猛的刺入,狠狠的扎在无名指根,不住的往里面探。
血顺着手指缓缓流出,一点一滴落在那五弦琴之上。
那根刺入手指的断弦,忽然抽离出来,温热的血登时喷洒而出,染红了琴。
小娃儿也昏厥了过去。
然他并不知道,这断了弦的琴竟将他撒出的血吸食殆尽。
饱食鲜血之后,但见一股月白色的流光从那五弦琴中脱离出来,渐化成一只银狐,冰蓝色如琉璃般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瘫倒在地的小娃儿。
妖狐走近他,伸出舌头舔舐着他满是鲜血的手。
被封印千年的妖狐,今终得见天日,又得此美味,难抑心中的狂喜。
忽然男娃儿稍稍动了一动,微睁眼,望着眼前这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和那张断了弦的琴微弱的张口道:“那琴……我是无心的……”
半化成人形的妖狐,这才看清了把自己从封印中释放出来的小人儿,原本想要以他为食的念头断然间烟消云散。
但见他伸手,长长的指甲轻轻划过小娃儿的小脸,如琴般悦耳的声音在小娃儿耳旁响起:“小孩儿,你叫甚么名字?”
小娃儿迷迷糊糊应道:“宇文若寒。”
妖狐一笑,暗自付道:张老匹夫,你将我封印千年又何如?!你早已作古,而我雪千冥却永生不灭!你竟想以这么一个小娃儿牵制与我,可笑!
但见他挑眉,手指由上至下,划至小娃儿双-腿之间,忽然停住,嘴角微微抽动:“男的?有趣!”
他俯下身子,靠近小娃儿,细细打量着,皱眉道:“小孩儿,你既然能解开那张老匹夫的封印,想来定是有过人之处……可我怎瞧不出你有甚可取之处,除了这小模样有几分合我心意……”
正当他想得入神之时,冰凉的小手忽然拉扯住他的的衣袖,迷迷糊糊道:“哥哥……那个琴,寒儿不是有心弄断的……”
妖狐闻言,怔了怔,哥哥?!竟会有人如此唤他!
银白色的尾巴拂过小娃儿的身躯,他渐渐沉睡过去,但见妖狐一把将他抱起,飞向那边的篝火营帐。
吹一口气,令那一行人昏睡后,妖狐才将小娃儿放下,在他嫩嫩的小脸上拧了一把,笑道:“寒儿么?倒也有趣的紧!”
他虽是千年妖狐,但却是一直冷冷清清,孤身一人,特立独行,且从不与别的妖魔合流。无人明白他那孤寂了千年的心。
有心么?他不禁按了按胸口。
温热,跳动着……
他是有一颗心的,可为何那张老匹夫却说他少了一颗心?
为这等荒谬的事情,竟将他封印了千年。
“老匹夫,可是得多谢你给我这千年的清修,现如今这世间上,又有何人能降得住我?哈哈……”
他仰天长笑,可心中却莫名的燃起一丝失落。
他无心成仙,就连众妖魔皆趋之若鹜的人之精气都变得食之无味。
在那被封印的千年里,他也曾思量着张道陵的话,也许,他真的是少了些甚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