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静安路1号
每次做完也要抱他来洗澡,帮他清理,这样下去这个伤口可能十年都不会好。
“心疼我?”沈明光把他圈紧了些,笑了下,“那让这个伤永远流血好不好?你每天都能心疼我一下。”
陈臻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不想说话了。
泡得久了些,他开始有点喘不过气。最近他的身体变得很奇怪,难以受控,十分容易疲惫,像是酒一直没醒的状态,越来越不像个血族了。他虽然以前养成了和人类一样睡觉的习惯,但从没这么嗜睡过。
他情绪起伏很大的时候会影响到周边的气场。有时候发怒,家里的灯和镜子会碎开,地面会震动。他能看到自己身体中那若有若无的能量场……类似血灵一样的东西,但那是透明的,会从自己身上蔓延出去……一开始很难控制,后来每次情绪不稳定,沈明光就拉着他胡天胡地地做一次,做完再告诉他怎么用意识控制那些透明的力量。
而大多时候,沈明光本身也能让他平静下来。
于是陈臻开始很少生气。他和沈明光的争吵和谩骂少了,他开始思考别的。
“我有点喘不过气,抱我出去。”陈臻推了推沈明光的肩膀,提出要求。
“才10分钟。”沈明光摸了摸陈臻的脉搏,“再泡一下。”
“我现在比你虚弱很多,我泡着不舒服,呼吸困难。”陈臻脸红红的,对沈明光的安排很不满意,“不然你从现在开始闭气不要呼吸好了,这样公平点,你别呼吸,我们就一起泡。”
沈明光抚弄着陈臻的长发,想了下,道:“呼吸困难……让我想想啊。殿下,你有没有听过,窒息过后很容易获得性快感?好像听说后面会……”
“你神经病吗?”陈臻甩手过去就打了他一巴掌,虽然没拍到,手被沈明光捉住了,握进手里吻了吻。
沈明光也没理陈臻,直勾勾地看着陈臻的嘴,“在水里接吻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陈臻看见他的眼神,突然就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沈明光就把他一把按进了浴缸里——
浴缸非常宽敞,宽度深度容下他们两个都绰绰有余太多。沈明光力气非常大,直接把陈臻按到了水底,压着他死死地吻——
水里无法呼吸。
陈臻只能被迫地去接受那个强势又迫切的吻。他被动地张嘴,让沈明光吮自己的唇舌,等着他把呼吸和空气给自己……他们在水里吻了很久,久到陈臻手脚发软,那种真切的,快要失去意识的感觉漫上来,真正的窒息感给他的胸腔和后脑都带来一种钝痛感,有什么被抽空出去,他好像要死了。
要死了。我要死在沈明光的吻里,死在水里,死在爱里……陈臻意识模糊地想。
下一秒,他以为要死去的下一秒——沈明光托着他的头把他带出水面。空气回到肺里面的时候陈臻浑身都打了个激灵,那种从临界点里活过来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居然有一种媲美性快感的错觉席卷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陈臻大口地喘着气,惊恐地抬头去看沈明光。
劫后余生的茫然,让他对沈明光的恐惧又多了一分。
沈明光看上去居然还是很温柔的样子。他凑过去亲了亲陈臻的额头,声音很软,“你知道每次你说你要走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就跟你刚刚一样。”
陈臻吓得不敢动,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木然地道,“你真的疯了。”
沈明光笑了下,“殿下,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怕到窒息。但窒息后你又会给我一口空气,我也在被你折磨。”
“你真的要这样吗?”陈臻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你能不能……”
“不能。”沈明光都没听完就直接打断他,“不可能。”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两人在浴缸里又稀里糊涂地做了一次。
澡也白洗了。做完陈臻累得不行,洗完才被抱着回了床上。
沈明光拿浴巾裹着陈臻把他抱到床上去,端了杯牛血给他,就看着陈臻小口地喝。
看着看着,沈明光估计是做舒服了,理智啊良心啊也终于回来了些,看上去也完全不像正在发情了,接下来的一晚沈明光没有发疯,又变成了正常的沈明光,温柔体贴的沈明光。睡觉的时候也没绑着陈臻,就抱着他休息了一晚。
陈臻着实很累,连逃跑的心思都没有,躺下就睡。
第七十六章 逃避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出所料的,沈明光又撑着头,靠在他旁边,盯着他看。
陈臻把目光挪开,不去看他。
沈明光笑着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尖,“早上好,殿下。”
陈臻被他揽进怀里。他们在床上温存了很久,都不想起来,就抱着对方。
由于沈明光今天也很正常,没有一大早就要跟他那什么,态度也很平和,陈臻就放松了些警惕,没怎么甩脸色给他看,说话也好言好语的,暂时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这个沈明光像一颗定时炸弹,发情期宛如发疯期,整个人都奇奇怪怪,陈臻十分忌惮。疯的时候十分可怕,温柔的时候又太迷人,陈臻一下子冷一下子热,自己都快神经错乱了。
他也就趁着沈明光正常的时候好好喘息一下。
陈臻被亲得很舒服,正含着沈明光的下唇吮,他们唇齿交缠,似乎就是在普通的温存。
他感觉沈明光似乎没有要跟他来一炮的打算,心中正庆幸着,还在琢磨着要不要睡个回笼觉,因为他还是觉得很累。
亲了会儿沈明光才放开了他,帮他梳了梳头,又把床头的玻璃杯递给陈臻,里面是牛血,陈臻的早餐。
陈臻就靠在他怀里,沈明光喂他喝。
等喝完,沈明光就突然就盯着陈臻的脸说了句:“殿下,你想见见芬里尔吗?”
陈臻喝完血,浑身都很放松,意识也是。他怔了下,问沈明光:“什么?”
说话间沈明光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扯了,动作很利落,像是生怕陈臻反应过来一样,下一秒就在陈臻面前化成了一只银狼。
陈臻原本还有些迷迷瞪瞪的,这会儿看到面前的狼浑身都紧绷了。
他勉强地转过头,默默地缩到被子里面去,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继续睡一下。但沈明光已经跳了上来,手脚并用地把被子抓开,两三下就把自己拱到了陈臻身上。
“……”
陈臻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身上这只狼……软乎乎,毛茸茸,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看上去倒是长得十分俊的一只狼……但是,这只狼正一边舔着他的脖子一边亲昵地蹭着他……和自己印象中那只吞下奥丁,吞下日和月的巨狼很是不同,反差实在太大,居然有一丝莫名的可爱……
陈臻勉强地推了推沈明光,这狼拱得更得劲了,直接扑过来把陈臻一把压在身下。
挣扎无法,陈臻就浑身僵硬地被压着,和沈明光大眼对小眼一上一下地看着彼此。
陈臻看着这狼的脑袋,不知为何,突然有个想法……感觉这毛似乎看上去……还挺好摸的?
沈明光已经在他面前低下了头,去蹭他的手臂。
……于是陈臻试探性地……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去,摸了摸沈明光毛茸茸的狼耳朵。
沈明光立即顺从地把脑袋低了下来,伏在他胸口上,鼻子嵌进陈臻下巴的窝里面,去嗅他颈窝的味道。
陈臻就顺着这只狼毛茸茸的耳朵摸,往下是脑袋,再往下是背……后面摸不到了。
那种奇异的舒适感让他放松了些,他试着张开了腿,把这只狼的身子圈住……手也覆住了那背上手感非常不错的皮毛。
他们现在又严丝合缝地抱在一起,柔软的毛贴着陈臻赤裸的皮肤……沈明光沉甸甸地压在陈臻身上,重得很踏实,陈臻恍惚间觉得自己埋进了一片原野里,浑身都飘起来,周身都是森林草叶的清香。
和在阿斯加德的记忆重叠了。
但那个时候,他没有拥抱过芬里尔。
“看,你很喜欢我。”沈明光语气像是在笑,他身上的毛戳得陈臻有点痒,温柔的痒。他说,“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就喜欢我。”
陈臻没回答,他想起了什么。
他伸手摸了摸沈明光的背上的皮毛,问:“这里还会痛吗?”
其实已经全然长好了,没有留疤,看上去没有留下什么丑陋的痕迹。真的的疤痕,是留在心里的。
陈臻知道。
沈明光蹭了蹭他下巴,“不痛,很开心,反正后来你穿了。”
陈臻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心里那个天平摇摇摆摆,一会儿是过去,一会儿是现在,这边加一分爱,那边又加一分恨,总是平衡不了。
“你这样太犯规了,一下让我难受,一下让我开心。”陈臻有些沮丧。他闭着眼,语气有些认命,他知道自己在服软,在示弱,“你别这样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觉得你给我的……太多了,我害怕,你不能慢慢来吗?不要这样逼我。”
沈明光给的,无论是什么,每一次都让他很害怕。
太浓烈了。
“你一直都这样,对谁都心软。”沈明光舔了舔陈臻脖子上的月亮,语气很缱绻,“但对我好像最狠心……是啊,明明我给你那么多,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你自己也知道。以前你怕宿命,怕奥丁,怕身份。现在呢,现在这些都没了,你又怕我给你太多……那我也问问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怎么做?
陈臻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我说了,我需要自己想一想,我现在很乱。”
“在我身边也可以想。”
“不可以。”陈臻有些痛苦地摇头,“我看到你……就无法思考。”
沈明光笑了下,他调整了下姿势,“你跟我在一起不需要思考,殿下。”
“沈明光,你在干什么——”陈臻感觉身下有一丝不对,语气瞬间变了,“你——你给我下去!”
陈臻慌张地推身上的狼……他腿间被热热地顶着,那东西还在不停地往里面挤……陈臻知道那是兽态的沈明光的……
“殿下,我们总有一天要这样的,你需要完全地接受我,无论是狼还是人。”
沈明光琥珀色的双眸盯着他,里面盛满了欲望和占有。
他的语气让陈臻浑身都僵住了。
所以消停一个晚上和早上都是假象?就等着这出?
陈臻一下子就崩溃了——
沈明光压着陈臻的四肢,舌头在他胸前来回地舔,那是和人类完全不同的触感……人类和兽毕竟不一样,那种异样的感觉让陈臻非常害怕,他还在愣神——而沈明光的头已经往下了。
陈臻慌得什么都忘了。积累十多天的屈辱和难过在这个瞬间升到顶峰……
他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没有想好自己到底是谁,没有想好沈明光是谁,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就被迫着跟着沈明光一起发情,跟着他沉沦,沦陷进无法拒绝的情/欲里……
或许沈明光是自己必须接受的,和沈明光的性也是他无法拒绝的。
可如果……是和狼呢?
陈臻觉得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他受不了了。太多天了,他这些天无论是身心都疲惫得不行,他太累了……他真的太累了……
陈臻像疯了一般地开始推搡身上的狼,身上的力气全都回来了……他又怕又乱,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要走。
他要离开这里,他要静一静,他快疯了……为什么要逼他……
“你别过来——!”
陈臻慌不迭已地推开沈明光——他不再保留力量,扭打间一人一狼都滚下了床,陈臻用尽全力地闪到了卧室的角落里,手抖着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匕首,和一把枪、
面前的银狼看他摸出了匕首,动作顿了下。
但他仍旧一步一步地靠近陈臻,语气很危险:“殿下,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