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快要长到脸上啦 第18章

作者:陌上殊 标签: 玄幻灵异

总算是摆脱了窘境,宿臻已经不想回忆刚才被小姑娘掐着脖子灌符水的模样,再恢复慢点,他都担心自己会被掐断气,也不知道小姑娘是怎么生的那么大的力气。

没让小姑娘继续跟在后边忙前忙后,宿臻把人送到楼上房间,拿了笔记本,让小姑娘自己玩,他则是回房间收拾自己去了。

在山里跑了半天不说,刚才在院子里又滚了好几圈,衣服上全是灰,就算他没有洁癖,也是没办法再忍受下去的。乡下村子里的房屋构造,是不可能每个房间都配了淋浴间的,起码宿臻家就没有那样。他家淋浴间在二楼,就在他房间的隔壁。

没敢把装着清心符的外套一起带到淋浴间,他可是亲眼看到那张独特的清心符融化在清水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要是把衣服带进去,不小心沾到水,符纸全都化没了,那就不是一句糟糕能解决的了。

总不能让他再舔着脸去找人求符吧。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次都是如此,人家会怎么想!

脏衣服丢到一边的盆里,等着待会儿再去洗。

宿臻看着自己膝盖以下的白色绷带,伸手扯了扯,绷带固执的待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然而就是这样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当它蔓延开来以后,就是他的死期。他还记得所谓的怨气爆发的时候,那种万籁俱寂,生无可恋的心态,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自杀。如果贺知舟他们没有在那个时候出现,恐怕他真的就已经死了,尸骨在后山被野兽啃食,连个收尸的人没有。

心情愈发惆怅,然后他就不意外的看见绷带悄悄的向上挪动了一小点的距离,原先是在在膝盖以下,现在是在膝盖骨头那里了。

这时,他忽然就明白梦中爷爷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身上的绷带是怨气凝聚的,而这怨气的来源就是他自己,一旦他的心情变坏,或者说是出现颓废、抑郁的想法,绷带就会蔓延生长,爷爷那时候让他记住那些话,反反复复的强调这个世上有人在乎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和明说没什么两样了吧。

然而心情是没办法控制的,只不过是个洗澡的功夫,宿臻身上的绷带就又重新生长到膝盖以上,照这个速度,恐怕他也没几天好活了。

沉默着从淋浴间出来,宿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早点给自己准备好遗言,还是快点离开西桥村,虽然贺知舟说过他身上的怨气应该是不会危害到身边的人,但他总觉得不安心,还是找个远离人烟的地方的好。

这样就不会伤害到别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心如死水了,宿臻在家里又待了好几天,这些天里他身上的绷带却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没有变化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宿臻捧着地图册,查找着人迹罕至的地区,他想找个能远离人群,在死后又能有人收尸的地方。

也许是他太挑剔了,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倒是在贺知舟的朋友圈里看到了好去处。

那天宿臻恢复过来后,又特地打电话去感谢贺知舟,中间说了些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们聊得挺愉快的,最后还互换了微信联系方式。

朋友圈就是宿臻在添加好友之后进去看的。

他给自己挑好的地方名叫落茶镇听说那里风景如画,四季如春,最重要的是贺知舟说镇上住的不是天师就是通灵师,都不是普通人,他如果到那里去了,即便身上的怨气真的有害,也不会伤害到那些人。

已经确定好去向之后,接下来面对就是告别了。

远在市里的宿爸爸宿妈妈,为了避免离别的感伤,就用电话通知了。

这样算来,告别的第一站应该是从大爷爷家开始的才对。

第二十章 西桥村(十九)

这天天气很好,正午的阳光洒落在院子里,给坐在院子里的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影。

大爷爷点了根烟,没有抽,就放在手指间,燃烧过后的烟灰被抖落在地上,混进风里,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他耷拉着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头,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似的,宿臻知道他是清醒着的,因为暂时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所以才会沉默以对。

宿爷爷从前也是这样的。

宿臻低下头,嘴角上扬之后又快速回落,他又想起贺知舟对他说的话了。

“人死之后会化身鬼魂,前往地府投胎转世,除了那些心有冤屈的鬼魂能留在世间报仇以外,其他的鬼魂是没有办法留在阳世的。”

“即便是鬼魂,也会对世间有所留恋的吧!就没有办法让他们留在世间吗?”

“有,但是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用到那种方法。正常的鬼魂想要在阳世逗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停留的时间短,付出的便是投胎后的气运,原本平安顺遂,富贵终身的命数,也许就因为逗留三五日而变成孤苦无依,克己克亲。停留的时间再长一些,消耗的就是魂魄的本源,通俗的说就是放弃了轮回。所以,宿臻,如果你真的见到了某个死去之人的灵魂,对他对你,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他送往该送的地方。”

大爷爷:“在想些什么?”

宿臻回过神来,眼神还有些飘忽,等大爷爷再问上一边,才呐呐的道:“等爷爷七七过了,我想出去。”

“出去啊,出去好啊,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现在这个时代和往时候不同了,还是个孩子呢,多到外面去。”大爷爷抽了口烟,老年人的乡音有些中,多到外面被说成了躲到外边去。

“总是在家里待着,不见得能有多出息,那你是想往哪边走的,东南西北,总要有个方向的。身上的钱可还够,要是不够就和大爷爷说说,大爷爷给不了你多的,给你出个路费的钱还是有的。”

“天南地北,到处转转。”宿臻没有把自己想去落茶镇的事情说给大爷爷听。

有些事情,既然说出来也无济于事,除了给人增添麻烦以外,再没有其他的用处,那这些事情还不如不说的好。

没有硬拉着别人和他一起担惊受怕的理。

按理说,大爷爷这会儿应该就和宿臻提起他爸妈了,就像从前每次他来这儿一样,说上两三句话就要扯到父母子女关系上去。大爷爷始终认为宿臻和他爸妈关系疏远的原因就是宿爷爷没有教好,他一直对宿臻耳提面命,就想着让宿臻多和宿爸爸他们打交道,接触的多了,感情自然而然的就上去了。

一根烟没抽几口,就已经全都化成烟灰。

大爷爷站起身,冲宿臻摆摆手,人往屋里去了。

背影说不上有多寂寥,只是无端的让人感到三分的落寞。

“这是怎么了?”

宿臻问蹲在旁边晒太阳的宿雪。

小姑娘戴着遮阳帽,宽阔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听见宿臻的问话,她的嘴角动了动,没说话,伸手把遮阳帽又往下压了压,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又是一段沉默之后,她闷声闷气的说:“没怎么着,就是我和爷爷吵架了,但是我不会道歉的。”

也不能完全说是吵架,毕竟吵架是两个或是两个以上的人一起争吵才行,刚才应该是宿雪一个人在抒发自己多年压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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