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沦徊狼
“如果按你所说,他是体制特殊,那今后你们一定要更加小心他的身体,尽量不要让他再受伤,特别是像今天这么严重的。”
“我很担心他的抗药性会继续增长,接下来可能还需要再做几个检查才行。”
“什么?拒绝检查?你这是对病人的极不负责!”
或许是因为身体上的麻药已经过去,水泽感觉自己的骨头上像长了神经系统一般,骨头断裂处的疼痛在源源不断的传到他的脑中。
但有些结痂的嘴角又不能让他太大声的哼哼,生怕嘴角会再次裂开。
只能闷声疼的水泽很难受。
这个时候他终于懂了,为什么有的人受了伤或者生了病之后,难受起来会想哼哼或者喊叫一下,因为如果这样真的好像能减轻一些痛苦。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转移了注意力。
水泽就尽力让自己也想些别的事情。
因为刚才的对话,他想起刚从森林里出来遇到的那个擦鞋的奎勒夫妇,他们当时好像也是给自己下了药,但是自己提前醒来并且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不知这些是不是也和外面大夫口中的抗药性有关。
如果这样看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和医生谈完事情的西尼尔推门进来,出现在水泽窄窄的视线中。
水泽看见站的笔直的西尼尔,在微微垂眸问他。
“刚才的对话你能听见吗?”
西尼尔和大夫的谈话距离如果是正常人,是绝对不可能会听见的。
但是水泽偏偏就听见了。
在此之前,水泽从来不觉得也没发现过自己有超乎常人的听力。
但现在,在水泽都还不清楚这是为什么的时候,西尼尔突然开口问他了。
好似没什么缘由的……
水泽看着西尼尔的下巴,就在自己的大脑还没有想清楚应该说实话还是说假话的时候。
他已经轻轻的点了头。
西尼尔露出一个明显心情略好的微笑。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水泽的脸庞:“快点好起来吧。”
水泽感受到脸上的触感,是与西尼尔耀眼的外表完全不同的冰凉。
病房门响起敲门声。
“请进。”
进来的是眼睛再次红红的阿德拉和买饭回来的乔。
西尼尔揉揉阿德拉的头顶:“好了,刚才大夫说水泽的恢复能力很好,他会很快好起来的。”
“大人。”阿德拉忍不住抱住西尼尔的腰,“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向您发脾气。”
“没关系的。”
阿德拉轻轻的抽了两声。
但他的手臂上响起一声比他的抽泣声更响的“滴滴”声。
“这是?”阿德拉连忙打开手臂上合起来的显示屏,看到上面的画面后转动显示屏,将它展示给西尼尔,“大人,有人在往这里过来。”
西尼尔看着显示屏上熟悉的人脸,这是上午刚和水泽打过的鹏天。
阿德拉有些担心:“他不会是不服输还想来打架吧,明明就是他先认输的啊。”
西尼尔让阿德拉和乔先离开。
水泽闻着乔刚拿进来的饭菜香味,已经忍不住咽了几次口水了。
没多久,水泽就听见病房中的窗户被人推开的响声。
紧接着就是一个轻轻落地的声音。
鹏天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从医院的外墙翻过来,又爬上这间位于七楼的病房窗户,这中间就浪费了好多时间。
不过好在运气不错,病房内只有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水。
水泽费劲的扭动脖子,看到了慢慢走过来的鹏天。
和上午一样的面无表情,但是这次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一把可以轻易夺取自己性命的武器。
“不要……”
水泽费劲的说出两个字。
鹏天拿着刀的手远不如本人看起来淡定,有些微微颤抖。
“为什么?”鹏天问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死穴在腋下的第五根肋骨。”
水泽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尖,费劲开口:“我看到的。”
“不可能!”鹏天显然不信,“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知道我的弱点在哪。”
但是在今天上午的最后一击时,鹏天虽然如计划的踢在了水的腰际。
但与此同时,水的左手也已经放在了他的腋下第五根肋骨之上,只要再轻轻使劲往下一按,他就死了。
“但是你没有下手!为什么没有杀我?杀了我你就是竞技场上名副其实的奇迹。”
“不想。”
水泽吐出最后两个沙哑的字,目光转回天花板,他实在是不想说话了,嘴角太痛了。
西尼尔怎么还不出来,真是的,他想知道什么等自己伤好了直接问就好了,干嘛非要多此一举。
就在水泽内心吐槽的时候,西尼尔终于从角落里走出来了。
“什么人。”
鹏天心里大惊,他进来的时候这里明明没有其他人才是,看来这个人的隐匿功夫远胜于自己。
水泽没有听到后面还有对话,他也没力气再去扭头从窄窄的缝里看他俩干了什么。
在听见一声破窗声后,猜到应该是鹏天跳窗走了。
“大人,要不要追?”
又是另一道陌生的男声,水泽细细的分辨了一下,好像是那天从污染之地回来时,最后上车的那三个人其中之一。
西尼尔:“不必了。”
“是,大人。”
等西尼尔拉过椅子重新坐到水泽身边时。
水泽脑子里还在乱乱的想,什么时候自己对声音的记忆力这么强了,只是之前在车里听他讲过一句话,而今天再次听到的声音时,竟然还能迅速的想起来,并按号入座。
阿德拉和乔在鹏天离开后才进来。
乔:“大人,窗户上的玻璃怎么碎了?”
西尼尔:“等会我们换个病房。”
乔:“那我们选一个带阳台的吧,我再搬来一个小茶几,可以给大人泡咖啡喝。”
阿德拉:“最好阳台是全玻璃的,这样采光好。”
乔点头:“卫生间也要再大一点,这个的就有点小。”
水泽:怎么没人问问我这个伤患的意见,我想换一个床铺更软一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水泽:窄窄的缝里我有着大大的梦想,耶!
☆、第十九章
最后,水泽还是如愿换到了床铺很软的病房。
他的伤也如西尼尔所说,好的很快。
只是两天,他嘴角的伤口就长好了,也能很顺利的说话了,只是声音还些哑。
将他病床的上半部分摇起来,在背后垫两个枕头,水泽就能抛开依旧被吊起来的右手和双腿,乱七八糟的和阿德拉、乔聊天聊的飞起。
西尼尔坐在阳台上的沙发里,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浅浅的抿了一口,眯起眼睛舒服的叹了口气。
再抬头就看到病床上的水泽在看着自己。
“怎么了?”
水泽摇头:“就是觉得你比我这个病号过的舒服,有点气不过。”
西尼尔挑眉:“那你想怎样。”
水泽顶着虽然消肿但依旧一块青一块紫的脸,哈哈一笑,从身后拿出一副扑克牌。
“我们来打牌啊。”
西尼尔顿了一下,看着他和乔以及阿德拉如出一辙的小表情,点点头。
乔十分狗腿的为西尼尔搬过来椅子,放在病床旁边。
阿德拉洗牌后,偷偷冲着水泽挤挤眼。
水泽故作思考的样子:“如果我们只是简单的打牌多无聊啊,要不要加点彩头。”
乔立刻附和道:“那加什么彩头呢?”
水泽嗯了一声:“要是赌钱会不会有点俗气呢?而且我打牌一点都不会。”
乔:“我也是我也是,以前很少玩。”
西尼尔看着这三个小家伙,就顺着他们说了:“那就赌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