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之万里
这是……在哪?
佩恩只记得伊格萨斯外出狩猎、留自己一个人在森林里;接着他莫名觉得腹痛难忍,然后喉咙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疼痛难忍……他似乎,在河边被某种巨大的鸟类抓住了,对于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佩恩全都迷迷糊糊的没有太多印象。
好奇怪,当时为什么会有那种饥渴的感觉?佩恩抚摸自己的喉咙,手指却意外的触摸到一片冰凉。
「水晶?」
诧异地看着脖颈上不知何时挂上的菱形水晶,只是触摸着表面,他就能感觉到能量源源不断涌进身体之中。
真是——好神奇的感觉。
「啊,你醒了。」瘦弱的少年背着比他个头还大的竹筐进了屋,看到佩恩已经坐了起来,连忙放下竹筐跑到他身边。
「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面对少年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神,佩恩下意识的点头。
「请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兽人部落。」少年灵活的挤到了佩恩身边,笑嘻嘻坐在床沿上,晃着两条腿。
兽人部落?佩恩微微挑起眉毛,这就是传说中那个无比强悍的兽人部落?
「嗯……可我记得我是在狐族森林啊?」偏过头,佩恩露出一脸迷惑的模样。很快,少年随后就解了他的疑惑。
「是索兰特带你回来的,他说是他从雷鸣龙口中救了你。」
原来那种大鸟叫雷鸣龙。
佩恩默默记住了索兰特的名字,刚想继续打听点什么,却听少年滔滔不绝,一点也没有停下的势头,源源不断打开了话匣子。
「虽说是索兰特救了你,我也有功劳哦。索兰特的血是能支持你的身体一段时间,但是他毕竟不是宝宝的爸爸。据说狮鹫是很认血统的,当时宝宝情况危急,所以迫不得已才接受了索兰特的血,从兽人身上汲取了能量,但这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
少年笑嘻嘻指着佩恩胸口的水晶继续说道:「还是我聪明,给你戴上了我们部族才有的水晶。这里面储存了雌性怀孕所需的大量能源哦,这样你就不会太辛苦了。」
「等等——」
佩恩的脑子有些混乱,他扶着额头,越听越觉得迷惑,不得已出声打断了少年的侃侃而谈。
「你说什么?宝宝……能量……我、我怀孕了?」
「你居然不知道?」少年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莫非,你连自己怀的是狮鹫宝宝都不清楚?」
「不是……我只是有点惊讶。」佩恩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然后随之感慨,仅仅结合过一次自己就怀孕了,是该佩服伊格萨斯的能力太好;还是埋怨自己的运气太差?
「那个,你不要太担心。虽然狮鹫宝宝是以那种方式出生的,不过我想安应该会有办法。」少年看出佩恩的脸色有些苍白,犹豫着开口安慰。
「你知道?」侧过头,佩恩的眼睛飘过角落里的竹篓,「你是医师?」
「不是不是。」少年连忙摇手,「安才是部落的医师,他很厉害哦,还是代理族长。他……呃,目前不在部落,所以由我来照顾你。」
「谢谢。」佩恩淡淡的笑了,这一笑带着平和宁静的气息,如同春花绽放,看得少年一时间有些失神。
「我猜,狮鹫的事情你也是听安说的吧?」
「嗯,差不多。」少年点点头,看着佩恩一脸的平静,他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狮鹫的宝宝啊,都是以那种方式出生的……」
「你是说剖开雌性的肚子,然后将卵取出来?」佩恩垂下眼,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听他淡淡说了一句。
「我早就知道了。」
「你、你知道?」
「嗯。伊格萨斯,也就是我的丈夫曾经和我说过。」想起自己强悍又温柔的丈夫,佩恩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伊格萨斯是个单纯的人,毫无保留的爱着自己。
佩恩相信所有狮鹫兽人都是像伊格萨斯一样吧,一心一意只爱着自己的伴侣。狮鹫,他们忠诚、勇敢,将心中的那份宠爱和温柔,完全留给自己挚爱的伴侣。
是世人误会了狮鹫啊,人们只看到狮鹫的强大和冷酷,却忘了狮鹫是被烙上永恒孤独刻印的寂寞王者。
「你、你说狮鹫是你丈夫!」少年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难道不是被强迫的?」难道是他们误会了?
「当然不是。」佩恩笑着摇摇头,眼角微微翘起,带出些骄傲的味道。「伊格萨斯是我自己挑选的丈夫,我爱他。」
「你……你爱他?爱上了狮鹫?」少年愣愣重复着佩恩的话,就像只呆头呆脑的学舌鹦鹉。
这真的不能怪他,任谁听到这番话都会惊讶得无法思考。
爱上狮鹫?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啊?少年光是想象着狮鹫凶狠残忍,用带有尖钩的爪子划开雌性肚子的血腥画面,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光看少年惨白的脸色,佩恩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却也万分无奈。
「伊格萨斯是个好人……狮鹫,他们其实和普通的兽人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命运偏偏爱作弄狮鹫,让他们一次次在失去最爱之人的痛苦中嘶吼;一次次,承受着无力回天的椎心之痛。
「狮鹫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少年小声嘀咕了一句,指着佩恩的肚子,咽了咽口水,开口道:「关于狮鹫宝宝呢?你是怎么打算的?」
「只能生下来了,怀上就没办法了吧。」
「喂喂,你可能会死的。」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弄死这个孩子。」佩恩苦笑,眼神中有些落寞。「伊格萨斯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希望我平平安安活着,终其一生都不要有孩子……就这样我们两个人相互扶持,共同生活下去。」
「但是事情总会有意外。」话锋一转,佩恩云淡风清地笑了笑,仿佛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本来我还没往怀孕的方面想,现在总算清楚了。」
「卵开始成长的时候,我的身体很疼很疼,那是一种快要将身体从内部整个撕裂的疼痛……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孩子在用自己的方式求生。他牢牢吸附着我的身体,恳求我不要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