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每天都在狂化边缘试探 第42章

作者:御崎渠 标签: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仙宫翎想起那地方,微皱眉:“我去寻她。”

  “等等,师兄,我也……”应子淮下意识就要一同去,却是被一旁的兰亭拦了下来。

  “师妹她走不到哪去,翎祀真君带她回来就好。”

  仙宫翎点了点头。

  应子淮看向拦他的人,只见兰亭眸带促狭,应子淮霎时明白了些什么,犹豫之下仙宫翎已是远了。

  现在是何种情况,儿女之情理应放置一旁才是,应子淮语夹不赞同,驳口道:

  “姑娘就不担心季姑娘独自一人有何不妥?”

  兰亭看他面色不愉,猜出他在想什么,道:“师妹做事有分寸,何况翎祀真君已经跟上了,这一点更不必担心。”

  季敷湘确实没走多远,仙宫翎并非是在瘴林寻到她的,而是在几处坟墓间,方位却是直冲那瘴林附近,腐潮气味遥遥飘来若有实体,季敷湘直接设了个屏障用以抵挡这难闻的气息。

  那几落坟墓设的极简陋,小小的土包几乎要与地面向平,甚至有几个连墓牌都没有,不过,这种情况下也没什么奇怪,被风吹走,或是本就没有设立都有可能。

  仙宫翎不知她在看什么这般认真,令他意外的是,自己很轻易便步入对方所设的屏障内,看来季敷湘并非没有察觉到他。

  “真君且看这处。”季敷湘仍旧看的仔细,却是突然出声。

  仙宫翎也跟着端详片刻,那处坟的木牌还在,不过斜倒在土上,身下的泥土极为松垮,更显摇摇欲坠。

  泥土犹带潮湿,跟旁处略不同,更像是翻新过,再等一场雨,这痕迹便会彻底不见了。

  “此处前任庄主之墓。”

  仙宫翎掀起眸,正对上季敷湘,后者朝他轻笑:

  “真君是作何想法?”

  “季姑娘想怎么做。”

  同时出声的两个人似是都愣了一下,季敷湘似是笑意更甚,又先一步道:“开棺可好?”

  口吻倒是似赏花观水一般自在。

  仙宫翎正是这样想的,却是从对方口中听到一样的答案,忽生了股轻松之意,不知不觉中对方竟是又特别了几分。

  “好。”

  仙宫翎抬手,骤雷直接从袖袍鼓动而出,乍亮之势自冲出之时便猛击而落,直裂开条缝,土屑窣窣,探目过去,内里的棺材直露出来。

  又听“噼啪”一声,棺木盖直跌在一旁。

  季敷湘又向前几步,映入眼帘的是已然发黄的布料,置尸身下用,本应在的尸首却是不见了。

  “空的。”她道。

  将腐未腐的棺木内空旷旷,却是连一块白骨都没有。

  

  ☆、第七十三章

  仙宫翎又探入周围几处土里,只消片刻便收了手,看向季敷湘道:“空墓不止一处,斜左侧并行三处亦是不见尸首,其余无他。”

  季敷湘便走向仙宫翎所说的那三处,又飞快并指写了些什么讯息传递出去,这才又开口:

  “这三位俱是梅界庄长老,具体些说,已是到了元老的程度,这几位在梅界庄地位都不低,应不至于蠢到自绝后路的地步,尸首被盗可能多些。”

  “死后头七内,化炼傀尸极佳。”季敷湘稍整罗裙朝他走来,“小女子妄自推论,此乃魔修手段,阡渡教破绽百出,难辞其咎。”

  “师妹在理。”只见兰亭信步而来,扬声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师祖对此事未予置评,只是来讯,要我们不必查了。”

  应子淮亦走到仙宫翎身旁,“师兄,闻讯说魍笙宫、玹青宗等宗派之人大致今天便到梅界庄,即使有到不了的,约摸也会在这几天过来。空墓这事,应是近几天才发生的,溯源未知,罄灵诸多长辈亦是极关注。”

  仙宫翎微定神:这般关头,趋利避害才是通行之道,其他宗派看似反其道而行接连派人过来,怕也多半是为了权量这威胁是否足以烧身,值不值得出手。

  “人已然到了。”季敷湘忽地出声,遥遥望着一方,“还不止一波,未免他们提前打起来,还是先顾那边为妙。”

  应子淮犹感不妙:“莫非连阡渡教的人也来了?”

  季敷湘沉色点头:“来人不少。”

  四人俱是有些不宁了。 

  待他们赶赴庄上之时,只见不算大的围院内,伫立其中的人数哪怕犹过半百,却是仍显拥挤,烈风萧瑟而过,落叶打旋间似是一并在他们之间重重划了个界,剑拔弩张,泾渭自明。

  仙宫翎飞快在这些人里打量一眼,暂未做声。

  倒是韶华宗的兰亭眸光犀利,一开始便出言嘲讽道:

  “这位倒是眼熟,不是阡渡教的甘长老吗,怎么有时间来这里跟群小辈叫嚣,莫不是先前有所疏忽,特来遮掩痕迹不成,还是说终于藏不住尾巴了,迫不及待的来打一仗。”

  被唤的人青灰眼珠咕溜溜盯回去,再加上副毫无人色的棺材脸,若是平常人被那般盯视怕是都会两股战战,正听他回嘴道:

  “黄口小儿,先刀剑相向可是你们,别往别人那里扣屎盆子。”

  此番争辩自是又惹口舌,有人似是更被激怒,扯着那犹带少年音的嗓子当即叫骂道:“放你娘狗屁!从你们面世后一直祸乱不断,事已至今,哪条线索不是跟你们阡渡教有关系,还在这里…唔…唔!”

  仙宫翎朝向声源方探去,原是熟人。

  在人群偏后方的程风被施了闭口诀,挣扎片刻后好似鼓胀气泡被戳破,竟是垂头直接蔫了。

  他身旁玹青宗同门俱是目不斜视,眼也不眨的看着前方,好似什么都没察觉。

  但此番故作无视却并不代表没发生,便见程风一言瞬时激起千浪,场面愈发紧迫起来。

  “我且问一句。”

  一道清亮女音忽响,雨露洗涤般霎时盖过许多混杂,众人视线纷纷不约而同的聚焦过去,又一阵风拂过,却是犹如直过镜面,庭内忽地沉静下来。

  “甘长老至此仍未先动手,想来现在非是要你死我活僵斗的,如此拔刀相向,是为那般?”

  甘忡冷哼一声:“我们不过同样来探查此事,尚未有定论,分明是你们以己度人,敌意太明显,阻碍在先。”

  “你胡说!是我们先来的,阡渡教不相让也就罢了,况且你们尚有嫌疑在身,凭什么还跟我们抢地方!”男子位在一行人头列,亦是怒气冲冲。

  “你才跟爷爷喷人呢,什么抢地方,莫不是以为梅界庄无人守,当了你们地盘不成,就你这做调,足以看清是有多虚伪!”

  “你!我们稍表态度便是虚伪,你们魔修光明正大作恶就很值得称赞是吗?!”

  仙宫翎适时道:“再争论恐也无果,各退一步,互相牵视如何?”

  冲突是冲突,怒气是怒气,总归说,他们并非真心实意决心要拼一命,至少现在。这种时候,一个顺势而下的台阶足矣。

  果见,其中跟对方叫嚣的道修中的一位被同伴拦着,又恨恨骂了一声,道:

  “跟你这小人说话,果真多一句都嫌命长,我们走!”

  便再不顾对方回什么,领着一行人入了内里。

  甘忡看向仙宫翎,竟是点头致意什么都没说,亦是领着阡渡教之人回身去,院中忽地空落了一大半。

  剩下的人多数亦是做鸟兽状散去,程风仍旧说不了话,只是在靠近的时候挥了挥手算作打招呼,其他几位玹青宗弟子则礼数周全的施了一礼,仙宫翎亦回敬过去。

  他无意又朝玹青宗一行人离去时的背影扫了一眼,齐整的内门弟子衣饰,唯一人袭便服,虽与程风并肩,却显的格格不入。

  熟稔之感惹得仙宫翎眸光微滞,他甚至都未曾多想,身体已是先一步上前扣住对方臂膀,待已是出手之际,才又慢一拍似得查探气息。

  不是?

  仙宫翎暗自皱眉,在看清对方面庞之时,亦是有在反思自己的冲动了。

  气息不一,面容不合,甚至观摩之下周身气质亦是相去甚远,即使如此,仙宫翎仍旧未曾松懈,视线牢牢紧锁过去。

  可惜,被他扣住的人仍旧未露出什么可疑,看来是他太过多虑,大惊小怪了。

  仙宫翎有些松口气,他出于私心,自然不想要让月离弦牵扯进来,如果可以,他希望徒弟能永远不要置身危险。

  “抱歉。”仙宫翎松了手退开半步。

  有人察觉他这一番动作,停步下来:“真君认识?”

  “不……想是认错了。”仙宫翎又打量一眼过去,这次跟第一眼不同,却是越看越不像了,适才后退几步保持距离。

  云澜看了眼程风,后者仍旧耸拉着脑袋,“这位似乎是小风的朋友,也是刚碰面没多久呢。”

  程风骤然抬头,眸里俱是强掩之下的慌张:“师兄别胡说!我们是早就约好的,才不是刚碰面……哎?”

  他忽地惊讶的碰着自己嘴,似是在奇怪怎么又能说话了,下一秒,耳朵又被人重重揪住。

  “疼疼疼…师兄手下留情啊!”

  “早就约好了……骗人?”云澜温和笑笑,下手却愈发重了。他一松手,程风还以为是结束了,后脑勺又啪的挨了一记。

  “还是再好好练练,再跟你师兄说话吧。”

  猪队友!

  月离弦想是要暴露,可还未曾打入敌人内部,这才刚碰面而已,暴露的也未免太快了点吧!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跟程风打好商量,这个人不派上用场就算了,居然还在这种时候拆他后台?

  云澜揉了揉手,道:“既然真君不认识,那便没什么了。”

  “……我姑且撤回前言。”

  月离弦面上拿捏稳妥,看起来倒是波澜不惊,内里却是悄悄竖起耳朵,警铃大作。

  只听仙宫翎朝他平静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一双浅眸亦是没什么情绪的看向他,月离弦有些心惊胆战,亦是在心下无数次的描摹自己撒谎骗师尊之后的“死法”了。

  ……他还不至于要到抵死反抗的地步。

  月离弦敛下眸子,忽然嗖的一下子窜到仙宫翎身后,距离拿捏的分外恰当,亦是代表他不否认了。

  识时务到让仙宫翎怀疑他究竟在心里演练过多少遍,都想当众收拾他。

  云澜了然:“看来真君认识,那便不打扰了。”

  说罢,亦是又朝着内院走去,程风呜呜咽咽却不成音节,想是又被封了嘴,他看向月离弦看起来还想再哼唧些什么,霎时又被位同门毫不客气的拉扯走了。

  月离弦读出些意思,即使传音过去也无济于事,只得心道:自身难保,对不住。

  季敷湘意味不明的朝仙宫翎后方看了一眼,却是未曾多问,“韶华宗亦是多了些人来,师姐已然去接应了。”

  “季姑娘何不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