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十
“费舍被困在这里有上千年了,他精神上不受到刺激才怪!”拉杜撇撇嘴,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普拉提给了拉杜一个他很惊讶拉杜会这么想的眼神:“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是不是想错了什么?没有人把费舍困在那里,那是他的选择。因为那座琉璃城堡被剥夺了时间,待在里面的人才能够得到永生。那一直是费舍想要的,他只会高兴。”
“他为什么不直接被转变成血族?”拉杜有些疑惑。
普拉提点着下巴,望着天,想了很长时间,之后耸耸肩给了拉杜一个他也不知道的动作,“谁知道呢,费舍不喜欢成为血族,但他渴望永生。所以他就只能被限定在城堡里面,很公平的代价。”
= =果然,那个费舍从一开始就不是个正常人,对吧?
对于拉杜在心底的这个问题,普拉提选择了默认。当年的原初之城,好像真的很少有想法正常的人存在……不过,为什么呢?他的该隐大人是那么正常的一位君主,怎么会统率这么多不正常的种族?千年之后,普拉提才从拉杜的嘴里开始想起了这么一个古怪的问题。
第35章
普拉提和拉杜再抬头的时候,爱兰德早就已经走远了,留给了他们一个颀长的优雅背影。对于拉杜和普拉提的对话内容,他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兴趣,自然也不会有解答的欲望。
追上爱兰德之后,拉杜在高速的移动之中开口询问:“我们要去哪儿?”
爱兰德看了一眼拉杜,然后笑着回答:“圣殿。《血族圣经》和《挪得之书》都被供奉在那里,我们可以一次性解决问题。”
“你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对吗?”拉杜没有问出的问题是,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去见费舍那个疯子?
爱兰德没有回答拉杜任何一个问题,他只是用笑容涵盖了一切。
普拉提跟在拉杜身后给出了一个更加令拉杜一头雾水的回答:“有备无患。”让你提前了解一下爱兰德血系的爱情观,卢卡斯和费舍就是这里面最典型的例子。被爱兰德看上,你需要有极其坚韧的性格,否则到最后……他不想再看到第二个费舍。
“你太多话了,普拉提。”这是爱兰德在普拉提开口之后唯一说的话。而且小家伙也属于爱兰德血系的,他和费舍不能混为一谈。
你确定?普拉提挑眉。
我确定!爱兰德回了他一个十分自信的笑容。因为我不是卢卡斯,我不会愚蠢到把我们的未来陷入一个僵局。
而面对普拉提和爱兰德时不时的“精神交流”,拉杜很淡定的选择了漠视,他有他更需要关心的那部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拉杜从进入森林之后就总有一种被人监视了的错觉。这种感觉很微薄,微薄到拉杜根本不知道该如果开口对爱兰德讲。
之后拉杜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是他多虑了,因为爱兰德和普拉提这种“妖怪”似的变态都没有表示,那么一定是他被费舍给吓的有些疑神疑鬼了。
……
拉杜等人是从以费舍的名字命名的森林的最里面进入圣殿的。
拉杜已经没有心思再去问爱兰德为什么会对这种路线这么熟悉了,反正他只会得到一个看似很正确但实则不过是在糊弄他的答案。爱兰德就是这样,他觉得该让拉杜知道的,他就会告诉拉杜;他觉得不该拉杜知道的,他就会编造个答案给拉杜知道。于是,索性拉杜就干脆只等着爱兰德给他解释他该知道的那部分。
虽然这样会让拉杜觉得他很不受重视,不过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身后的普拉提就会给他一个很古怪的眼神。这也使得他甚至都忘记问,为什么守在入口的普拉提会跟他们一起出现在去往圣殿的路上。
血族的圣殿是依着一座地下山脉而建的雄伟建筑,整座建筑风格偏巴洛克风,色彩浓重而又艳丽,奢侈到了极点,也庄重到了极点,拉杜被压的甚至有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从后面进入圣殿内部之后,爱兰德和普拉提的脸上都出现了可称之为怀念的表情。
他们三人走在很哥特风的回廊上,放慢了脚步,闲庭信步的就像是在参观自家的后花园,一点做贼的觉悟都没有。
“拿别人家的东西是偷,拿自己家的东西,最多只能称之为瞒。”普拉提小声的开口说。
拉杜一脸受教了的表情,然后他就看到他旁边的爱兰德一脸赞同的点着头,果然,他生活在两个人品之神的包围圈之中。我的该隐啊,最后,拉杜只剩下了这样的感慨。
……
“这是我大哥因诺奇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爱兰德指着一个被供奉在看上去就严防死守的很严密的玻璃罩子里的器物对拉杜说。因为走廊很长,这个参观的过程又很缓慢,而爱兰德再一起记起了他还是拉杜老师的这么一个身份,于是就开始了实物参观教育。
整座长廊因为没有点火的缘故,显得异常的阴暗,但拉杜的好视力帮助他看清了器物旁边铭牌上写的注解:血族十三圣物之一—血仗。
= =果然这就是特权阶级吗?你们小时候的玩具都可以被供奉起来的……噢,该隐!
↑看来,爱兰德的教育和拉杜已经根深蒂固的有色世界观重新找到了一个平衡,拉杜总能在爱兰德正常的解释里面,发现一些不算是正常的潜规则,并且总会在感慨之后问候一次已经失踪很多年的该隐。
紧接着,介绍完因诺奇的血仗之后,拉杜在下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玻璃罩里看到了一个很像是琴的骨架。那并不算是很白的骨架上有着仿佛一辈子也无法褪去的血丝,看上去阴森森的,可怕极了。而爱兰德的介绍却是:“那是希拉最喜欢的一把琴,他一般只会在宴会上给我们演奏它。”
“我能问一下那把琴的制作材料吗?”拉杜以一种不撞南墙决不会回头的架势问道,说不定那不是骨头,而是一种很像骨头的木材。
“二哥希拉母亲的肋骨。”爱兰德表情正常的回答。
……你们不愧是兄弟,一个可以用自己母亲的骨头做琴,一个可以如此理所当然的介绍!
拉杜再一次明白了,他的人生观就是用来被一次次无情的破灭的,自从认识了爱兰德之后,这个世界的真实就朝着无可挽回的轨迹越走越远,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了,我的该隐……
“咳,拉杜孙少爷,虽然听你腹诽爱兰德少爷的教育课程很有意思,但是有一些根本上的观点我不得不重申一下。就关于该隐大人的所有权问题,我想我们应该趁早达成共识,这样才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您觉得呢?”普拉提的身边,已经无限趋近于南极的温度了。
拉杜唯一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的装乖巧,点点头,模样虔诚而又纯洁,就像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这果然证实了普拉提和该隐有一腿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普拉提没有就这次的腹诽做出任何反驳,我们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拉杜的眼睛已经笑的眯成了一条缝,他的背后就差一条会左摇右摆的毛茸茸大尾巴,然后招式他小狐狸的真面目。
在离开那个展厅之前,拉杜看了一下门边金色的铭牌上的字:十三圣物供奉区。
难道那把琴也算是圣物?拉杜回头看了看普拉提,而普拉提则用他冰山一样的脸,一本正经的回答:“那把琴如果被希拉少爷演奏的话,是可以用来杀人的,它甚至猎杀过四翼天使,破坏力绝对有保证,请放心,拉杜孙少爷。”
算了,他本就不该对这个已经扭曲的世界抱有任何幻想。拉杜郁卒的想。
当整个圣殿因为圣物被盗而响起警钟的时候,拉杜表现的很无辜,爱兰德和普拉提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们前往供奉两本书的区域的脚步不得不停了下来。
圣物被盗了,他们还没来得及下手,但也只能先撤退。
今天出门之前真的应该先看一下黄历的。原来这个世界人多了,连偷东西都会撞到一起去,这是拉杜对于自己第一次出手就失败的经历的经验总结。为此,他对这个世界从中世纪开始就已经渐渐暴露出的人口问题,表示了深深的愤慨。
好吧,他愤慨的原因还因为,本来他想做的事情,但没来得及做,最后却还是被冠上了罪魁祸首的头衔。
作为另两位遭遇相同的非人类生物,他们却表现的很淡定,这令拉杜更加的心里不平衡。
跟在爱兰德的身后,拉杜怀着这种愤慨的心情离开了圣殿。不过渐渐地他发现他们逃出去的路线有一些小问题,他们并没有原路返回,反而是朝着圣殿外面,也就是有着更多即将冲进来的血族的街道走去。
拉杜并不觉得这是爱兰德终于暴露了他路痴的问题,面对普拉提镇定自若的表情,以及爱兰德胸有成竹的步伐,他明白了,看来这是有些人“注定”要被他们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