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瓜兮
顾北“?”
许景严解释“我定期会去军医处的医疗舱做修复治疗,已经够了,这些药上不上无所谓的。”
这句话要是军营任何一位军医听见了,都能原地把白眼翻上天。
但顾北不懂这些。
医疗舱是完全没有向民众普及,且数量极少的绝对军用物资,所以顾北对它的疗效毫无概念。听见许景严这句话,他思考了一会,半信半疑道“真的?但既然军医开给了你,总有点用处的吧?”
许景严啊了一声,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说“可能有点?”
顾北“……”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许景严受伤后,不管多严重,都是带着一堆药回来让顾北给他看看军医怎么说的,然后让顾北研究怎么给他上药。那对待伤口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那些流血断骨头的伤口不是在他身上一样,每次都是顾北急得把各种各样的医嘱看个十几二十遍,许景严在旁边优哉游哉地看他。
别说一些小伤,就算是受了需要长期养的重伤,许景严也是不愿意自己去记药的。这就直接导致顾北当时明明在上大学,也不得不放弃住校选择走读。
那时候的顾北心疼许景严受伤,觉得病患的要求能满足就都满足,这种事情也愿意惯着他。
现在一想……
根本就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
和当初不同,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顾北盯着许景严看了半天,说“你找别人帮你上不可以么?”
“不可以。”许景严却想也不想地就否决,“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顾北“……”
这倒是真的,他们两在这方面都有点轻微洁癖。
“你除外。”许景严又说。
顾北一听他这话,立马警惕,满脸坚决地表明态度“我是不会帮你上药的。”
“嗯。”许景严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也没打算为难顾北。
低头便顺手把瓶子重新盖好了,往桌上一放,就要伸手去拿睡袍,回过头时,却见顾北在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许景严问。
顾北咬了咬牙。
许景严“?”
“你拿过来吧。”顾北说着,好似妥协了什么的表情“我给你上。”
最后那四个字咬得听上去万般不情愿不甘心,可那双眼底里透出来的情意和担心却根本骗不了人。
许景严顿了顿,他看向顾北的一双眼在一瞬间变得极暗,但却很快又恢复了过来。表情看上去和平时毫无差异,然后将那个药瓶很是随意地递给了顾北。
他动作太自然,顾北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到,就要伸手去接时,那头的许景严却突然反握住他的手,将人往自己怀中一扯。
然后不等顾北反应,便伸手按住人的后脑,近乎狠戾地翻身将人压下,吻住了他的唇瓣。
作者有话说:瓜瓜严哥,你真不认药?
许景严冷笑。
第35章
他动作太快,顾北只觉得耳边好似过了一阵风, 都来不及反应, 人就已经被压了下来。
对方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 疯狂侵占顾北周围的空气, 近乎掠夺般厮磨辗转在顾北的唇上,从而宣誓着什么。这个亲吻没有一点柔情蜜意, 更像是在疯狂发泄着那憋了整整三年的万般情绪。
顾北被他吻得吃痛,伸手就要去推人。然而任凭他动作, 对方的身形也纹丝不动, 甚至将顾北挣扎的双手都禁锢在了一起,压在他头顶之上, 让他动弹不得。
是到后面顾北被这疯狂的亲吻逼到退无可退, 用力在许景严顶进的舌尖上一咬,对方才微微顿住,四周疯狂的气息也随之消退了一些。
与此同时,顾北尝到了点点血腥味。
他有些慌,没料到自己那一下下的牙有那么重, 身体都僵硬了下来, 立刻不挣扎了。像犯了什么错的小孩,好似被咬破的不是许景严而是他一般。
感觉到对方的状态,许景严约莫是觉得可爱,从方才凶猛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低头在他唇瓣上辗转着轻咬了好几下。
这次和之前不同,情意绵绵, 带着几分疼惜,却又并没有在温柔之下松开控住顾北的手,可以说是非常像他了。
吻是温柔的,但力度和控制也是绝对的。
是又品尝了好几下,才默默将身体撤离开一点点,低头对上顾北的眼睛。
顾北从前期没反应过来的惊,到中期反抗不了的不快,再到末尾品到血味后不敢动的慌,一系列情绪转来转去,此时眼里早就充满了迷茫。
直到对上许景严那双含笑的眼睛,心尖微颤,才慢慢清醒过来。
不小心瞥见他因为带伤而暗红的舌尖,发现这人已经伤成这样了,眼中的骚骚的情绪和快要溢出来的黄颜色还不忘减。
顾北让他放手,许景严说不。
顾北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骂了句。
“……色魔。”
做鬼也风流的那种。
“嗯。”见他动唇说话,许景严心底的念头又被勾起,低头再亲了一下。
顾北偏头躲过,一边继续尝试挣扎。
无效,又骂道“流氓。”
“嗯。”许景严又亲他,“你说的都对。”
顾北“……”
他不骂了,将所有骂人的话都含在了眼底,尝试用眼神去攻击对方。
许景严约莫是觉得他这样子更可爱了,低笑了两声后,再次低头去亲他,而这回是亲在眼角的泪痣上。
反复亲吻了好几下,然后凑到顾北耳边,轻声说“小北,我很想你。”
那低沉的气音顺着空气钻入顾北的耳畔,他微微一个哆嗦,心下跳得更快。
“这些本来是不该说的,但我想和你说。”许景严在他耳边轻蹭,低声道“这次修养完,有一场恶仗要打。”
顾北身体一僵。
“和当年的情况差不了多少。”许景严又说。
顾北的瞳孔微微睁大,一双手再次挣扎起来,想去看对方的眼睛,却被许景严继续压住。
“嘘。”许景严在他耳边说,“乖,别动。”
“但现在的联邦不同过往了。我答应你我会解决好这件事的,不会太久。”
顾北的胸腔起伏频率变高。
许景严感觉到了,低下头,在顾北的额角处近乎痴恋地轻轻蹭着,然后轻哄道。
“所以现在先让我抱会。”
他话音落地,室内一寂。各种无声的情绪揉进墙壁边四散开的雾气之中渲染开来。
顾北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许久许久,将心里万般情绪全部压下。
终究还是心软。
被按住的手于是不动了,任由许景严埋在他的肩膀上,放肆地沉浸在他的气息之中。
·
次日清晨,顾北是在许景严的床上醒的。
那人的呼吸轻轻打在他的耳后,手臂将他圈住,胸膛和他的背脊紧贴,像极了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
此情此景与回忆交错,叫人恍惚。
顾北微微愣了愣后,才坐起身来。
回过头,那人意料之中地早就醒了。见他起身,身体微微翻正,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他。
丑伤口已经见过对象了,所以许景严一点不再遮遮掩掩,恢复了他在顾北面前暴露狂晚期的设定。
纹理清晰的肌肉在被子下边露出来,上面盘踞的伤口固然可怕,同时还带着几分野性,勾人得很。
顾北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就是吃下了许景严这个美人计,然后莫名其妙陪人盖着被子纯睡觉了一晚上 就浑身警惕,觉得同样一个计谋,一个人绝对不能在十二小时内连吃两次!
于是把自己的表情和界限都绷得分明,转头就将腿放下床去穿鞋。
鞋还没穿上呢,身后的床铺就突然一沉,然后,一道身形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环抱住顾北的同时,许景严懒洋洋地将脑袋放在他的肩上。
“我昨晚算不算卖惨?”许景严说。
他的头好重,但顾北不敢说。
用力收了收肩膀,没收回来。
回想起昨天晚上被人压制到不行的状态,顾北妥协于淫威之下,沉默片刻,说“卖惨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举报扫颜色局你肯定是一扫一个准。”
“嗯?”
顾北一只脚穿进去了,叹了口气说“算。”
偏偏他还买下了这个惨,而且当晚还被许景严咬了很久的嘴巴。
做人啊,果然就是不能心太软。
许景严轻笑“让你担心了?”
顾北穿另一只脚,嘴唇微抿。
“是不是挺糟糕的?”许景严接着问。
他声音有些微哑,带着刚醒的慵懒。
顾北另一只脚也塞进去了。
逃跑工具刚准备就绪,还没来得及振奋启动,就感觉到肩膀上的许景严歪了歪头,带着几分揶揄笑意地说“但老实说,看见你这么担心,我很高兴,我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
顾北低头看着自己刚刚穿好的鞋,很想把它们现在全脱了,然后拍在许景严那张大脸上。
他深呼吸了半晌,用一种极尽克制的声音说“你现在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