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树春风
几个人回到卫林原来的房间,屋子里狼藉一片,那些婚庆物品散落一地。
卫林今天受的惊吓有点多,此刻实在打不起精神招待他们,没精打采地蹲在地下收拾那堆结婚物品。
这些东西他也不打算再要了,心里计划着;等季刑辰把那东西弄走,回头他就去买新的。
孟樆蹲在他旁边,帮他一起收拾。季刑辰站在一边,指挥他们分文别类收拾出来,把红白喜事的东西单独放在一起。
孟樆想起这人刚刚大言不惭提出来的计划,嘴角撇了撇。
等都拾掇好了,卫林才想起大家住宿的问题还没解决。他抬头看向一边的卫辞,出声问道:“你们今晚怎么安排的?谁跟我睡一个屋子?”
孟樆还记得卫辞的话,闻言有些腼腆地笑道:“林哥,我跟你一个房间。”
孟樆长相俊秀,性格又好,关键是还有一身神奇的本领。来的这一路,卫林对他印象直线上升,这时听了他的话,烦闷的脸上终于带了些笑意,“行,晚上你跟我……”
季刑辰神色不愉的打断卫林的唠叨,“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这几天你跟我一间房。”
“不是,我……”孟樆余光瞥到卫辞期许的目光,咬着牙摇摇头,一脸认真道:“我要看电视,晚上还要玩手机,这屋子信号好,我就在……”
“玩手机?你这个连电话都不看的人,还会玩手机?”季刑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大晚上一堆活要干,你还有闲心玩!”
孟樆顶着他冷冽的目光,踌躇半天,再想扯个理由蒙混过去,怀里却被不客气的塞了个箱子。
“愣着干嘛!这么多箱子,你打算让我一个搬楼下去啊?放楼下院子里,晚上找个空地都烧了!”
孟樆条件反射应了下来,扭身下楼时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一扭头,见季刑辰捧着3个箱子在后面和卫林说话,琢磨着待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和他好好聊聊。
他手里的箱子不沉,没什么实质的东西,都是些零碎的小物件,重的东西都在季刑辰和卫林手上。
卫家院子宽敞干净,除了门口围出来的几个花圃菜地,大多都是空地。几个人把箱子堆放在了不起眼的地方,然后又都回了客厅。
卫林得了季刑辰的吩咐,趁着刘承仁出去买酒还没回来,找了个空隙,偷偷跟老两口说晚上这边要忙些事,让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卫父卫母早就知道他们的来意,自然清楚这话里的意思。
孟樆本想找个机会跟季刑辰再说房间的事,可卫家这两天来串门的人不少,客厅里闹闹哄哄的,他也没机会,只好作罢。
这期间卫辞偷摸过来找了他几次,虽没说话,可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他点点头,微张着嘴,无声说了句‘再等下’。
过了会,孟樆见季刑辰上楼去取东西,连忙一路小跑跟着他后面上了楼。
季刑辰把箱子和孟樆的背包一股脑都搬到了隔壁房间,见他在一边期期艾艾的站着,眯缝着眼问,“你有什么事?”
他硬着头皮,尽量放缓语气,“还是房间的事,我 想……”
“你就那么想上网?还是压根不想跟我住在一起?”季刑辰逆着光站起身,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就是眼神阴沉沉的吓人。
他心里莫名一跳,喉结轻轻滚动,鬼使神差的要摇头。可脑子里突兀的蹦出卫辞哀求的眼神,立刻咬着唇,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自己魔怔了,就一个换房的事,怎么就变得这么难以启齿了?
“不是,我真的是想上网,最近追了个剧……”
“行了,我知道了。”
孟樆没想到他突然变的这么好说话,一时有些不适应,傻呼呼的杵在那没动。
“还有事?”
孟樆怕他反悔,连忙摇头,转身离开房间。
等太阳下山,天色渐渐暗淡,村里炊烟袅袅,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吃晚饭。他们来时在卫辞家已经吃过饭了,这时都不怎么饿,不过碍于礼貌还是上了桌。
刘承仁踩着饭点从外面拎着酒走进来,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卫林的那个哥们张文斌。这人个头不高,长相一般,看人时眯眯着眼睛,一点都不起眼。和人高马大的刘承仁一对比,完全没法看。两人闻到饭香,洗了手立刻凑到桌子那。
刘承仁露出满嘴小白牙,哈哈大笑,“总算没白等,好家伙,今儿都是我爱吃的菜!”
大家表情各异,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在那吃饭。
晚饭后卫家一切正常,就像是每一个普通的夜晚,吃完饭,大家聚在桌子边聊着家常。
孟樆惦念季刑辰身上那股‘气’,瞧时间差不多,匆忙上了楼回到卫林的房间。他偷偷摸摸关上门,眼眸里闪过点点猩红,沉寂许久的妖丹迸发出夺目的光辉,食指指尖突然凝出一抹妖冶的红。
他随手拿过一边的矿泉水,将那抹妖气注入水中,瓶子中的水发出‘滋滋’声响,由白变红,再缓缓变回原来的颜色。
孟樆拧好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散在水里的妖气,等一切恢复如初,才心疼地推门走了出去。谁知右脚刚迈出大门,就见季刑辰安静站在走廊,脚下放着他来时带着的行李箱子。
他一时怔忡,磕巴道:“你,你不是在隔壁住吗?怎么带箱子……”
“不是你说要追剧吗?我跟卫林打了个招呼,说我们俩跟他和卫辞换下房间。”季刑辰一脸你真是麻烦的表情,推开他直接往屋子里走。
季刑辰放下箱子,弯腰掏出自带的床单4件套,还是双人被的那种,里面两个枕套。
“你和卫林打招呼?那卫辞知道吗?”
季刑辰捏着床上的被角在那较劲的换被罩,听到他的话头也没抬,不明所以道:“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傻站着干嘛,一点眼力价也没有,过来搭把手!”
孟樆被他说得无语,想着这时已经很晚了,再折腾来折腾去的换房间反而麻烦。他无奈的叹口气,只得乖乖走过去,把矿泉水放在一边的架子上,弯腰帮那位任性的熊孩子拽着被角。
季刑辰余光扫过,眼神突然定在他腰窝的地方,微微一愣。
孟樆的衣服有些短,一弯腰就露出纤细白嫩的腰肢,他本就白,皮肤透亮,这时在灯光的照耀下,瘦弱的腰肢晃的人眼晕……
季刑辰身上莫名有些热,血液深处好似有什么在翻滚沸腾。过了许久,他才堪堪转移目光,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你不是说要想办法掩住我身上的气吗?这都快10点了,你动作麻利点,再磨蹭,天都亮了。”
孟樆‘哦’了声,没再管被罩,回头把半瓶矿泉水递给他。
“把它喝了。”
“都喝了?这谁的水啊?不会是你喝剩的吧!”季刑辰眯缝着眼,一脸‘嫌弃’地盯着那半瓶水。
孟樆指着桌子边的杯子,耐心解释着,“新拧开的,剩下那一半我倒在杯子里了。”
季刑辰添了添唇,略微遗憾的‘哦’了声,接过水,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妖气随着水流注入季刑辰的身体里,促使他身上的‘气’突然发生剧烈变化,两股气流仿若阴阳鱼般彼此较劲。没多久,那股天罡正气终于被妖丹里的邪气所侵蚀,水乳交融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喝完水,咂摸下嘴,发现这水和普通矿泉水一个味,没什么异样。
“这就行了?”
孟樆点点头,“放心,暂时遮掩住了。”
“那行,下楼吧!”季刑辰对他一向信任,得了他的准信立刻点点头,掏出打火机在手里转了两圈。
“是时候请正主出场了!”
第54章 054(肆)
夜色深沉, 仿若浓墨泼洒天际, 一眼望去都是无尽的黑, 偶尔有星星闪着微弱的光, 渐渐也被暮色吞噬。.
风吹在树叶上, 发出‘沙沙’声响。村子里孤灯相映, 夜深寂寥。于此相反,卫家小院不起眼的角落里, 却是火光通明。
孟樆蹲坐在矮小的木墩上,手上拎着个小木棍, 看着季刑辰在一边烧东西。
几大箱子的东西, 大多都是用纸糊的, 燃点高遇火就着。季刑辰耐心不好,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直接将大半的东西扔进火堆里。那些东西在黑暗中发出火红的光,灰烬打着旋飘落于四周。
孟樆拿着木棍, 偶尔翻转着火堆里没烧净的东西。这地方早晚温差确实挺大, 好在他临近火源到不会太冷。
他正百无聊赖的注意着火势,突然间察觉到一股阴气靠近,立刻眯着眼朝房子里看。
卫家屋子的大门是玻璃拉门, 院子外是铁门。他们烧东西的地方在院子中央,离着两边的门都些距离,隐约能看清客厅的摆设。
季刑辰似有所感, 扔掉手里要烧的那套龙凤褂, 抬头看向正门。
客厅里很黑, 没有开灯,隐约有人影晃动。有人从楼梯那缓缓下来,脚步轻缓,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声音。
玻璃拉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滑轮滚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人,他低着头,身形掩藏在夜色中,看不清样貌。
孟樆目不转睛盯着那人模糊的影子,嘴里喃喃道:“刘承仁?不对……”
‘刘承仁’穿了一套格外朴素的衣服,和早上那套嘻哈风完全不同。他踱着小步,姿态婀娜地抬起脚,缓缓的从屋子里大门口的楼梯走下来。下楼时小手指的指尖略微翘起,举止颇为怪异。
他停在花圃中间,离两个人大约有10几米的距离,整个身子都隐匿在黑暗之中。
他一直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燃烧的火苗发出‘噼叭’的声响,风声渐起,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凄凉,好似女人哭泣的声响,惨惨凄凄的。
孟樆察觉出不对,站起身要拉着季刑辰向左边退,手腕却反被对方捉住。季刑辰脸色沉重,带着他迅速向后退去。
砰!
地下燃烧的火堆发出一声巨响,火星四窜,伴随着呼啸的风声,突然向周边炸了起来。.
孟樆条件反射翻转手腕,直接将季刑辰护在身后。带着火星的纸盒和木块狠狠砸向他后背,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顿时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火光熄灭,四周瞬间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朦胧不清。
孟樆皱着眉,再次感叹着这具肉身的弱小,一双手突兀的覆在他被箱子砸到的后背上,动作轻缓,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揉着他的伤处。
“你傻啊,不往后躲还冲到我前面!”耳边是熟悉的语调,在这沉寂的夜晚中听起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啊,我被吓傻了,一时脑子发懵,也就不知道方向了。”孟樆早就习惯他咄咄逼人的语调,这时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担忧一时无所适从,只能安抚地拍着他的肩,小心哄着,“没事,都是纸糊的,不是很痛。”
右边的肩膀微微深陷,季刑辰将下巴搭在他肩上,手指不依不饶的揉着那地方不松手。
孟樆瞧不清对方的神色,耳边是那人清浅的呼吸,只能哄孩子般继续哄着他。
“真不疼!哎,你注意下时间地点啊,后面还有个难缠的家伙呢!”
他话音刚落,远处突然响起‘嘻嘻哈哈’的笑声,伴随着稀疏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荒诞怪异。一阵阵寒风吹过,阴冷刺骨。
季刑辰脸色阴沉,周边本就不高的气温瞬间跌入冰底。孟樆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一件外套突然从天而降,盖在他头上,衣服上带着季刑辰淡淡的体温。
孟樆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不好,胆怯地咽下口中的话。依照他对熊孩子的了解,这家伙现在正在气头上,绝对不能惹!
四周鬼影憧憧,好像有人从四面八方走来,要将他们围在其中。死寂的空气里流动着不同寻常的气氛,诡异的笑声戛然而止,
突然间,铁门外传来单鼓、单号、唢呐的声音,吹吹打打地奏着前引。
鼓乐四起,似哀似喜。
孟樆被季刑辰护在身后,他一边揉着后背一边探身朝外面看。只见漆黑的小路上,漂浮着一台红色的轿子,轿子后跟着一群人,表情怪异,脚步轻浮朝卫家走来。b r
季刑辰眯着眼,一脸杀气地盯着那群缓缓靠近的队伍。
孟樆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风俗’,瞧着这阵仗有些咂舌,出声提醒着,“都是纸人。”
铁门自动打开,栩栩如生的纸人从外面涌了进来,他们排成两排,规矩的站在楼梯两端,轻轻屈膝弯腰,动作统一地朝‘刘承仁’行礼。
阴风四起,吹动大红色的轿帘。孟樆眼尖,发现轿子里端放着一枚玉佩。小巧精致,巴掌大小。
一边有个丫鬟似得纸人搀扶着‘刘承仁’,朝他们两个轻飘走来。
‘刘承仁’这时终于抬起头,脸上描眉画红。孟樆简直怀疑他是往脸上抹了二斤面粉,走路时,因着摇曳生姿,粉渣跟着他的动作‘簌簌’下落。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竟敢毁我纳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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