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稽之谈
可能是他们吟诗吟得老天都看不下去,巴黎世家吵着吵着,突然一转眼,看见了人群中看热闹的楚辞。
他内心的怒气值瞬间升了一个度,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群,朝楚辞一指——
“宿舍里其他人都不在,你们要我想办法?”
“行!他不是乡下来的,力气大吗?让他去搬!”
说着,他走到楚辞面前,带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道:“你不是喜欢帮别人忙,享受靠这种方式获得关注吗?我给你表现的机会,你应该感激我才是!”
楚辞:“……”
系统在脑海里跳脚:“宿主,太嚣张了,削他!”
“等等……”
楚辞没表态,边思索边打量着巴黎世家,一直看到他眉头厌恶地一皱,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怎么?还嫌不够?”
“我付钱总行了吧?”
余光扫过他手里鼓起的的巴黎世家棉被包,以及提包拉链上不小心夹住的一小撮鸡毛,楚辞勾起唇角,露出了标准的服务业笑容。
“行啊,怎么不行?”他问:“按时计费还是按件计费?”
“…………”
“那就按时吧,一分钟100。”趁巴黎世家还没反应过来,楚辞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棉被包,另一只手拎起一扎书,健步如飞地朝宿舍楼走去。
风中远远传来他的话音——
“毕竟按件的话,我能扛到你破产。”
“等等!”
巴黎世家想到自己包里放着的东西,脸色一变,他拔腿追上去,然后“嘶”地按了一下腰。
“包不用拿!”
“没关系,就当添头了。”
楚辞心情愉悦地一步跨了两个台阶,掂掂提包,在心数——
“一只鸡,两只鸡,齐了。”
他甚至有工夫应对系统“宿主,你要为这点钱丢掉尊严吗?”的诘问。
楚辞严肃道:“我们谈好价的,一分钟100块,也就是001平方米,400分之一个卫生间,八万分之一个鬼屋。”
“鬼屋!鬼屋要不要?!”
“……”
系统想了一下,马上就从善如流改口了:“虽然金主的壕气有点讨厌,但还是可以接受……不,多多益善的。”
“宿主加油!”
“乖。”
一次性解决了内部矛盾,楚辞又一步跨了两节台阶,风一样地上了楼。
他在身后传来的“等一等!停下!我叫你停下聋了么?”中,身心愉悦地想——
你我本无缘,全靠你有钱啊!
这时候,也许是巴黎世家追得急了些,楚辞在他砰砰砰急促的心跳声中居然又听见了之前听过的那道尖细声音。
声音断断续续,但十分容易分辨。
它怒斥道:“废物废物废物!杨明健你这个废物!我不是说了暂时不要惹这个姓楚的,现在还惹不起他吗?!”
第12章 护身符
不停喊叫着“废物”的声音十分刺耳,锥子一样扎在脑海中,很容易就能激起人的负面情绪。
巴黎世家,也就是杨明健忍了几秒,终于控制不住,冷哼一声:“你惹不起,不代表我惹不起!要不是你没本事,我用得着拿巴黎世家替你装鸡?”
“巴黎世家!奢侈品!奢侈品是用来装芦花鸡的吗?!”
“呸!”听他这么说,尖细声音恼羞成怒:“放你的狗屁!黄爷爷才不会失手!要不是你放风的时候跑出去溜达,黄爷爷至于被人一擀面杖打在尾巴上?我的尾巴骨现在还肿着!”
“你受伤我也受伤,你以为我不疼?”
“那又怎么样?别忘了你是黄爷爷的仆人!奴隶!跟班!你身上一切,包括你自己都是黄爷爷的!没有黄爷爷你现在还在喝风吃屁!”
“……”
杨明健不出声了,但是楚辞能感觉到他心中的负面情绪逐渐积累着,越来越深……
“意外之喜啊……”楚辞对系统道:“今天真是收获满满。”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唯一的答案。
楚辞准备找时间给胡姨发条微信,不过……
“没听说黄鼠狼喜欢奢侈品呀?”他自言自语。
“不过也不一定,毕竟那个包的配色很像……”
很像一只花冠大公鸡。
·
领完课本,也差不多到了开学的时间。
周一早上,好几天没见的杨韶回了宿舍。
他恰好在403门口撞见楚辞,于是从他口中验证路上听来的传言——
“听说408那个装逼犯前天下午找你麻烦了?”
“嗯……”楚辞想着自己鼓了一丢丢的小钱包,觉得人不能昧着良心,于是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麻烦……”
恃富行凶,赚钱的事儿,怎么能说是麻烦呢?
“对对对。”系统数着比原来多了200分之一个卫生间的鬼屋,非常赞同。
“其实杨明健同学,也就是装逼犯,他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啊!”一人一系统发自内心道。
杨韶:“……”
作为一个从出生起就不缺钱的富二代,杨韶不能理解楚辞的想法。
当然楚辞也不能完全理解他,看着杨同学脸上渐次浮现出不解、憋屈、同仇敌忾,楚辞觉得两人的脑回路大概率不在一个频道上。
自己这边播放的是《致富经》,他那边就不知道了,嗯……很可能是《王子复仇记》。
“算了。”
杨韶今天主要不是来说这个的,他观察了一下楚辞的神情,见新朋友言谈开朗、神色间毫无阴霾,显然是真的没把被找麻烦的事放在心上,于是暂且放下系里的传闻,按捺着兴奋道:“你知道我上周末回家以后经历了什么吗?”
“什么?”
楚辞一早就发现杨韶头顶的阴气少了四五成,想来是他家里人发现问题,请到了玄学界的人解决麻烦。不过照顾小伙伴兴奋的情绪,他没有揭破,而是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
对于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系列怪事,杨韶早就想找人吐槽了,可现代社会,这种灵异鬼怪的事不是谁都信的,于是他想来想去,只能来找楚辞。
楚辞这一问,杨韶如逢知音,顿时打开话匣子——
“我见到真正的高人了,高人长得比你还帅……不,也不能这么说,你俩帅法不同,你看着更平易近人一点,高人的身体好像不太好,给人的感觉有点冷……”
“他还注意到你给我画的平安符了,以我出席酒局多年的阅人经验,我觉得那位姓沈的高人对你格外欣赏,你要不要考虑拜个师?听说他在港城和海城很有名的……”
“等等。”楚辞原本只是随意地听着,听到“姓沈”两个字,终于提起了注意力,他忍不住坐直了一点,打断杨韶道:“什么姓沈的高人?”
“哦,也对,你不知道前因后果,”杨韶考虑了一下,提议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从头和你说吧。”
“好。”
“从哪里讲起呢?”杨韶摸了摸下巴,开始回忆。
……
被杨父带回家后,杨韶第一时间看到了别墅门口的亲爷爷。
杨老爷子看见孙子和儿媳受惊的表情,脸色一沉,总是挂着笑的脸严肃起来。
“孽债,孽债……”他拿拐杖杵着地面,气愤道。
“爸,你怎么来了?”杨父看到老爷子略有些吃惊,他上前搀扶道:“不是说了明天去看您吗?”
“明天?万一今天出了什么事,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我的宝贝乖孙!”
“……”
听见杨老爷子若有所指的话,杨父眉头一皱,他抬起头,扫视了一圈:“谁告诉您的?我不是说了不要拿这件事打扰您吗?”
“再说了,多亏我给小勺买的那个行李箱质量好,您看小勺和攸宁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没事?”杨老爷子气得眼睛一瞪,抡起拐杖就抽儿子:“这还叫没事?等有事就来不及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周日必须去拜访那位沈先生,至于今明两天……还好沈先生思虑周全,托人捎了几张护身符……”
“你们都给我过来!”
……
十分钟后,看着爷爷递到自己面前的一张黄色符纸。
早已被楚辞给的平安符挑战过科学世界观的杨韶接受良好,按照杨老爷子的吩咐割破食指,把生辰八字写在符纸下方。
然后他恭恭敬敬地在香案前上了三柱清香,将符纸点燃,在袅袅青烟中默念——
“找不到我找不到我找不到我……要是能不继续咯咯哒就更好了……”
“我就知道小勺听话。”
杨老爷子慈祥地摸摸孙子狗头,拿出第二张符,递给儿媳妇。
同样经历了今天的惊魂一幕,杨母虽然不能说坚持了几十年的科学世界观一朝倾塌,但也同样半信半疑,再加上她性格温婉,一向尊敬公公,于是像儿子一样将符纸点燃。
“……”
接下来,杨老爷子的手里只剩下一张符纸了,在场也只剩下最后一个没有被封建迷信污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