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稽之谈
杨父想带着保镖帮一把手,却被黄叔礼貌而坚决地阻止——
“不好意思,杨先生,我们先生他不喜欢别人近身。”
杨父点头表示理解。
他之前在488号外面听见了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不过奇怪的是,一进鬼宅内部,这些声音就像是被隔绝到了另一个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片死寂中,杨父看着从门缝里透出的惨绿色鬼火。
那些鬼火像是风中残烛,明暗不定地抖动着,在对面墙壁上变幻出狰狞的形状。
在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暗的映衬下,这些形状如同被关在笼中的怪兽,令人难以自控地在大脑中产生无数有关死亡和鲜血的联想。
面前这扇薄薄的木门在杨父看来就如同潘多拉之盒。
他既急迫地想要解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怪事,又从心底里涌现出无限恐惧与胆寒,只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向沈先生。
“沈……”
出乎意料地,一路上都镇定自若的沈先生此时却有些走神,半天都没有开口,也没让人继续前进。
“沈先生?”
杨父心脏一抖,心想里面难道有什么棘手的,连沈先生都对付不了的存在?
这么一想,他自己吓自己,顿时脚都有些软了。
沈晏却像是被杨父的声音唤回了理智,他无声地叹口气,对一旁的黄叔道:“开门吧。”
“吱呀——”
缺少了大门的遮掩,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毫无隐瞒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一群黑雾卷着各自的胳膊、腿、心肝肾、脑壳还有眼珠子满屋子乱窜,就像是群正在撕家的哈士奇。
麻将桌上,楚辞拎起一只反抗最强烈的鬼,“呲拉”一声就把它的胳膊卸了,扔到一边,“呲拉”一声又把腿卸了,扔到另一边,最后从化成黑雾,看不出人形的鬼体里扯出两只眼珠,“啪叽”一声踩成了两团黑雾。
“说不说?”他凶残地威胁手里的鬼,但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沈晏叹了口气,默默放出一丝灵气,破了楚辞之前在屋子里布下的静音符。
于是楚辞手里那只之前可能是厉鬼,现在已经变成死鬼的鬼魂的哭腔“哇”一声响彻所有人的耳边。
它道:“太过分了,我劝你善良!”
“我就不善良了怎么样?!”
“你这样找不到老婆的呜呜……”
说着说着,手里那只鬼还打了个嗝儿。
“放屁!我老婆又香又软。”
楚辞嫌弃地瞪他一眼,正想把鬼扔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静音符下不应该听到外面的动静,但……
他似乎听见……门旁边的墙壁响了一下。
“……”
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楚辞一点一点地低下头,然后他和轮椅上的沈晏对上视线。
楚辞的动作凝固了。
他猛地把只剩下头的鬼往自己背后一藏,捏着它的脖子。
“嗝儿”,虽然死后不用呼吸,但是鬼魂还是改不了生前的习惯,吐出一长截舌头。
楚辞:“……”
沈晏:“……”
杨父:“……”
“啪”一声,杨父又硬生生用自己的手掌掰下了墙边一块砖头。
他听着砖头断裂的响声,心中波澜不惊。
这……崩塌的不是墙壁,是他坚持了近五十年,(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经得起风霜考验的科学世界观。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沈先生?”杨父心脏一抖,心想里面难道有什么棘手的,连沈先生都对付不了的存在?
沈先生:我老婆。
小剧场2:
鬼:“太过分了,我劝你善良!你这样找不到老婆的呜呜……”
楚辞:放屁,我老婆就在门外!
沈先生想了想,替过分的楚辞鼓了一下掌。
双更哦,所以不要嫌弃太晚orz
今天被喊去开会啦,不过开会时间我也没浪费,偷看了校园脆皮鸭,好甜啊啊啊(发出土拨鼠尖叫)。
能把甜文写好的太太们真是太厉害了,我就怎么也写不好,容易沙雕成分超标(*/ω\*)
第24章 烫脚舞
楚辞“扑通”一声从麻将桌上跳下来。
他想说“我什么都没干!”,但是觉得抓着手里的鬼不太有可信度。
于是,背在背后的手一使劲,吐着舌头的厉鬼被捏成了一团黑雾,“嗖”一下,受惊般飞到墙角瑟瑟发抖。
眼看自己手上再也没有什么犯罪证据,楚辞松了口气。
他走到沈晏面前,酝酿了一下感情:“天清哥哥?”
楚辞的眼睛原本就很好看,是圆圆的小鹿眼,当他特意流露出藏不住的惊喜时,眼睛睁大,眼尾稍稍下垂,浓长的睫毛下似乎藏着两扇星光,既乖巧又无辜。
楚辞惊喜道:“天清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话一出口,黄叔就悄悄扶了一下额头,在沈晏身后冲他打手势。
太夸张了!
整个屋子被锤成黑雾的鬼都因为大杀器这种“乖巧”表现而被吓得瑟瑟发抖,就像秋天里的落叶。
“先生,”黄叔替楚辞打圆场:“您知道的,楚少……”
他刚想说楚少单纯善良,演技一向不好,却见沈晏点点头,向来偏冷的琥珀色眼底浮现出真实的暖意。
他道:“是,我刚来,看到你在这里也很吃惊。”
台词接得一丝不差。
楚辞顿时觉得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这么抹过去了,心头一块大石被搬开,无限轻松。
沈晏对他伸出手:“过来。”
楚辞走到轮椅旁边,顺脚踢开了挡在路上的、由鬼气凝成的残肢断臂,让天清哥哥面前一片干净的黑雾,然后低头道:“嗯?”
沈晏替他揉了揉手,淡淡地教训道:“以后不要直接动手,小心手疼。”
“我是没教过你灵力怎么用么?”
说完,他扫视了屋子里的野鬼一眼,身上橙红色的火光分出一缕,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鬼们:“!!!”
“嗷嗷嗷!”它们贴着墙,被这个刚来的小白脸烧得鬼哭狼嚎,求生不得求死……已经死过一回了。
“救命!”
“救救孩子!”
“住手吧!”
“再这么烤下去就熟了嗷嗷!”
鬼们泪流满面,悔不当初,早知道大杀器看到新来的小白脸后变得乖巧无比时,它们就应该意识到来的这个是一尊更大的杀器,不该抱着让他们俩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的想法的。
最后,被烤得实在受不了,那个先前反抗最厉害的鬼魂抱着墙角道:“你们不是要去见老大么?我带你们去还不行?别再烤了呜呜……这样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啤酒烤串铁板烧?”
楚辞:“……看不出来,你们的夜生活还挺丰富的。”
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和凶宅中管事的那只鬼谈条件,因此沈晏考虑了一下,收回阳火。
楚辞道:“带路吧。”
鬼魂从死死扒住的墙壁里拔.出自己仅剩的两只胳膊、一条腿和半个身子。
它一转身:“嘶。”
“又怎么了?”
鬼:“屁股……屁股烧焦了。”
楚辞:“……”
他深呼吸,忍住在天清哥哥面前动粗的想法,学着他的样子从身上抽出一丝充满阴气的灵力,在屁股被烧焦的鬼身周游走一周。
“干嘛?”
一团黑雾中,两只干枯的胳膊“刷”一下抱住自己不存在的头,猛地矮了一截,像是蹲在地上。
楚辞:“……好了。”
黑雾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起两只不知是谁落下的眼珠子,举起来看了看自己。
它愣住了。
只见不但自己被烧掉半截的屁股恢复如初,甚至另一条腿也被补上了,随着那丝让鬼舒服的灵力不断在魂体里游走,就连自己缺了好一会儿的脑壳也在渐渐长出来。
最重要的是,生长的过程一点不痛苦,甚至很舒服,就像是做人的时候在按摩店做的经络按摩。
它已经多少年,都没有过这么舒服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