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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滋味贺宸疑心是自己听错了,一碗普普通通的豆腐羹,光靠加佐料可以品尝出幸福来吗贺宸想了想说道“常老,品尝食物的时候,个人的心境不同品尝出来的食物味道也许会不同,但光靠加佐料就让人感到幸福,这是不可能的。”
“你说的是,”常院长叹了口气,缓缓地扯了个笑,“是我异想天开了。”
“常老,您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贺宸好奇道,“如果是想要改良豆腐羹的味道,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常院长的眼神中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没什么今年的另一桌席上,豆腐羹撤了吧。”
常院长走后,封岁岁仔细地翻了翻菜单,有些好奇“所以为什么不做豆腐羹了呀难道是因为宸哥你的豆腐羹做不出幸福的味道”话还没说完,封岁岁就感觉手腕一麻。
“小岁,谨言慎行。”司不悔收回手里的控制器,警告他道。
“不知道,”贺宸自己倒是不在意,他一摊手说道,“或许要等我们去疗养院里看过才会知道原因吧。”
第61章 今天去做饭
腊月廿七日转眼就到了,这一天,阖家餐馆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封岁岁用小推车推着食材,贺宸抱着猫,司不悔则牵着贺宸,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城南的槐城疗养院进发。
常院长早早地候在了疗养院大门口,见众人过来,热情地招呼他们往里去,边走边和贺宸说“大伙儿都很想你,你都好几个月没来看看了。”
从前,贺宸不忙的时候隔三差五会来疗养院陪老人们包饺子、捏包子,做些大家都能动手的小点心来尝,自从司不悔来了之后,生活多了许多鸡飞狗跳的杂碎事,连餐馆都开得有一搭没一搭了,更别提来疗养院和老人们共度美好时光了。
贺宸听着不好意思,红着脸承诺道“以后我一定常来。”
几人聊着天来到了疗养院的食堂后厨,原本后厨有三个做饭的婶子,今天为了给贺宸腾出地方来,常院长给三人都放了假,因此现在没人的后厨显出几分冷清。
封岁岁把食材推进厨房里,柯基一下子就从贺宸的怀中跳了下来,在料理台上找了个避油避烟的舒服位子窝成一团,像个小监工似的打量着其他人的动作。
贺宸挽起袖子,指挥着司不悔把最紧要的几件食材先处理了“你把鱼给处理了。”司不悔依言从小推车的第二层袋子里取出了一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鱼,净了手之后从摆着刀具的那面墙上取了一把大小适中的菜刀,动作利落地处理起了那条鱼。
“小伙子,刀工很不错嘛,”常院长在一旁看着,对于司不悔的刀工赞不绝口,“难怪宸儿这个对厨艺要求这么挑剔的人会看上你。”
贺宸在一旁笑出了声,毫不客气地拆台道“常老,这回您可猜错啦,他刚来的时候什么家务活都不会干,连套个被套都得要我帮忙呢。”
“哦有这回事”常院长露出了一个意外的表情,但很快还是乐呵呵地说道,“他什么都不会,你还义无反顾地跟人家在一起了,那就更说明你们小俩口感情好啊。”
不,当初还真不是因为感情好。贺宸反驳的话已经到嘴边了,然而回想起司不悔动作笨拙仍旧想照顾好自己的那一幕幕场景,他还是决定不反驳了。
“谢谢常老。”司不悔倒也不客气,礼貌地向常院长道了声谢,承下了他的称赞。
常院长在厨房里待了没多久,就被一个护工叫出门去了。剩下三人继续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准备着中午的团圆祭祀宴,贺宸负责掌勺,其他两人则在一旁打下手。
贺宸炒完一个菜,装盘盛出,封岁岁立刻上前接过手,把菜放到了食盒最底层,预备等菜准备地差不多了,拎着食盒直接去大圆桌上摆盘。看着封岁岁像只小蜜蜂一般忙碌着,贺宸悄悄凑到司不悔身边对他道“小岁好像真的改变蛮多哦”
若说几个月前的封岁岁,眼神中还有化不开的仇视人类的戾气,那么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积淀,他已然被改造成了一个积极向上的好妖怪,和普通十五六岁的少年没什么两样,虽然有一点小毛病和小脾气,总体来说却是个温和且会替他人着想的好少年。
司不悔没有直接回答,却是用渴盼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贺宸“娘子,那我呢”
如果说这种目光能被实体化的话,贺宸觉得司不悔的身后一定会有一条疯狂摇动的尾巴。会因为自己没表扬他而主动求表扬的司不悔究竟是怎么样的小可爱啊贺宸感觉自己的萌点又长歪了,心脏砰砰直跳,只好干咳一声避过司不悔闪亮的眼神,结结巴巴地表扬他道“你、你的变化也挺大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
“哎,你们快停一停啊,”柯基一觉醒来,抬眼就看到贺宸和司不悔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彼此,毫不客气地一爪子拍在了料理台上提醒他们道,“恋爱回家再去谈,做菜要紧。”
两个原本盯着彼此的人迅速地挪开了视线,红着脸垂眸继续做起了手上的工作。
因为食材准备齐全,司不悔和封岁岁动作又快,不出两个小时,团圆宴的所有菜都准备妥当了,贺宸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间正好指向正午,该是吃饭的时间了。
封岁岁拎着沉而大的食盒率先出门去,贺宸和司不悔则分工整理了后厨,原本因为工作而稍显凌乱的厨房在两人的打理下很快又恢复了整洁。
另一桌基本都是冷盘的祭祀宴,菜同样被贺宸装在了一个食盒里,整理完后厨之后,他亲自拎着食盒走出门去,没有和封岁岁同样朝老人们聚居的东面楼去,反而去了西面楼。
“娘子,别往那里去”还没靠近西楼,司不悔就伸手拦住了贺宸,严肃地对他道,“那栋楼里妖气很重,恐怕会有点危险。”
贺宸摸了摸微微烫的玉佩,有些意外这栋楼里居然也会有妖怪“不是吧我每年都往这栋楼里送祭祀宴,但是从来都没有遇到什么人过啊”
“这栋楼里原来住的是谁为什么现在空下来了”司不悔问贺宸。
贺宸想了想,回答道“从我记事起,我记得这栋楼好像一直都不怎么能看到人,当初我问爷爷,爷爷说这里住着的老朋友都很害羞,所以不愿意见人。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是能听到楼里的一些声音的后来慢慢地就没声音了,最近几年我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没了。”
司不悔拧眉这栋楼妖气浓重,看起来并不像是年内就能形成的气候,初步估计至少得有个二十年往上。这二十年来,贺宸进进出出也不下百余趟,什么危险都没有遇上过,难道说,这些妖怪对贺宸没有什么坏心思吗
想虽这么想,司不悔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伸手拉住贺宸没有拎着食盒的那只手,把人护到自己身后去“娘子,你跟在我身后走,不要擅自行动。”
贺宸被司不悔的表情弄得也有点紧张了,他吞了吞口水应道“好。”
两人警惕地朝西楼走去,越是靠近,贺宸就感到胸口的温度越烫。从前几次见到妖怪的经验来看,这玉佩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显然这栋楼有着巨大的问题。
终于进了楼,贺宸看到一楼正中央如同往年那般摆着一个大大的红木圆桌,桌子周围放了一圈椅子,贺宸留心数了数椅子的数量,有些意外地说道“少了一把”
“什么”贺宸说话的声音很轻,尽管司不悔站得很近也没有听清楚,便又反问道。
贺宸抬起头来,低声对司不悔解释道“圆桌旁边放着的椅子比去年少了一把。”
“你怎么知道”司不悔意外地一挑眉,“每年过来,你都会数凳子的数量吗”
贺宸点了点头“摆盘的时候无聊,所以每年都会数一数,爷爷那个时候是二十把,后来慢慢减少到十八把,我三年前回来的时候是十五把,今年这回只剩十四把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那批看不见的客人的人数在渐渐减少吗贺宸的视线从那些椅子上飞快地扫过,依旧没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司不悔俯身,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画了一道符,符纸贴在椅背上倏地燃起了一簇幽蓝色的火焰,火焰看上去很猛烈,却只是在符纸上燃烧着,没有殃及椅子本身。等一整张符纸都燃烧殆尽了,贺宸安静地等了一会儿,依旧无事发生。
“不悔,你烧那张符有什么作用吗”贺宸忍不住开口问在另一张椅子上如法炮制的司不悔,“为什么烧完了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
司不悔把十四把椅子都一一烧过,直起身来说“显形符,这栋楼里有些东西被人为地藏起来了,只要他们接触到这把椅子,就一定会重新显出形状来。”
贺宸好奇“你怎么知道有东西被藏起来了”
司不悔指了指大门旁边那幅画着“年年有鱼”的水墨画“图上有一道幻咒,只要看到图片的人就只能看到画图的人所想让他看到的东西。”他顿了顿,说道“我也才发现。”
难怪自己每年来的时候什么也看不到了,这张画在房子里挂了好些年,贺宸每次来总会习惯性地扭头看看图上的鲤鱼有没有变色,然而二十多年过去了,这幅画依旧如同才挂上去那般拥有鲜艳的色泽和令人忍不住一看再看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