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虐我千百遍 第20章

作者:红叶云 标签: 因缘邂逅 仙侠修真 前世今生 玄幻灵异

只是李松云是何等克己之人,每日卯时初刻之前他是必然要晨起练功的,着情况而定决定是打坐还是练剑的。

张旻来时,李松云已经举着他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练了两个时辰。这山中四季虽然与外界不同,但是此时也已经是算是入冬,草叶枯黄了一半,随着剑气飘飞舞动,风流之外又不失灵动。

李松云剑法古朴,看起来只是简单的劈,撩,扫,刺,但组合起来又是行云流水,变化万千,每一剑都仿佛舞出过上万次,每个剑招,早已融会贯通剑意了然,哪怕是在一旁观望,也感受的到此剑法中的气韵已经浑然天成。

张旻暗忖,此人年纪轻轻,气度修为却如此不凡,剑法竟然到了返璞归真境界,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无怪乎涟月夫人会亲自召见,夫人的占卜之术如此出神入化,竟是事先就料到了么?

张旻目光错动,突然发现竹屋边坐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抱着双臂,一脸玩味的望着舞剑的李松云。

昨日他去山门迎接二人时,对这少年并未留意。只是自己掌管祭酒之职已经,平日执掌教义,多和弟子打交道,比一般的修士多了几分为人处世的圆融。昨日却从头到尾都未曾留意对方,着实显得有些轻忽。张旻心中狐疑,这绝非他有意而为,那少年的存在感也太弱了些?

☆、第 17 章

此时少年坐在竹屋前,斜依着门扉,动作显得有些轻浮放浪。他面目俊美不凡,按理来说张旻是绝对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张旻心中正要起疑,那少年突然开口道:“师兄,张旻真人来了,你感觉不到吗,真是块木头。”他声音不大,尾调上扬,尽显少年的骄纵与跳脱天性。

张旻摇摇头,像是要赶走心中那一点说不出来的别扭感觉。心道:既然涟月夫人已经起过卦,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李松云闻言,将最后一剑刺出,方才收了剑势。

“真人,失礼了。”李松云饱含歉意,向对方施礼,又道:“我兄弟二人前来叨扰,真是有劳真人了。”

“贫道正是为此事前来,今日贫道将二位只是禀告了掌教真人。掌教十分心喜,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如今道门式微,像二位如此年少有为的修行者,已经是世间少有,万里难寻其一。若是二位有意,玄霄派欢倒屣相迎,只需要二位在我派门人,出山降妖时,适时伸出援手即可。”

张旻说这话时,心中有些赧然,寻常哪有让客人帮着自己干活的道理?可是如今道门式微,妖魔却横行,玄霄派上下除了闭门坐镇的长老掌门,再没有一个结丹的弟子,就连他自己也早在灵气凝实之后止步不前许久了。若是能得到李松云师兄弟的助力,玄霄派的实力自然是增进不少。

“这是自然,请真人放心。”

“二位放心,我玄霄派并无门户之见,从今往后,我门中弟子待二位道友,不论辈分长幼,皆亲如袍泽。”

张旻见李松云态度依旧是亲和自然,心下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曾无意忽视了萧晗,此时更是留意了几分,却发现对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有心想要与对方寒暄几句,萧晗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随意敷衍,气氛尴尬到无以为继。张旻以为萧晗是因为自己昨夜怠慢了他,加之年少气盛,不愿意搭理自己,他脾气甚好,也不生气。

李松云在一旁将这些情景尽数收归眼底,朝着张旻客气道: “师弟年纪尚幼不懂规矩,怕是要唐突门中的诸位前辈,但是门中前辈仁厚收留我兄弟二人,松云是必定要前去拜谒一番,只是不知真人可否为贫道引见一二。”

“道友何必过谦,道友乃是贵客,收留之言以后休要再提了。”

“这是自然。”

“掌教特意嘱咐,若道友闲来无事,想邀你前去品茶清谈。”

“不知贵门掌教何时方便?”

张旻侧身道:“道友请随我来。”

玄霄自古就是个大派,山门内宫观繁多,大多是数进的院子。只是数百年来多有失修,有了凋敝之相,只有山顶的宫观仍是小心维护着。

张旻带着李松云直接来到了一旁配殿中的客堂之外。在门口伫立片刻,细心交代道:“门中长老多数在闭关修行,内间是本门掌教,他一旁的还有门中长老,尊号涟月真人,真人道法玄妙,却并未受戒出家,故此我们大多直呼她为涟月夫人。”

李松云听着“涟月夫人”这个名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曾经的记忆随着复生日久,渐渐变得模糊,过去的一切恍如隔世。只有些影响他命运的大事,他心中仍有印象,当然若是遇到什么情景触动,他也能够想起些许。

他突然想起,曾经玄霄派有一位修为高深的长老,传授过一套凝练天地灵气的功法。助他稳固成仙后尚来不及稳固的神魂。若不是那套功法,只怕以他当时的情形,修为只怕是岌岌可危,甚至会有性命之忧。按理来说如此恩情,定然是应该铭记于心的,就像他永远也不会弄错萧晗的真实来历。

可是为什么他竟然完全记不起对方的样貌,只是听到张旻说起“涟月”二字,他才模糊的想起此事,难道涟月夫人就是曾经赐他功法的长老?

张旻嘱咐完,将李松云引入厅内。

在此处会面,倒也算不得十分正式,但自己毕竟是晚辈,李松云当下便行下了一道大礼。玄霄的掌教他已经毫无印象单毕竟是长辈,涟月夫人对他有恩,这礼他行的心悦诚服,带着发自内心的恭敬,严谨而认真。

“晚辈拜见掌教真人,涟月夫人。”

主位的玄霄掌教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模样。他早已结丹多年,之后修行再无寸进,容颜相貌为已经露出衰老之态,但仍然是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的样子。只见他双目炯炯有神,目光清正,可见道基稳固,必然是个正人君子。

与他并排落座的是一名紫衣女子,只见她肌肤白皙,发如鸦羽,眉目秀丽。乍一看好似双十鼎盛年华,细细一巧,只见她面貌虽然丝毫不见岁月痕迹,但是双眼好似一汪幽深潭水,仿佛藏有诉不尽的岁月时光,恬淡自若,不露悲喜。

玄霄掌教尊号孤云子,早年曾拜入过释教,曾是个未受戒的童行沙弥,后来半路出家入了道门,涟月夫人按照辈分其实算是他的师叔。孤云子见李松云行拜礼,没有阻拦,而是正襟而坐,颔首还礼。

“小友不知师从哪位高人?”一张口就开门见山,这掌教也是个性情中人。

“家师并无名号,不过自幼家师便教导晚辈修行之人应该心怀世人,乱世之中应出山诛邪铲恶,就算做不得匡扶天下,也要无愧于心。我们师徒虽然修为不堪大用,但是却一直在江湖行走为百姓驱妖捉鬼。”这话说的好听,若是不去驱妖捉鬼,他们师徒俩就只能喝西北风度日。

彼时,他尚且年幼,还未来得及展露出什么惊人的修炼天赋,他师傅那半吊子的水准,与其说是个降妖伏魔的世外高人,更像是是一个为生活所迫的江湖骗子。

白胡子掌教哈哈一笑,“看来小友早年也是历经苦楚,却难得不改初心啊。”他转头望向一边的紫衣女子继续道:“涟月师叔,你看这孩子如此天纵之资,心性也颇为稳重,我瞧着还不错,您瞧着如何?”

涟月夫人莞尔道:“你一把年纪,也该当更稳重些,我瞧着这孩子倒是要强过你了。”涟月夫人与掌教并排而坐,位置上看不出主次,看起来像是一对爷孙,话语间涟月却仿佛是孤云子的师长。

孤云子闻言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言,看起来很是受教的样子。

涟月站起身,只见她身量高挑,站立之后风姿更甚。她长发未挽,只是在两侧耳边稍作修剪,显得错落有致,将她粉白的面颊衬的十分精致小巧,竟带着少女风韵。可她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带少女的娇俏,十分端庄稳重。

她步履轻盈,眨眼间行至李松云身前。她伸处一只手,深紫色的袍袖间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手腕,她张开的手指洁白细腻好似幽兰绽放。

一点流光自她指间渗出,像是七月的萤火缓缓没入李松云眉间。刹那间,李松云只觉得心神动荡,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脑子。他大约失神了半盏茶的功夫,等再回过神来时,涟月夫人已经是香踪难觅,只有白胡子的孤云子笑嘻嘻的支腿坐在堂中,怡然自得的品着瓷杯中的香茶。。

“多谢前辈!”李松云勉强收束心神——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一见面就用这么玄之又玄的方法直接给他脑子里灌入一门功法,粗略对照,发现正是他前世所得。只是那个时候他已经修炼出了仙元,凝聚了神魂,勉强算是个地仙,可如今他只是金丹修为,凭什么得到对方如此看重?

“小友你莫要多虑,夫人所赠之物乃是她那一脉的功法。”

涟月夫人一脉虽然隶属玄霄派,但是千百年来有其独特的传承,每一代都只会传承一名女弟子,并且在收徒后,师傅就会归隐,除了授徒,与门派中的其他人不再有任何相交,所有事物一并交给自己的徒弟打理。

“夫人惜才,定是怜惜你才华天纵,却苦于没有传承,这功法虽然修成了也没有什么移山填海的大用,却最是有助于炼化天地灵气,化为己用。我派每一代的于修炼一途上天赋卓绝者,皆能得夫人赐法,你放心修炼便是。”

孤云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又道:“只是百年来我派式微,已经许久无人得此传承,小友应当勉励修习,不要辜负才是。”

李松云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些感动,道:“晚辈省得。”

这玄霄派虽然是修道的大派,却也早就不复往日盛景。虽然还算不上是穷途末路,但也是江河入海,泥沙俱下。这门中规矩,道家的科仪,七七八八的,大多是不太用遵守了。也难怪执掌科仪的祭酒就只有张旻一人,而他主要的工作还是一些闲杂琐事,更像是一个整日掌管柴米油盐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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