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怖 第183章

作者:瑆玥 标签: 灵异神怪 爽文 甜文 无限流 玄幻灵异

  当初奚盛楠的包裹里就有瑕玉的首饰,很难说陆恒的包裹里会发现什么。

  包裹里大多是些日常用品,唯有一个奇怪的掌心大的乌木盒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秦赐用布巾垫着,打开了这个奇怪的乌木盒,里面放着一些小药丸似的东西,秦赐轻轻嗅了嗅:“应该是润喉糖之类的。”

  “也就是说,陆恒的包裹里并没有什么秘密?”曹友宁的眼神中闪烁着恐慌,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经历的第二次死亡事件,而且两次死去的都是和自己非常亲密的朋友。

  “看这盒子的外观像是个药盒,在我包裹的医药箱里也有两个类似的盒子,”秦赐说着将这个乌木盒子在耳边晃了晃,“听起来没什么异样,但我总觉得我的药盒容量更大,虽然它们外表看起来差不多大。”

  牧怿然将乌木盒子拿过来,仔细观察盒子的侧面和底部,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小抽屉,将里面的机簧打开,这个小抽屉就能拉出来。

  “这也太神秘了,我怀疑陆恒都打不开这个小抽屉……”曹友宁的话还未说完,就目瞪口呆地看着牧怿然将抽屉里的一张叠着的纸取了出来。

  “是不是那张药方?”牧怿然将那张纸给秦赐看。

  秦赐想要点头确定,但为了稳妥还是将那本医书拿过来,将这张纸放在被撕掉的那一页,撕纸的痕迹重合得严丝合缝。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万没想到“毒香”的配方居然被陆恒偷偷撕掉并藏了起来。

  秦赐又闻了闻药盒里那个小抽屉里面的气味,表情一沉,眼睛看向杜灵雨:“小杜,你闻着这个气味是否……”

  杜灵雨艰难地点了点头:“就是那个气味,奚姐死的时候身上就有那个气味,现在陆恒的遗体……也有这个气味,这个抽屉里的味道更重,但因为放在了乌木盒子里,所以味道被乌木的香气巧妙隔绝开,很难被闻出来。——就好像当初那毒药被下在辣酱里,味道也被辣酱的浓烈味道隔绝开了一样。”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陆恒会私藏这些毒药,我不相信陆恒会吃这些毒药自杀,更不相信陆恒会给奚姐下毒!奚姐可以说是对陆恒最重要的人。”麦芃断断续续说着这些话。

  “麦芃,你脸色很不好看。”杜灵雨有些担忧。

  “我就是头特别疼,从醒来就是这样了,”麦芃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我还是不信,陆恒会瞒着咱们藏毒!也许这一切是咱们看不到的一个人干的,最后咱们都会被这个人毒死。”

  “不,毒药大概一共就这么多,”秦赐回答了麦芃的话,此时,他正将目光从那张配方慢慢移到麦芃的脸上,“我昨天就已经清点过我们所有的香料货品,这些货品和我们的货品总量与出货单相对比少了一部分,而少的这几样香料,恰恰是这种毒香的配方用料。”

  “你的意思是……”

  “毒药的配方无需过多,我们少的那一部分配料,如果集合在一起,也就顶多装满药盒这一小抽屉吧。”秦赐望着众人,“也就是说,抽屉里是全部的毒药,毒死奚盛楠的辣酱里,放了一小部分,而陆恒昨晚吃掉了剩下的一大部分。”

  罗勏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状况弄得摸不清头脑:“这些毒药是不是另一个人配的,然后这个人用这些毒药杀死了陆恒和奚盛楠。”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一次杀掉这两个人,而要分成两次?”说话的是卫东,“如果一次毒死两个人,成功率更大吧。”

  朱浩文:“而且还有个前提,这个假想中的凶手需要掌握我们所有人的习惯,最起码了解我们每个人的口味,才会精准地让奚盛楠吃辣酱中毒身亡,并且这个人有能力让陆恒在深夜里独自坐在桌边,平静地饮下这些毒药。”

  听到“饮下”这两个字,杜灵雨才发现陆恒遗体趴着的木桌旁有一个水杯,那就是大家惯常用的水杯,只是按照上面的花纹简单分配了各自的主人。

  屋门轻轻被推开了,一阵明亮的暖光照进了房间,点灯人探进头来:“各位客官,有需要帮忙的吗?”

  牧怿然望着点灯人:“我们这里有死者需要安葬。”

  “好,我去叫人帮忙。”点灯人说完这话就礼貌离开了。

  现在是点灯时分,也就是牧怿然当初假设的零点,此时到处都充满了明亮的暖光,仿佛有个熬鸡汤的人对你悄悄说:今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啊。

  杜灵雨蹙着眉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又闻了闻自己的手腕,眼睛望着门外明亮的走廊,有一种想要逃出去的冲动。

  她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柯寻的影子,莫名其妙,这个人给她的安全感最大。

  柯寻似乎在和麦芃说着什么,似乎是关于“扶棺”之类的话题。

  “柯寻。”杜灵雨叫了人群里的柯寻一声。

  柯寻抬起眼来,在杜灵雨的眼中,仿佛有光在他的脸上。

  杜灵雨说:“我有一些想法,也不知有没有用。”

  柯寻高高的个子从众人里走出来:“小杜,你想到什么了?”

  杜灵雨走出屋门,加快几步去看左侧的那一段走廊,以及走廊尽头的楼梯:“我刚才又产生幻觉了,陆恒死了,也是这样趴在桌上死去的,当时的屋子里只有我和奚姐两个人,我当时很害怕,就跑着冲出了房间,沿着左边的走廊跑下了楼梯……我似乎是要去跟什么人求证一些东西。”

  柯寻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杜灵雨的幻觉格外奇异:“你好像是对另外一条时间线的事情有记忆,只是这些记忆时隐时现。”

  “你是说,我刚才的幻觉来自另一条时间线?”杜灵雨支着脑袋从走廊栏杆去看下面的那一段楼梯,“我当时要见的好像是一个女人,但后面的记忆完全模糊了……抱歉,我只能想起这么多,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如果我记得没错,每次你发生幻觉都是在刚刚点灯之后。”柯寻的目光看向走廊墙壁上的那些竖线,7条线都未变,依然深刻而决绝,“又或许,是死亡事件激起了你记忆深层的某些点,仔细想想,每次的死亡事件都是在大家醒来之后发现的——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们其他人不会产生你那样的幻觉?你在现实的世界里,是不是就有些通灵的体质?”

  “这个问题邵陵也问过我,”杜灵雨似乎还没有完全从紧张的情绪中走出来,此时她背靠墙壁站着,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可惜我在现实世界里很普通,可以说完全绝缘于那些神神怪怪的事。”

  “你刚才说到的幻觉里有陆恒死去的情景,旁边还有奚盛楠,这让我想起了昨晚那张照片,”柯寻仔细回想着牧怿然对于昨晚那些照片的解释,“就是那张照片,拍到了16小时之后的事,怿然推测大概是18:30,当时有一个男人独自坐在床上,而奚盛楠就躺在不远处。”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男人就是陆恒吗?”杜灵雨仔细回忆着那张照片的内容,“当时奚姐的位置已经在照片的最下边,如果我也在照片上的话,那照片的角度是拍不到我的。”

  杜灵雨居然冷静地说出了这个大胆推测,令柯寻不觉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生刮目相看。

  “假如真是这样,我不明白为什么房间里只剩了我们三人,当时是夜里,其他人没有理由在外面的……”杜灵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此时双眼突然定定地看了看柯寻:“不知道为什么,柯寻,在所有的成员里,我对你最信任,甚至超越了我那些多年的摄影圈老伙伴。”

  柯寻从杜灵雨的眼光中看到了十足的真诚,还有一丝丝……类似悔恨的东西。

  “尤其是看到这7条划线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格外强烈,”杜灵雨继续说着,“莫名其妙我就觉得你的决定是正确的,而且是摧枯拉朽式的一往直前,绝没有一丝妥协与犹疑。”

  杜灵雨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些奇奇怪怪的感悟,而且还面对着你把这些感悟说了出来,好像这些话是早就想对你说的,但又像是永远都没机会说出来的。”

  柯寻从杜灵雨的话中听出了一些线索,但她后来的这些莫名感性的语言,又让自己辨不清方向了,柯寻慢慢走近杜灵雨,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会儿去给陆恒送葬,你还有没有勇气去那个窗边?”

  杜灵雨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一定会去的,虽然想想有些怕,但我更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怕在那里看到了更为恐怖的东西,但我想那应该会更接近真相。”

  “好,”柯寻面对勇敢的杜灵雨,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我们都会陪着你。”

  “就是这句话!”杜灵雨突然失神地叫了一声,“我记得你说过同样的话:我们都会陪着你!我们所有人团结在一起走出这一步,虽然这一步可能是倒退,但这倒退的一步,是为了更长远地前行!虽然这一步倒退,可能就是万丈深渊,但换来的却是永恒的光明!”

  杜灵雨一字一句说着这些话,眼中似有泪光在闪。

  柯寻瞠目结舌地愣了半天:“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打死我也说不出这些话来……”柯寻挠了挠头又问:“你确定说这话的不是邵陵……”

  “就是你说的!我当时在哭,很多人都在哭。”杜灵雨再次忍不住泪目,“后面的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但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个逃兵……”

  或许是刚才杜灵雨的声音有些高,一些同伴纷纷来到了门前,连牧怿然都走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纸上画了大大小小的圆圈,每个圆圈都被各种角度的分割线划分。

  牧怿然望着柯寻:“时间线也许始终只有一条,但被分段式地错位利用了,或许本就没有什么逆行和顺行之分,就像我们在公路上开车,面对另一车道行驶的车辆时,因为方向的不同,总会认为对方在逆行。”

  柯寻:“你们今天能不能说点儿让我听得懂的……”

  麦芃:“我也想提出同样的请求……”

  牧怿然对麦芃说:“根据你现在感冒的程度,我认为你的感冒很快就会彻底痊愈了,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如果这件事真的实现了,那么也算变相求证了我的想法。”

第242章 逆旅27┃献给语。

  因为灯旅的“白昼”时间过短,大家只能分组行动。

  “我答应了要给陆恒扶棺的,一会儿就我们几个摄影圈的老朋友去送他吧,”麦芃一面揉着疼痛的脑袋,一面说道,“相信陆恒能够理解,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找签名。”

  杜灵雨看了看柯寻,柯寻说:“一会儿我也过去,东子和萝卜留下准备放投影仪,昨晚很多照片还没来及看。”

  卫东和罗勏点点头,心春也跟着点头。

  “趁着点灯人他们还没过来,我认为咱们现在应该重新清点一下自己的包裹,”说话的是邵陵,“包裹里有很多被我们忽视了的东西,说不定隐藏着重要的信息。”

  这句话很有道理,陆恒包裹里的乌木盒子如今成了谜,但大家坚持认为,和大家处于同一时间线上的陆恒是绝不会洞悉到乌木盒子的秘密的——他的死完全是被动的。

  此刻大家纷纷拿出自己的包裹,也不再避嫌,索性全都摊开摆在了桌上。

  麦芃把自己的包裹拿出来之后,与牧怿然一个对视,就迅速去公共柜子上拿显影罐:“我现在就把咱们刚来时我在楼梯口拍的那张图片洗出来,那张照片可能挺重要的。”

  “再加上昨天剪下来的奚盛楠相机里的胶卷,”牧怿然在一旁搭手帮忙:“这个洗胶卷的过程我基本了解了,一会儿你去扶棺,剩下的工作我来完成。”

  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外行说出这样的话,麦芃都会断然拒绝,但此时的牧怿然,却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任:“我把显影液定影液这些都调配好,牧哥你就按时间加进去,其他也没有很复杂的。”

  牧怿然点头:“放心。”

  麦芃和牧怿然准备洗胶卷,其他人就清点桌上的包裹物品。

  相比其他人,方菲的东西最简单,包裹里只有一个雪白的巫的面具,别无他物。

  其他人也纷纷把自己包裹里比较特殊的东西拿出来,比如邵陵的埙,比如卫东手绘的那本《光明旅卫氏画集》,比如杜灵雨的菱花镜,比如柯寻和牧怿然一模一样的木鸭子,比如……

  杜灵雨翻着自己包裹里其他的东西:“我这里还有几本香谱,刚来的那天就看到了,但一直没机会翻看,咱们这儿的白天太短了。”

  “香谱?”秦赐此时正在研究自己包裹里的两个药盒,“是跟咱们的货品有关?还是……”

  “我本身对调香比较感兴趣,”杜灵雨翻阅着手里的几本香谱,查找里面有没有缺页现象,“在现实世界是调配香水,到了这个世界大概就演化成香料熏香之类的了。”

  “我真觉得奇怪,你们这里都有书,但奚姐的包裹里反倒没有她写的小说,按理说那个瑕玉和咱们这个世界有很紧密的联系啊。”罗勏的一个小包裹里有很多肉干儿,里面还专门写了个纸条标注:心春热量补给。

  罗勏喂了个肉干儿给心春吃,心春欢快地蹦了老高,尾巴转得像个小陀螺。

  曹友宁似乎想起什么:“你说的这个我倒是有印象,奚姐经常会在随身的包里带一本儿书,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书。”

  杜灵雨也仿佛想起了什么,此时翻开奚盛楠的包裹,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对啊,奚姐都会随身带着那本书的啊!我记得去美术馆的前一晚她还在宾馆翻过那本书的!她肯定是装在书包里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杜灵雨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邵陵问:“你说的是关于瑕玉的那本小说?能不能大概讲一下主要内容,还有,书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内容结构,比如主题思想,甚至出版社,责编,序言,装帧设计,无论哪一方面,想到了都可以说!”

  杜灵雨努力让自己静下来,首先说:“很抱歉,这些天太过紧张,我完全忘记了这本书的事情。”

  “没什么,奚盛楠自己也没有提过这件事。”邵陵用鼓励的眼光看着杜灵雨。

  杜灵雨:“书的名字叫《瑕瑜》,写的是一个女孩子的成长,年代有些模糊,叙事用语完全是古风风格,内容却有些偏重于近现代,文中避免描述现代化的东西,没有汽车、电话之类的,但女主却是要出去工作的,而且靠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命运,得到了爱情和幸福,最后和男主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邵陵不认为这是灰姑娘白雪公主之类童话的美好词汇。

  “女主找到了永生之门,”杜灵雨说,“这个,说起来是有些离谱,和整文风格也不符,因为‘永生之门’的这个结局,这个小说在文学网站被读者骂惨了。”

  众人听着,也认为小说内容有些离谱了。

  “我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身边总带着自己的书?”卫东忍不住问。

  卫东:实在不好意思直接说自恋两个字……

  杜灵雨说:“刚才邵哥说到出版社什么的,其实那本书并没有被正规出版——与其说是一本书,倒不如说是自己装订成册的自制书,奚姐自己打印的,还配了一些自己的摄影作品,只有那一本,并没有给任何人传播过。

  “其实奚姐一直在修改那本书,经常会在书上用各种颜色的笔写出一些新的想法,与其说是书,倒不如说是一本另类的手账。”

  曹友宁也说道:“我说那本书怎么那么奇怪呢……”

  邵陵问杜灵雨:“你看过那本书吗?”

  “我是在文学网站看的电子版,至于那本实体的书,我也不过是翻了翻,并没有机会细看。”杜灵雨仔细回想着,“所以,并不存在邵哥说的出版社和装帧之类的事情,不过说起那本书的外观……我记得在结尾处有一页很漂亮的纸,上面写了三个字:献给语。”

  “那本书是献给你的?”罗勏懵懂问道。

  “不不,不是我这个雨字,是那个语言的语,我感觉也应该是什么人的名字。”杜灵雨感觉自己在奚盛楠死后说出了很多她的秘密,这让人有些不舒服,但为了找到签名又不得不说,“我曾经问过她,这个语是谁,但她每次都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回答我。”

  麦芃突然停下了正在洗胶卷的动作,抬起头来:“你刚才说的是语文的语吗?言字旁的那个语?”

  杜灵雨点头:“就是那个字。”

  麦芃:“画家毕笛的原名就叫毕晓语,我认为这应该不只是个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