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怖 第67章

作者:瑆玥 标签: 灵异神怪 爽文 甜文 无限流 玄幻灵异

  柯寻抬头看了看那个布满青色花纹的钟表:“我不太懂这些颜色的事儿,但我觉得咱们这两层楼的钟表和那个圆形建筑里的钟表不是一个体系,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圆形建筑里的钟表是没有花纹的,以完全的红色作为底色,红得就像是房间里流出的红色液体。

  那个钟表给人的感觉很不吉利,好像钟面的颜色是专门给死人设立的。

  眼下这个房间的钟表却陆续显现出了与任何房间颜色都不相符的色彩——橙色和青色,不知道这些究竟代表了什么。

  柯寻原本以为这幅野兽派的画作,会展现出大刀阔斧的果决风格,谁知道竟也拥有着如此缜密的逻辑性,其实走出画并不难,只要破解了这些谜题,理顺了事件的逻辑性,就能够顺利找到画家签名。

  “快11点了,还是干活去吧。”柯寻回到蓝色房间之前先去了个卫生间,卫生间在大厅的另一面,房门是原木色,这些原木色的房门昭示着自由和无害。

  牧怿然似乎还在凝神想着什么,柯寻并没有招呼伙伴和男朋友一起上厕所的习惯,于是就独自进去了。

  等柯寻出来的时候,发觉牧怿然死死盯着蓝色房间的大门,表情极其不自然。

  “怿然?”柯寻走上前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怿然。”

  牧怿然这才像回过神来似的,略有些涣散的眼眸看了看柯寻:“柯寻,刚才有问题。”

  “你看到什么了?”柯寻恨不得给对方来一个“别怕抱抱”的暖心动作……

  “现在想来,我刚才看到的或许是一种错觉,”牧怿然的眼睛又看了看蓝色房门,此时门已经恢复了正常,“那扇门或许在召唤我进去。”

  “什么意思?我的门难道在替我撩汉……”

  牧怿然直接无视了柯寻的随口勾搭,站起身来准备回到自己的紫色房间。

  “怿然怿然,”柯寻念着念着就觉得这个名字特别易燃易爆易点燃荷尔蒙,“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儿?”

  牧怿然打开紫色房门向里看了看,神情更加笃定:“我刚才看到的景象是,卫东从我们房间走出来,直接走进了蓝色房间,蓝色房门打开之后,居然有很多伙伴都聚集在房间里。”

  “卧槽,然然你别吓我。”

  “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大厅里,你出现的时候就打破了这种幻觉。”牧怿然的眉头依然微蹙。

  “这个幻觉是挺可怕的,”柯寻环顾着看上去明亮无害的大厅,“刚才在幻觉里,你是否能与之抗衡?或者说你是否还有自己的判断力?”

  “意识是清醒的,我当时觉得那种现象很奇怪,所以就没有轻易行动。”

  “也就是说,如果换一个人,很有可能就被其他颜色的门召唤进去了。”柯寻刚说完这话,突然听到大厅里有一阵轻笑。

  这一声轻笑来得猝不及防,令人瞬间毛骨悚然。——仔细分析,这笑声分明来自那个甜美声音的NPC。

  伴随着轻笑而来的,又是那阵熟悉的音乐声,NPC甜美的声音响起来:“下面为大家播放一段音乐,希望大家能伴着美好的音乐享受劳作。”

  柯寻与牧怿然无声的对视,感觉即使在白天,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城堡里隐藏的眼睛。

  于是,两人分别走进属于自己颜色的大门,享受美好的劳作去了。

  蓝色房间里的两个女人差不多快完成全部工作量了,当然主要劳动力是郭丽霞,辛蓓蓓只是在一旁笨手笨脚的帮着忙。

  “郭姐,你们歇会儿吧,剩下的我来干。”柯寻在小凳子上坐下来,将那些已经处理好的蓝色浆果小心地装进瓶子。

  郭丽霞也有些累了,往旁边的靠背椅上一坐:“这点儿活比起我们在服装厂的时候差远了,那会儿真是干的没白天没黑夜的。”

  柯寻只是埋头工作,心里并不想过多了解这些成员的个人和家庭情况,了解越多心理负担越多,毕竟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要“留下”的。

  那些成为画中人的成员们,有些对自己来讲仅仅是路人,有些却成了生命里永远抹不去的烙印。

  “我当年为了给我儿子买个品牌电脑,连着加了一个月的班儿,也就是仗着年轻,要不早累住院了!”郭丽霞捶了捶自己的腰,讲起曾经的往事。

  柯寻还是忍不住接了话:“郭姐的儿子,现在也该上大学了吧?”

  郭丽霞垂着眼睛,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上大学了,在国外,他爸当年出了国,三年前把儿子也接走了。儿子其实愿意跟着我,”郭丽霞捶腰的手顿了顿,“咱也没什么本事,不能耽误孩子的前程。”

  话题有些沉重,柯寻笑了笑:“等你儿子回了国,郭姐就享福了。”

  郭丽霞苦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辛蓓蓓站起身来去洗手,转移了个话题:“组长,你以前认识那个朱浩文吗?”

  “一起经历了三幅画了,怎么了?”

  “那男的是不是个gay呀?”

  “GAY怎么了?”在柯寻的心里,这个词儿一直是以大写方式存在的。

  辛蓓蓓搓着手中的香皂泡:“没怎么,就是觉得这人是个阴险gay,还是个憋了好多坏心眼儿的死宅。”

  柯寻失声笑了:“我就纳闷了,浩文儿怎么你了?”

  “你不觉得他的嘴特损么?而且还老是故意针对我!”辛蓓蓓翻了个白眼儿,“我就觉得他对我们家老石有意思,看他对我的态度,还真有点拈酸吃醋的劲儿。”

  “你可别,浩文儿不是那样人。”柯寻也不大了解朱浩文,不管这人是不是GAY,但绝对不会跟个女人拈酸吃醋。

  郭丽霞也忍不住插嘴:“我虽然英语不好,但也知道你们说的gay是什么,我就不明白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瞎担心个什么呢,难道你那个男朋友老石也不正常?”

  辛蓓蓓脸色一红,半晌没出声。

  郭丽霞和柯寻对视了一眼,想不到还炸出个这么大的八卦。

  柯寻:画推他老人家,是专挑我们这样的下手吗……

第85章 影08┃最纯粹的颜色。

  除了朱浩文与石震东所在的绿色房间之外,其他房间都在午饭前完成了三罐浆果贮存。

  “我们还差不到一罐的工作量,下午2点钟之前应该能完成任务。”石震东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上面依然显示着青色的花纹。

  辛蓓蓓看了看自己的男朋友,又看向坐在远处的朱浩文,神情十分复杂。

  秦赐开口道:“他们绿色组只有两个人,没能完成任务也是正常,这样吧,午饭之后是自由时间,如果感觉体力不支,可以回各自房间休息,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聚在这个厅集中讨论。”

  石震东明白,秦赐这是给绿色组腾出工作的时间,于是便笑道:“那我们午饭后就继续工作,两点钟大家在这里集合。”

  众人点头,午饭都吃的不多,且都没有午休的心思,于是,石震东和朱浩文重新回到了绿色房间继续劳作,其他人则坐在餐桌边开会讨论。

  “先说说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开口的依然是秦赐,“首先是关于死亡条件,贺宇昨天没有洗手就进入了其他房间,这应该是一种明确的污染颜色的行为,其最终以被剥夺颜色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另一个死者是张天玮,我们至今无法判定他是否污染了颜色,但显然去其他颜色的房间串门也是死亡条件之一,目前关于张天玮的死有很多疑点,大家可以就这个问题先进行讨论。”秦赐的的目光将在座诸位扫了一遍。

  米薇是第一个发言的:“我觉得首先要搞明白的是,天玮学长究竟是什么时间死的,在其被拖出房间之前究竟是死是活,还有咱们上午看到的那一幕……天玮学长当时到底死了没有?”

  辛蓓蓓第一个被米薇的发言吓住了:“人都被泡在瓶子里了,当然是死了啊!”

  米薇却说道:“因为画中世界实在匪夷所思,所以我才会做了大胆的假设——贺宇死亡之后,失去了所有的颜色,那么我们今天上午看到的学长……以那种方式被浸泡在瓶子里,是不是正在被榨取颜色?那么贺宇的颜色又是怎样失去的呢?也是通过这种方法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整个房间都会有痕迹,”辛蓓蓓心有余悸,“咱们上午看到的那些红色……已经蔓延出了房间。”

  “如果贺学长也是被那种方法杀死,为什么凶手不在昨晚用同一种办法一起杀死张学长?”叶宁晨一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验证你的论断的唯一方法,”柯寻看着米薇细长的眼睛,“就是再去一趟现场,看看张天玮后来的状况如何,是否最终落下了同贺宇一样的后果。”

  这番话让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噤,几个女生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提出那样的讨论——验证事实比纸上谈兵这件事要残酷多了。

  “小柯说的对,我们除了要验证你们刚才的质疑,关于张天玮的尸体,的确还是再去查看一下更为妥当。”秦赐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刚刚一点钟,“还有时间,谁去?”

  辛蓓蓓不由抬高了声音:“反正我不去!我现在闭上眼睛还能看到那个红色的不断冒血的大瓶子……”说着拉紧了身边的叶宁晨一,“你最好也别去了,太可怕了。”

  米薇站起身来:“我和你们去吧,人多的话,观察点也会多一些。”

  “东子,你在这儿陪着几个女生,”柯寻这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铁子投过来一记十分感激的目光,“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最好不要有人落单,尤其是大厅里,不要单独留人在这里。”

  卫东点头答应了,看了看靠在椅子上打盹儿的郭丽霞,把这位大姐也算在留守人员之中了。

  于是,柯寻、牧怿然和秦赐,再加上米薇、苗子沛,五个人再次上了四楼,因为城堡的造型十分奇特,那一道露天走廊仅仅四楼才有。

  苗子沛是第一次上楼,当他发现三楼四楼也是同样的格局,不觉有些好奇,而且,这些房间同一楼二楼一样,位于正中间那个属于红色的大门已经变为了苍白无色。

  四楼的大厅旁边有一道木门,将其推开,正通着一道露天走廊。

  “注意脚下!”经过米薇的提醒,大家走路都小心翼翼起来,果然在走廊尽头的地面上,有一些可疑的红色痕迹。

  众人侧身走过去,尽量绕过那些红色。

  大厅的白色地砖上,那些红色痕迹更加明显。

  “那些血迹……不,那些红色液体被处理掉了。”秦赐有些不解,“但是处理得并不干净。”

  “这不像是用扫帚或拖布处理的,”米薇大着胆子蹲下身来仔细查看,“为什么这些红色会呈现出大片大片被揩掉的痕迹呢,究竟是用什么东西处理的呢?”

  大家谁也没说话,如果展开想象,就会产生一个恐怖的比喻:这些痕迹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舌头舔舐掉的。

  很快,这些痕迹就被大家忽视了,因为敞开的红色大门里展示出的一切,再次刷新了大家的认识。

  依然是之前那个大的玻璃罐,里面的红色液体仍旧在缓慢流出,只是流量比上午要小了很多。

  玻璃罐里的人,已经无法分辨出“它”究竟还是不是张天玮——诚如米薇之前的观察,张天玮的尸体比之前变得短小了,而且在越变越短。

  “那……那里面是个婴儿的标本吗?”不爱说话的苗子沛终于发出了嗫嚅的声音。

  红色液体中浸泡的依然是人体,但却小小的犹如婴尸,依然竖立着,小小的四肢呈悬浮状态。

  “不是婴儿,只是一个按比例缩小的成年人。”秦赐作为一个医生,很准确的回答了苗子沛的话。

  牧怿然看了一阵之后就不再看,回过身来,看了看墙面上那个依然血红的钟表:“因为不断的被榨取颜色,所以张天玮几乎快被耗尽。”

  苗子沛忍不住一阵干呕:“我们所有人的体内都有这么多颜色吗?”

  这句话就像一句谶语,所有人都不想回答。

  牧怿然平静地看着苗子沛:“在这个世界,作者试图用颜色来表达一切,包括画中人的生命。”

  苗子沛努力抑制着呕吐,几乎溢出泪来,很快又听柯寻在身旁说:“趁机好好观察一下这个大厅,说不定会有别的收获。”

  米薇的眼睛望着墙上那个鲜红欲滴的钟表:“你们说画家的签名有没有可能在钟表上?”

  秦赐率先否定了这个念头:“如今看来,钟表的线索过于明显,而且城堡里每一个大厅都挂着钟表,所以签名不太可能在里面。”

  在柯寻看来,这个房间的设施和上午所看到的没什么不同,除了血迹被清理掉之外。

  苗子沛的目光落在大厅的窗户上:“窗棂格上的花纹和我们那个建筑物里的不一样,这算不算一个发现。”

  柯寻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所在的那个建筑物里,所有的窗格都是一样的吗?”

  其他人似乎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苗子沛却肯定地点头:“无论是劳作间,还是我们的卧室,包括刚才走过的三四层的大厅,那些窗棂图案都属于莫里斯花纹,确切说是一整幅金百合图案的很多截图,因为花纹的分布不同,所以大家才会忽视它们的整体性。”

  柯寻望着这个闪闪发光的年轻人,每当有人发表非常专业的言论,并能够启迪其他人的时候,柯寻都觉得这个人在发光。

  “那么,现在这个大厅的窗格属于莫里斯图案吗?”牧怿然适时提出了问题。

  苗子沛不假思索:“也属于莫里斯图案,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幅图应该来自威廉.莫里斯的石榴枝与白鹦鹉,这些窗格同样对图案进行了拆分——不过莫里斯图案本身就是华丽重复的构图,强调的是古典主义的美,随便一个局部就可以是很完美的作品。”

  “你说的这些金百合,石榴和白鹦鹉有什么特殊意义吗?”秦赐显然无法理解这些艺术范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