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头羊
等来回检查了几遍箱子边上确实有看上去很奇怪的密码锁,而且居然还不止一个时,兜兜转转了一天直到此刻才清楚事情可能有哪里不太对的路南北只一脸崩溃地看着眼前的穆州,又不得不开口承认道,“完蛋了……我好像真的在机场把箱子拿错了……这下该怎么办啊……”
第91章 第三颗种子
“先生啊,大早敲门做乜?早茶开始六点半,遛完狗再来好哇?”
闷热潮湿的天,淅淅沥沥的雨,老铺前挂着简陋塑料招牌的东升茶餐厅外此刻正站着一个正在弯腰收伞的男人。
困倦地拉开破旧卷帘门的白发老先生原本还在睡眼惺忪地说着埋怨话,可当他抬头看清楚来人的脸,一脸没精打采的老头的表情瞬间就不大一样了,先是主动让开放一身灰色居家服,整洁地束起长发的男人走进来,等看到他自己找熟悉的位置坐下,老人才一边倒茶一边显得挺熟稔地和他说话。
“你好久没来光顾,我都快忘了还有你这个六点半就一定要来敲我门的熟客了,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恩,吐司餐。”看上去不太爱和人深聊的男人随口回答。
“诶,这趟出门好像很久啊,又和家里那位出去散心啦?”
老人的问题让正在低头给自己卷袖子的男人不自觉抬起眼睛,待抬手喝了口茶又看了眼坐在自己面前的老人后,今年三十出头,看外在衣着就知道平时过得格外讲究的男人只是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着回答道,“曾厝垵,带了点特产回来,我刚刚在市场遇到你太太已经先拿给她了。”
听到他这么说,已经在独立后厨内的锅里开始热黄油和培根的老人才注意到男人手上除了一把伞还格外拎着一袋子活蹦乱跳的青虾和一些明显从附近早市买来的冬笋花菇,知道他肯定又一个人起大早和一群师奶逛早市去了,把吐司从身后的烤箱里拿出又小心对切开来的老人没忍住便问了一句道,“说起来,做了那么久街坊都没仔细问过你,你和蒋生都拍拖多少年了?”
“再过几个月,满十一年。”坐着喝茶的男人淡淡地回答。
“嚯,还真看不出来,所以你二十出头就和他在一块了啊……不过你们感情看起来一直真好啊……可你一个性格这么闷的人,他怎么能做到和你生活这么久的?”
“你下次看见他,可以自己问问他。”
面对老人故意的调侃也只是态度很不冷不热地回了这么一句,老人被他的话弄得一哽,嘀咕了一句和你聊天简直毫无趣味就把他要的两份吐司餐都给打包在餐盒里递给了他。
接过餐盒的男人也没多说什么,照例是和老人打过招呼才打着伞沿着原路返回了自己位于街角住宅区内的家中。
等推开洋楼院子外的铁门又无视已经热情地迎到门口,围着自己的脚不停打转的德牧,眼睛显现出露水般透彻淡漠的闻楹刚一走进来,便看到独自站在院子的花架下边,一身深红色丝绸睡衣,明显才刚起床的男人正背对着他打量着着头顶那些本不该在这个季节就盛开起来的白色绣球花。
“每次都用这招,我简直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一辈子都只会用这一招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靠在花圃边上的蒋商陆不自觉眯起了眼睛,却没有立刻去看已经走到身边的闻楹。
这些年他看上去保养得很好,和同龄人相比起来也依旧是那副不怎么显年纪的样子,因为前半生经历的某些事,岁月在他身上仿佛从此停留住了脚步,除了愈发透出成熟韵味的眼睛,其他变化好像也不太明显。
此刻他唇边的笑意勾起,眼神却也充分说明了他这一辈子其实也就吃闻楹这招,而前一晚刚和他因为有些琐事产生了一点小摩擦的闻楹也在被他拆穿后沉默了一会儿,显得有点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
虽然一贯冰冷的表情看不太出来什么,但是昨晚独守空房了一夜的闻楹现在看起来确实是有点服软了,他们俩这些年其实很少才会有争吵,但是一旦有意见不合,永远不会生闻楹气的老蒋同志也不会再和以前那样什么事都随随便便让着他了。
这一是因为他自己也开始明白有些事情就不能太由着闻楹的脾气来,适当的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才能减少更多矛盾的发生,二也是因为有时候两个人在一块长久的生活有点小摩擦也无伤大雅,至少闻楹每次自己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呛了蒋商陆后,又乖乖来给他认错道歉的样子其实也挺可爱的。
这般想着,昨天晚上难得很有原则地坚持在书房睡的蒋商陆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起来,而闻楹见气氛似乎没昨天晚上那么僵持了也暗自松了口气,之后两个人在花圃里随便又说了几句话,还要去厨房收拾青虾的闻楹就先回屋里去准备早餐。
蒋商陆留在花园里负责喂之前一直寄养在附近一家宠物医院的德牧,再等闻楹出来叫他的时候,他们才一起回到了身后的小楼里面。
仔细说起来这栋小楼还是快五年前买的了,因为蒋商陆到底还是喜欢节奏感慢一点的生活,所以他们偶尔从不知名的深山老林结束一段相对危险未知的旅程里出来的时候,就会来这儿过一段时间隐藏在普通市井的寻常人生活。
附近的茶餐厅老板,市场的卖菜阿公因此都渐渐认识了他们,对于为人绅士,风度翩翩的蒋生和他虽然不爱讲话,但长得相当正点的男朋友也算从是陌生到了解了。
此刻这对在附近街坊眼里似乎很喜欢一起出门旅行,动不动就要消失大半年的同居人正坐在一起吃早餐,慢慢在蒋商陆对面的坐下的闻楹特意煮了咖啡,吐司刚一做出来就被他给带了回来温度也保持得刚刚好。
而相比起为了他的健康总是在各种细节之处十分注意的闻楹,这些年过得反而越发随自己性子来的蒋商陆就连吃早餐的时候也要分心看一会儿报纸,通常这个时候他会比较专注于财经和社会版面,可以说是十足的中年人的生活方式了。
虽然偶尔也会上上网查询些必要的资料,用于自己的一些研究文章和旅行杂记,但是他和闻楹似乎都不太喜欢如今的某些过于先进的通讯手段,即使下次又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也习惯于用信件来和还保持联系的一些人私下联系。
“昨天晚上我已经把之前在曾厝垵暗礁下面发现的那些东西都整理出来都发给谢沁了,这些年因为两条坐标轴重新建立,各地因为马莎的进化坐标改变而陆陆续续出现动物野生本能的人类不在少数,谢沁那边应该也想从我们这里得到点东西,你之前留在海面上的那些干预坐标至少能让那里表现出鱼的特征的居民安全的躲藏一段时间,希望我们离开之后他们也能一直平平安安吧,也希望那些其他势力能远离那个地方……”
喝着热咖啡就慢悠悠冲身边闻楹来了一句,在这件事上蒋商陆和他之前就有了一定的共识,所以也不存在什么问题。
而听到他这么说,闻楹也不置可否地恩了一声,等注意到他明显是因为昨晚休息不太好所以精神都有点不好后,原本还在想着正事的闻楹不自觉盯着他的脸多看了几眼,又在低下头之后不忘叮嘱了一句。
“待会儿去楼上补个觉,到中午我再上去叫你。”
“恩,好。”
听出他话里关切的意思,蒋商陆先是停下来看了看他之后又笑着点了点头,接下来两个人气氛轻松地聊着事吃完了回来后的第一顿比较正式的早餐,蒋商陆找到自己之前放在客厅茶几上的书就打算回楼上去了。
可当他不经意回头看到闻楹又一个人在厨房像个家庭妇男一样地认真做家务时,蒋商陆忽然就停下了脚步,接着本还在低头洗碗的闻楹便感觉到从身后靠近自己的男人先是依赖地靠在了他的背上,又往他身上缠紧了点之后才吻了吻他的后颈后压低声音来了一句。
“我帮你吧。”
蒋商陆充满暗示性的话让闻楹侧过头意味不明地撇了眼他,渐渐弥漫开暧昧花香味道的室内,早就熟悉彼此身体每一丝特殊需求的两人的眼神简直不言而喻。
而思索了一下并没有把自己的手从水池里拿出来,对欲望的表达永远含蓄而克制的闻楹先是低下头慢条斯理地继续洗碗,接着便任由着蒋商陆在后面像条发情又下流的的蛇一样缠住了他。
其实整整十年的爱情能延续到现在这个年纪,撇开两个人都对彼此有深厚感情的前提,还有各方面他们的确都很合适的原因在,早些年两个人总是东奔西跑,交流感情的时间一直很少,这些年他们几乎天天都腻在一起,两个人反而在很多方面都开始放得开了,在很多事情上也越发默契了许多。
这种默契不仅是生活习惯,思维模式方面的逐渐一致,而是精神世界越发契合,心灵上也越来越离不开对方的那种变化。
而直到闻楹把水池里的碗洗干净又擦干放好,身体也已经完全被半跪在自己脚边的蒋商陆挑起情欲的他这才把男人从地上抱了起来,接着闻楹先是捏着男人的下巴亲了亲他湿润的嘴角,又在将手落在他的腰上拍了拍后才语带暗示地开口道,“先去洗澡,我帮你拿换洗衣服,马上就上去。”
“恩,我上去等你。”
低头含笑的蒋商陆说着就自己一个人先上去了,目送着他离开的闻楹平复了情绪又把门口的德牧拴好又拉上楼下的窗帘,这才把昨天拿到楼下来熨的衣服叠好又紧跟着上了楼。
等进了两个人的卧室后闻楹隐约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出于对彼此基本的尊重闻楹并没有去打扰蒋商陆而是自己换了睡衣又靠在床头耐心地等着他出来,直到头发丝都带着水汽的蒋商陆出来走到床边,把膝盖压在床上才慢慢爬到了他的身上。
“需要来点特殊服务吗,先生?”
故意用古怪的腔调说着露骨的下流话,和蒋商陆对视了一眼的闻楹先是眼看着男人从床头烟盒里熟练地摸了根烟出来点上抽了一口,又在感觉到男人身上那股肆意绽开的罂粟花香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淫糜后,终于是没能按捺住心里头的欲火直接压上了蒋商陆的身体,又用手分开了他的腿略微抱起来点后,整个人伏在他的脖颈间就细致渴求地吻了起来。
手指和狭窄中流出的液体摩擦产生含糊的水声伴着闭着眼睛的蒋商陆从嘴里发出的声音有点让人脸红心跳,他的声音一旦放得低一些,沉一些就会显得异常迷人,加上他本身就是有生活情调,也懂得调技巧情的男人,现在这种完全沉溺于身体享受的放荡显然比他当年给闻楹读情诗时候的还要有魅力。
闻楹束着的长发已经被他给完全弄散了,缠绕在两个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上的时候衬托得气氛愈发暧昧朦胧,艳丽的罂粟花和凤凰花纹路一点点绽开在彼此透出薄汗的皮肤表面,花蜜的味道也从花蕊的深入一点点渗透出来,直到露水完全打湿了脆弱又娇贵的花瓣,也让罂粟花完全在凤凰花枝的插入和侵占中肆意而热烈地开放了。
只是虽然这么精心呵护,彼此生活了十年,此刻拥抱着他的闻楹却觉得自己依旧没有任何意义上的厌倦,就好像这十载光阴,都是因为能和蒋商陆在一起才变得真正充实起来,恍惚间一眨眼都过去了,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每一分没一秒也都是属于彼此最难忘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