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JJ
“违反规定进入海茵是我的错,如果伤害了你,我也很抱歉。”
他诚心诚意地道歉了,欧尔却像是听不懂似的,略带迷茫地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
萧兰的话一字一句在他脑子里回转,每个字都不复杂,他却一时明白不了对方的意思。
但在他彻底反应过来之前,先于理智,心上已经涌起巨大的不祥。
“你是什么意思?”欧尔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他在追问,身体却是抵触这个答案的,“你受雇进入海茵……安格利亚?”
“他是你的雇主?”
萧兰此刻也觉出了不对,他皱起眉毛仔细端详了欧尔的神情片刻,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迟疑地问道。
“你……不知道?”
“……那你,是为了什么来的?”
欧尔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的嘴唇死死抿着,下颚的曲线显出顽抗的冷硬。眼睛发红,身体僵立,眼神杂糅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变得过于沉重,让他自己负担不了,连着被这样的眼神压在身上的萧兰都难以呼吸。
这件事也完全超出了萧兰的预料。
如果可以,欧尔能不知道是最好的……但他已经亲口把话说出来了,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下再怎么补救也显得虚伪,就算他真的想出理由去圆刚刚的话,欧尔只用和安德烈一问,一切就都清楚了。
“对不起,欧尔,我……”
萧兰咬了咬牙,伸手去握欧尔的胳膊,被猛地挥开。
力道太大,他的手上和欧尔的手腕同时浮上一道红,欧尔呼吸粗重,连续后退了几步,抬手用手指点了点萧兰。
“你……不要碰我。”
他痛苦地用力闭了闭眼睛,“你现在不要碰我。”
闻言,萧兰止住了试图上前的脚步。他站在原地,嘴唇嚅喏着,显出一种无措。
无论何时,欧尔都不习惯这种仿佛恃强凌弱的情形。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扭头,再不看萧兰一眼,大步离开了训练室。
大门被粗暴地推开,守在门外的夏祢隐约问了一句什么,没有听到欧尔的声音,只有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萧兰双腿一软,重重坐在了地上。
不是安德烈告诉欧尔的……欧尔不知道……因为欧尔求情他才能留在军部,现在欧尔知道了,他还能不能再留下来……?
恐慌慢慢笼上萧兰的心脏,他的眼睛里泄出一点绝望的神色。
他终于适应了这一切,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方向,现在这一切又要被彻底改变,完全剥夺了吗?
……
欧尔一走,这件事就再没了后续。
萧兰陷入深深的惶惑之中,但连续一个星期,他既没有等到欧尔的消息,也没有被安德烈叫过去。
他头上悬着一把刀,那是他预想中的安德烈将会对他作出的处分,等刀落下,他原本颠簸的人生将被再次改写,未来重新没入未知的黑暗。
“濒死”的恐惧摄住了他,除训练之外的所有时间他都不能安心。夏祢看起来没有反常,他却不断猜测自己的教官是否会在某一刻突然向他传达上将的指意,他重回刚入军部时坐立难安的状态,终于在一次闭眼却难入睡后猛地推门而出。
在欧尔离开后第二周的一个晚上,思绪纷乱的萧兰敲响了上将办公室的门。
作为一名Omega,他的训练时间相较起来不会太晚。结束训练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现在也不过才十一点。
远远没到上将的休息时间。
“进来!”
安德烈的声音从门后传出,萧兰手扶着门,心脏剧烈地跳动。他的手掌微微发抖,一时竟然畏怯,在半躬着身体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用力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上将一个人,他没坐在桌后,而是正靠在桌子边沿,一只手拿着文件,另一手端着一杯茶。
萧兰一进门,安德烈的视线便落了过来。
门在身后关上,萧兰条件反射一颤,顿了顿才顶着安德烈的目光走到他近前,挺直脊背行了个军礼。
“上将!”
安德烈颔首,放下手里的文件,用眼神示意他说明来意。
“我……”
萧兰肩膀绷得紧紧的,他张了张口,两侧垂下的手掌握起又合拢,最终说了出来。
“报告,两个星期之前欧尔有来找过我。”
心脏一下一下擂着胸腔,在“我告诉了他真相”和“欧尔知道了真相”之间,萧兰到底还是选择了——
“欧尔在那一次知道了真相,我想知道……上将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他咬牙抬头,对上了安德烈的视线,“您是知情的吧?”
在军部,没有安德烈不知道的事。
那天欧尔受到的冲击太大,完全忘记了安德烈的吩咐,直接离开了军部。他前脚刚走,后脚夏祢已经把他和萧兰的对话以文字的形式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上将的终端上。
安德烈挑了挑眉头,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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