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染墨东篱
第19章 吃了一百万
从肥啾口下拯救出七位数。
白栖才松了口气。
接着眼神万分灼热的盯视着老人的手，在他的右手上缠绕着一条半透明约有掌心那么大像是长条泡泡般的虫子，身体蠕动时，内部像是墨滴入水中般拉扯出墨丝不断变化。
在白栖的眼里，那就是钱，很多钱。
肥啾扭动：“要吃虫虫。”
白栖紧紧的攥着肥啾不让他动，就怕他一个嘴快把七位数给啃掉了，要知道老人手上的那条虫子可是价值一百万！
这还是最底价！
曲思远对上白栖的视线微笑着问道：“小哥儿，你的画可否让老朽仔细一观？”刚才他已经在旁边观看了会，就是年纪大了眼神有些不好，平日里看东西戴花镜都要凑近看。
然而别人正在画画他贸然凑过去太失礼了。
白栖的画刚才已经收尾了，就差题字和盖章了。老人的眼神很真诚，再说这又不是跟他借钱，只是看看画而已。
略后退一步做了个请姿，道：“您请。”
曲思远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低头看着画，脸上的神色越看越是凝重，眼里还带着一丝疑惑。嘴里无意识自语道：“咋看粗糙，细看传神，这种技艺应该撑不起来才是...”
他死死的盯着其中一块地方。
让曲思远惊奇的是，白栖的画在看第一眼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普通的匠人手法，像是机械印刷一般没有一丁点的艺术气息、且手法还大众平平，也就刚入门的水准吧。
他七岁的小孙子也就这个水平。
比如画中的流水，若是单纯从技艺的方面让他点评来说就是笔法死板，线条僵硬。他亲眼看着白栖画出来的，期间并没有运用什么高难度的技巧。然而再看第二眼的时候就会发现那水仿佛在流动，恍然间甚至还能听到水流声。
这才是让他稀奇的地方。
匠气和灵气并存，太矛盾了。
曲思远感慨：“奇了怪了。”
白栖知道曲思远的疑惑。
他画画的技术很匠气，就是那种下死力多练习，是谁都可以达到的水平。看着好看，也就只能骗骗不懂的外行人。
画上的灵气并不是技术达到的。
而是有玄学加成。
白栖最初学画画并不是当兴趣爱好而是是为了修炼，操刀师厉害的并不是所谓的刀法，而是操控灵力的手段。画画的时候同时释放灵力，或粗或细或分散，或分或合或凝聚。
锻炼的是灵力的收放自如，画画只是一种修炼的手段。
白栖以前修炼的时候习惯了，在画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就在笔中融入了灵力。这可是真��灵气，就算是稚童的简笔画附加上这层玄学buff，也能立马升级到堪比大师的作品。
曲思远怎么想都百思不得其解，徒自纠结无果还是没忍住直接问了本人：“小哥儿，你到底使用的是何种的技法？”
今天若不得解，怕是睡不着觉。
白栖能感知到曲思远身上散发着焦躁的气息，同样的情绪他在公输老头身上看到过。如果有样东西让他不得解，就是这个样子。即使他的手艺在外人看来已经达到巅峰堪称鬼斧神工了，依然在不间断的学习新的东西。
这是真正追求艺术的大家。
白栖对这种执着有追求的人都挺尊重的，他扯过肥啾乱画的那张纸，拿笔沾了墨汁笔直的画了一条线：“您看。”
曲思远细看了一眼，眼睛瞪大：“这...”
这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一条直线，他竟然看出了流水之意！
历来想让水有流动的视觉都是用曲线来表达。他画了一辈子的画，从未听说过用直线就能表达出来水的波动之意。
白栖在曲思远的眼睛上抹了下：“您再看。”
曲思远愣了下，低头再看向那道直线的时就发现上面浮现出一道弯弯曲曲的浅碧色的亮光，正在不断的扭曲着，给人一种强烈的流水感觉，这次他听到了更加大的流水声。
再眨眼，什么亮光，什么流水声都没了。
曲思远回头惊愕的看向白栖：“你...”
白栖在唇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肥啾趁着白栖注意力松懈时挣脱了禁锢，午饭时两人都没有吃就来送餐。刚才沉迷画猪猪还不感觉饿，现在有机会就忍不住飞扑到曲思远手上，啊呜一口把那只胖虫给吞了。
白栖瞪大眼睛：“一百万啊！”
曲思远一时间有些懵：“什么一百万？”白栖此时的神色太过悲痛和懊悔，生无可恋的样子像是死了老婆一般。
白栖捂着胸口。
剧痛。
肥啾躺在桌子上，用翅膀抱着肚子：“嗝～”
肚子特别的圆滚。
他吃撑了动不了，扭头还冲白栖来了个歪头杀卖萌，得意的表功道：“大白，啾把坏虫子吃掉了，啾棒不棒！”
白栖：“......”
简直太棒了，一口一百万没了。
白栖呼吸有些困难，也怪他以前嘴贱说这种类型的虫子是免费的可以随便直接吃。就少叮嘱了那么几句，这下好了。
一百万没了。
五位数清空的刺激才刚缓过来，七位数简直要命！
曲思远看白栖的表情不好，关心的问道：“小哥儿，怎么了？没事吧？”刚才表情还有瞬间的狰狞，怪吓人的。
白栖摇头，虚弱的说：“没事。”
曲思远看了眼手上的红点，这是刚才那只胖鸟好像在他的手背上啄食了一下留下来的印子，不疼，就是在之前时时刻刻都能体会到的寒凉之感也莫名的消失了。
再看那只胖鸟明显吃饱撑到的模样。
曲思远问了声：“我手上，刚才有...东西？”
白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又反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您最近碰触过的东西，只要是墨字都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曲思远瞳孔微张，然后点头：“是。”
某天他在画画的时突然发现画好的画都消失了，空留一张白纸。事后又去碰触其他的东西反复实验才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是用墨写出来字画等作品，碰触就会吞噬掉。
另外只有佳品会消失，普通的胡写乱画不会。
最近儿子都给他找了好几个大师了，都是西北货。他们在以前压根就没见识过灵异事件，就是想找大师都没有门路。主动寻找都快绝望了，要放弃了真大师反而送上门了。
曲思远着急的追问道：“那你知道原因？”
开始还只是吞噬墨字，反正要不了命，他多年的习惯天天会画两笔，想着顶多费点墨还能省纸钱。就是最近这两天他的手好像是单独过寒冬般，冰冷的有些麻木握不了笔了。
“嗯。”
白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曲思远面前暴露自己的特异之处。他对这位老人有好感，想要给他解决问题迟早都会暴露自己的，而且他也不想用玄学buff伪装成技术高超。
另外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年长者总会习惯性的不看好小辈，天桥下面的算命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年纪轻轻贸然说自己是‘大师’，第一反应没人信。还有句俗话，眼见为实，直接展露实力让其信服。
曲思远现在就深信了。
白栖继续追问了句：“您在之前有接触过古书籍或者字画之类的东西吧？”
曲思远忙点头：“是。”
他爱好画画，三年前有位好古玩的老友说他得到了一副名家画作邀他去观赏。他见猎心喜立马就去了，欣赏作品的时候突然有灵感想临摹，就接触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
然后第二天就发现右手会吃墨字。
白栖解释说道：“那是墨虫。”
诞生于古书籍字画，以墨为食。
普通人想要供养墨虫必须奉上大量的墨字画，还不能直接喂他墨水，必须是书写好的字的画。因为墨虫诞生于名家作品，它还贼挑食，字体的好坏就像食物一般。
非上品者不食。
曲思远最开始还给墨虫供奉了点食物，后来不供奉了墨虫很饿就开始休眠。它睡着的时候本能的会释放出寒气来冰冻身体的机能来减少消耗，所以曲思远才觉得手冷到麻木。
“现在那个墨虫...”曲思远想到什么之后看了眼肚子撑得溜圆，翘着两只jio躺在桌子上挺尸的肥啾，试探的问道：“被它吃掉了？”被胖鸟啄食了下，手指就恢复灵活，寒气也消散了。
白栖丧丧的点头：“是。”
吃了一百万。
曲思远自己也能感觉到异状消失了，顿时心情很好的问道：“一百万是酬劳么？小哥儿你的卡号是多少，我给你转账。”刚才白栖提了一百万，他以为这是酬劳。
白栖连忙摇头：“一百万并不是报酬，是那只墨虫的价值在我们的世界值一百万。”里世界行规默认谁解决了普通人的问题，最后得到的东西归己所有。
现在墨虫被肥啾吃了，他也不会找补的跟曲思远要这一百万的。再穷也不能坏了心思走邪道，这属于原则问题。
曲思远举着右手说道：“说句自恋的话，我这只手价值连城。”不是吹的，他随便一副画作最少百万起步价。
白栖还是拒绝了，含糊的道：“我们有规矩。”
曲思远不清楚里世界的规则，也没有再强行给钱了。他心里想着这种真有本事的大师应该不缺钱，想了下从兜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过去：“俗世方面的事可以找老朽。”他也存了点小心思，结交一位真大师绝不是坏事。
这个人情白栖痛快的接了。
曲思远还觉得补偿的不够，画对他来说就像是空气一样是必需品，能再次握笔就像是救了他的命一般。对方不收钱，恩情不还心里难受，在看到白栖的画作时：“小友，我看你这幅画留有空缺可是留着题字？如果不嫌弃的话老朽就献个丑写。”他除了画出名，字同样出名。
能让墨虫看上的人本身就很有才能。
有些人不喜欢欠人情，白栖自己也不喜欢。曲思远提出这个提议，他很痛快的就同意了，退一步把笔递过去。
这事算两清，皆大欢喜。
曲思远写了几行字，最后还取出随身携带的印章和印泥盖上了自己的款。就这笔字和这个章，卖出去就不只百万了。
最后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就别过了。
曲思远还有事。
白栖戳戳肥啾的肚子：“一百万好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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