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鶄落
慕了,真的慕了。
中午的论坛本来一片安静,都还沉浸在昨天中西合璧婚礼上的猴戏花手之中,但猴二的一句话,翻云覆雨,黄色素瞬间超标。
“李涛,这种第一天就把老婆干到叫医生是什么水平?”
“真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为什么我遇不到不可说这种男人?”
“虽然但是,我有点心疼那个小帅哥。”
“能不能别发不可说一家了,论坛包年了吗?是不是要涛到二胎上大学啊?”
苏安被闷头的黄色一击敲得神情恍惚,木着脸打电话叫御医。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饭馆大管家,而是大内总管小安子。还是专门负责给满脑子黄色的陛下擦屁股,给遭了殃的贵妃娘娘叫御医的那种。
说实话,皮修得多给他一份私人生活助理的工资来贴补他的精神损失费。
皮邵棣带着小鲛人上楼想看看文熙,但是刚上了两节楼梯就被皮修的妖气威压冲下了楼。
任骄站在后面将人接住,一手一个抓着去做作业,不许趁机乱跑。
他转头看了眼二楼,扯着声音喊:“姓皮的,收敛一下,下面不做生意了啊?”
“做个屁!”皮修爆吼一声,猛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他看着床上还在睡怎么也叫不醒的文熙心又急又怕,他握着文熙的手亲了亲,叫了文熙一声。
但床上的美人面色红润睡得安详,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
任凭哪个男人洞房第二天醒来发现老婆出事都不会开心,皮修现在回去扇自己耳光的心都有了,要是真日出个一二三四来,他真的没地方去哭。
他正看着文熙叹气,房门被敲响,一声阿弥陀佛从外面传来,缥缈又带着禅意。
“皮施主,许久不见,听闻您新婚,近来可好?”
释迦行完礼才睁眼才看见赤裸着上身的皮修,他向来温和的表情裂了。
不应当,他一个佛祖不应当看到这种破戒场面。
“今天早上他睡了之后我怎么都叫不醒他。”皮修从旁边抓了件衣服套上,黑着脸说:“你能不能看出来是出了什么问题?”
释迦朝着床上的文熙看了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皮施主不必担心,想来应当是累着了。”
皮修皱眉,拿着文熙的手用力晃了晃:“这样都不醒,你跟我说他是累着了?”
释迦:……
“不必着急,让我看一看。”释迦上前正准备握住文熙的手腕,但看见上面的红痕之后他又停住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黄色之事呢?
皮修疑惑:“怎么了?”
释迦沉默不言,只是从怀里抽出了一根毛线缠在文熙的手腕上,悬丝诊脉。
“人家不是说这种切脉方式是假的吗?”皮修皱眉:“你们西方也通网能看东方电视剧了?”
释迦心平气和:“阿弥陀佛,佛说,你屁话好多。”
他抽回线皱眉说:“我看没有什么问题,可能是累着了睡得比较死?”
“那他身上的因果可有改变?”皮修问。
他同文熙真正结了姻缘,想来气运相连,他身上的血海因果应当减少一些,分摊到自己身上来。
释迦顿了顿摇头说:“没有,一点都没有少。不过我要提醒你,他身上的因果要早些解决,等到日后他的修为越来越高,因果反噬的后果就越严重。”
皮修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床上一声惊呼。
文熙骤然睁开眼睛,红色的饕餮妖纹爬满了半张脸,眼泪顺脸颊流进头发里,哭着大叫了一声姐姐。
皮修立刻回到床边把文熙扶起来,擦着他脸上的眼泪问:“是做噩梦了吗?”
文熙意识恍惚,一双泪眼看向皮修喃喃问:“你是谁?”
引着医仙和女娲上来的猴二正巧听见这句话一愣,心想老板这也太猛了,直接日失忆了吗?
“怎么了?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吗?”女娲也奇怪了,她造人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失手,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故,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皮修也傻了眼,明明两个人昨天还是最亲密的爱人,难道今天就要变成最陌生的某某吗?
“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皮修握着文熙的肩膀晃了晃,“宝贝儿你别吓我,明天我们还要去提宝马车呢!”
一听见宝马车,文熙的表情突然丰富起来,他眉头一皱缓了缓,突然瞪着眼把皮修一推:“你就记得那个宝马车?”
皮修一看他表情,松了口气说:“行了,气一下就想起来了,挺管用。”
医仙晃了晃自己的药箱问:“还要看病吗?不看我走了?”
“看看看,来都来了。”皮修连忙让位让医仙给文熙把个脉望个气。
女娲在旁边也捏着文熙的手探查了一番,挑着眉说:“没事啊,身体里阳气挺足的,恢复得也很好……”
她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说:“肾也不亏,小伙子身体挺好。”
文熙一醒就被别人围观诊断,现在脸也红透,坐在床上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等皮修将几位都送走回来,这才松了口气朝着皮修伸手问:“你叫来这么多人干什么?”
皮修抱着他叹气:“还不是因为我怎么都叫不醒你,还以为你被折腾坏了,脑子一懵就下楼叫人去了。”
“我只是睡了一觉……顺带想起来些从前的事。”文熙道。
皮修还没来及问是什么事,就听见文熙叹息一声说:“我记忆里最后一个封印也解开了。”
他撑着身体看向皮修,定定说:“就在刚刚我睡觉的时候,皮修,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皮修听着他郑重的语气也懵了懵,这就是真的被日到找回记忆了吗?他仔细回想昨天自己在床上的精彩操作,狠狠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妈的老子真厉害!
文熙没有注意皮修的表情,整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他靠回老妖怪的怀里,低声说:“当初应该是我死在牢里的,是姐姐……她用陶题给她的法咒把我送了出去。”
皮修瞬间回神,抱紧了文熙问:“怎么回事?你仔细说。”
“文家判了满门抄斩,就连女眷也不能幸免。当时所有的文家人都关在一起,二姐姐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不必想着为家里报仇,千万千万要为自己好好活下去。”
文熙想起那天似乎一点光也没有,外面的雷声阵阵,就连在深牢里也能听见。
从来不流泪的二姐姐握着他的手红了眼睛,哽咽说:“小弟,千万千万要活下去,姐姐只要你好好活着。”
文熙想要说话,文茜却叫旁边的族人压着文熙,将自己的衣服同他交换。
文茜握着文熙的手,将那枚陶题让她不离身的符咒塞进小弟的手里紧紧握住,然后用自己的血启动了阵法。
文熙代替文茜逃了出去。
他抬头看着皮修,喃喃说:“我是文熙,也是文茜。”
第81章
皮修看着怀里的人,伸手搓了搓他有些苍白的脸,叹气说:“大白天的别说胡话,只是你姐把衣服换给你让你逃出去了,什么你就是她,她就是你的,说得像社会新闻一样,听得人心慌。”
文熙眼睛一红:“我是代替姐姐逃出来了,可姐姐呢?她和族人们又在牢里受了什么样的折磨?为什么姐姐魂体那么弱?这么多年来也不曾稳定?”
他顿了顿想起从前的事:“更何况……我也没有逃掉。”
皮修捏了捏文熙的手,沉默了一阵问:“你从牢里逃出来之后,是怎么被抓住的?”
“我从牢里出来,直接到了一座破庙里。我害怕有追兵不敢停留太久,但是往外逃了没多久我就被抓住了,然后……”
文熙突然顿住,下意识握紧了皮修的手。
接下来的事皮修都知道了,那些酷刑折磨,剜骨挑筋,桩桩件件都让文熙刻骨铭心。
皮修捂着他的眼睛:“不要再想从前那些事,我保证,以后没有人敢再伤害你。”
“不,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初姐姐没有把符咒给我,是她自己逃了出来,是不是也会被别人抓住,那些我挨过的疼我受过的苦,都要让姐姐来受过呢?是不是他们把我当做了姐姐呢?”
文熙拉下皮修的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是,是不是有人知道姐姐会逃出来,所以故意在那里等呢?可是姐姐想来与人和善,出府游玩也从来低调,又是什么人这么恨她?”
皮修皱着眉,文熙却还在问:“明明是陶题给了他符咒,为什么又不来接姐姐呢?是有事绊住了他,还是因为……”
“应当是有事绊住了他。”皮修抱着文熙往上托了托,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说慢点,让我想一想。”
老妖怪年纪大了,色令智昏疯了一晚上,现在脑子有点不够用,一切只能慢慢捋。
文茜和弟弟换了衣服,让文熙逃了出去。
文熙逃出来之后被抓了,然后挨了杀千刀的兵部尚书的一顿折磨死了,连着下了咒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但原本应当逃出来的是文茜,所以这个兵部尚书应当抓到的是文茜,是文熙代她受过。
可是陶题不应当是给了符咒就不管的人,就冲着他能给文茜抢玲珑塔的情分上,他也定不会放着文茜不管。
皮修摸着文熙的长发,低声说:“你的意思是,有人绊住了陶题,然后趁机引来人把从大牢里逃出来的文茜抓走折磨?”
但是却抓成了代替文茜逃出来的文熙,让他受到那番苦楚。
从来不在文熙面前抽烟的皮修点了根烟,挠了挠头发说:“陶题说他怀疑从前的事情跟睚眦有关,所以他是怀疑这一切都是睚眦做的。但是你又说过,之前见过提议用人魂盛载因果的人是陶题……”
不论真假,总之小东西看见了陶题那张脸。
皮修猛抽了一口烟,忍不住想如果当初逃出来的人不是文熙是文茜,而文茜又看见了想要至自己于死地的人就是自己的情郎……
这什么狗血八点档剧情?是大眼仔软件上的推广文学吗?
现在皮修用脚想也明白那个人肯定不是陶题,是旁人假扮来故意引起误会的挑货。
难怪睚眦那个贱人要在晚会上解了文熙的记忆,估计还以为文熙是陶题的旧情人,但是现在跟着自己在一块。指望着他恢复了记忆朝着自己一哭,然后让自己和陶题来个冲冠一怒,打个你死我活,他好在桥上看风景瞧热闹。
文熙突然听见皮修冷笑了一声,连忙问怎么了。
皮修扔掉烟抱着文熙嘬了两口脖子,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同他说了一遍。
文熙沉默许久:“可睚眦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老真龙几个儿子一直都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陶题和睚眦不对付皮修能想明白,可从来睚眦都是精准打击报复目标,很少牵连到别人。
文家又是惹了什么事,能让睚眦这么针对?
满门抄斩覆灭这种大事,天道不可能放任睚眦如此破坏人间秩序。但他转念一想睚眦好胳膊好腿还能口吞宝剑表演杂耍的样子,看上去又不像有事。
皮修心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