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等闲
“沿着河道巡视的时候,自己先走,安排的人就把堵好的缺口炸开。”
“钟鸣,每天都绕着河岸走几圈。只要他淹死了,就没有人会问责了。”
这些话怎么解释得出口呢?
就像这些事,怎么是人干的出来的呢?
今天他们出来安抚民众,除了钟鸣,官员,两岸尽是夹道欢迎的百姓。
要是真的决堤了。
自己大概就会看到,钟鸣描述的那种场景。
他昏昏沉沉的哭了许久,似乎决定了什么,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回去了。
回到驿站的时候,钟鸣正在处置那几个出主意的小官。
他们在筑河堤的材料上打主意,谁会发声的时候,多少也死了些人。
本来就是必死无疑。
他们怕死,三个臭皮匠一起,竟然真想出了这么个鬼主意。
“本来是可以给你们个痛快的。”
钟鸣的人找来几口大水缸,把人绑了按到水里。
“不过,你们也该尝尝,在水里呼吸不得的滋味。”
“我特地命人,去河道里取的混了泥沙的水。”
水缸里的水本来就是满的,把人摁进去更是漫出来了。
盖上盖子后,他们就彻底的淹在了水里,扑腾,挣扎,呼吸不能。
那种窒息的感觉,使人难以承受的。胸腔发胀,体温升高,脑子里发出嗡嗡的空鸣。会控制不住自己想吸一口气,可是一张嘴,一大口混着泥沙的水就迫不及待的涌进肺里,火辣辣地疼。
等挣扎变得微弱的时候,又把盖子揭开。
因为挣扎,长发散乱,衣服也不再整齐。没有了围观时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情形,更像是一个个爬起来的水鬼。
等他们起来呼吸几口气,觉得自己还有希望的时候。
再摁回水里。
等到揭开盖子,他们都不想再挣扎的时候。
彻底让他们溺死在水里。
“大人,大人!”
一个信使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有急报!”
“皇上,驾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水灾真的挺可怕的,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就会年年都发大水。
但是不会淹到我们住的地方,但是年年都有人会去送,就是明知道那个水很大,不能过河,他就要去。
然后一个大浪拍过来,死亡率100%
如果水不消的话,是没有人敢去捞的,就会泡得发白发臭,他的家人看到他,哭都哭不出来。我看到过好几次,很难形容那种场景给人带来的冲击。
这还是运气比较好的,运气不好的,就真的会被泥沙压住,找都找不到。
然后我家的玉米地年年种年年淹,年年淹年年种。如果水不是特别湍急的话,即使被淹了把它扶起来,也能活下去,特别顽强。
如果水流特别湍急,就会连地皮一起冲走。
再说一个比较沙雕的事情。
就是我在描写人被淹的感受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写,也不想看别人的。
因为家里靠河,游泳是生存技能,我记忆中学游泳水都没呛过一口。为了写的真实一点,也是一时兴起,我TM就去打了一盆水,然后把自己脑袋……
还原度非常不够,但是只能说不要轻易尝试。
第23章 权臣5
皇上驾崩了!
钟鸣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没有仇人去世的痛快。
也没有悲痛。
他小的时候还是很喜欢这个人的,他代表着无穷尽的,专门用来哄骗小孩子的故事。也有一张灿烂的笑脸。
最重要的是,当他出现的时候,舅舅就会开心,会卸下了身上的担子,变得轻松又愉快。
只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谁也没能保持自己最原本的样子。
心中还是有一点点怅惘,但更多的是一切都结束了的轻松感。
一切都要结束了。
既然消息都已经传到了这儿来,那祁燕陵,该做的应该都完成得差不多了。
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
他不想要,自己可以替他解决后路;他想要,自然拱手相让。
来报信的人万分紧急。
钟鸣却一点也不着急。
江南的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他吩咐下去,大家收拾好东西,回京。
即使自己不着急,表面上也要过得去。
总不能皇帝死了,丞相大人还在外面迟迟不归。
这可不是一个权臣该有的表现。
来江南两月有余。
已经有两月没见过祁燕陵了。
这段时间不知他是真的忙,还是不想给自己写信。
自己也两月有余,没有接到过他的信了。
还怪想的。
自己回去时,看到了大概不再是他以前的样子了。
不过他也不急。
等慢悠悠的回到京城,又过了快一个快月。
四个月,整个皇都的权利格局已经改天换地。
这会儿怕是有许多人都在笑自己,手眼通天的钟丞相,怎么阴沟里翻了船?
被一个小孩子耍了心机。
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几个月就被瓦解了个干干净净。
想到这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自鸣得意的样子,钟鸣就有点想笑。
不过坐在身旁的二皇子刚死了爹,要是笑起来可能场面不太好。
他本来就不太顾及这些,于是唇角微微扬起,暴露了主人的好心情。
回来的路上祁东昀倒是不再那么小家子气,也没自己一个马车掉在队伍的最后。
反倒提出想和钟鸣一起。
不过钟鸣已经对他失望了,没答应,只在最后一天进城的时候,装个样子,跟他坐到了同一辆马车里。
虽然处理江南的事情算是有功而返,不过刚死了皇帝,也不会安排人来迎接他们。
所以当看到骑着马,守在城门口的那个人时,钟鸣愣住了。
四个月不见,祁燕陵变了许多。
他穿了一身黑衣,头发用金冠高高束起。虽然似乎已经刻意收敛,但还是隐隐透露出华贵的气息。
和住在那个小院子里,身着青衣,常年拿着书,满身书卷气的祁燕陵很不相同了。
当然或许当年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他一个人守在那里,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钟鸣的马车越来越近。
等马车在面前停了,他也翻身下马。
好像又长高了。
“恭迎夫子回京,燕陵接夫子回去。”他说。
钟鸣其实心里还挺高兴,但还是板着脸说:“既然你已入朝堂,往后见我,就叫丞相吧。”
又转过身,指着祁东昀说:“这是你小叔,叫人,别这么没规矩。”
可怜的祁东昀,长这么大,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跟自己年岁等同的大侄子。
“皇叔!”夫子吩咐了,祁燕陵就规规矩矩的叫道。
他打心眼里他是有点看不起这个,跟他年岁相同,却无甚本事的小叔的。
况且,他还是夫子的学生。
本来夫子的学生只该有自己。
打过招呼之后,也没有在城门口逗留。
祁燕陵上马,钟鸣与祁东昀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