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丢丢
非闲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桌面上洒出来的茶水,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谁说我娘子是女人了!”
夜东篱跟夜无拘同时转过头来,都一副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听错的表情,只有清作淡定依旧。
“你娘子莫不成是……”
非闲提及自己的娘子时非但没有一丝尴尬怯然,然而一脸骄傲,恨不得大张旗鼓的把此事昭告全天下。
两腮笑出浅浅的酒窝。
“我娘子可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说到这两人更是齐齐的看向清作,非闲摆了摆手,“当然比起我这表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的,其实也不能说差,应该说是各有千秋。我就感觉我娘子笑的时候要更美些。”
“……”
看非闲笑得一脸开心,好像完全沉醉在他娘子的美貌里无法自拔,夜东篱默默的饮完最后一口茶,跟一脸见了鬼似的夜无拘对视一眼,不由得弯起嘴角。
笑起来要比清作好看,这个他信,因为他就从来没见清作那家伙笑过。
快到午饭时间,夜东篱准备带他们去外面吃些好的,却被非闲一口回绝。说他已经休息好,要跟清作赶紧回天界了。
夜东篱却泼了盆冷水。
“这个恐怕是不大行了。”
非闲见他一口回绝顿时急了。
“你什么意思?”接着,突然抓住了身旁的清作,一脸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想扣押清作来要挟天界!”
夜东篱笑了,“我本来是没那个打算,不过仙君这么一提醒,我倒绝对这个提议或许不错。”
非闲呜呜的抱着清作,一副吾命休矣的模样。
“你这傻小子,没事闲得瞎跑什么,半泽荒这贼窝是你能乱闯的么,这下怎么办,咱们俩又用不了法力,只能变成案板上的鱼肉任这些刀俎宰割了!我还没见我娘子最后一面,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清作就想块不会融化的冰一样被他抱着。看向夜东篱:“为何不行?”
夜东篱看着嚎啕的非闲,也是颇为无奈。
“这半泽荒的出口每三日才能开启一次,若是有人强行闯入,就会用掉一次机会,本来今晚过了午时你就能走的,可非闲仙君突然闯入,再次开启入口就要等到三天之后了。”
突然变成罪魁祸首的非闲丝毫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反而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举着三根手指在清作面前晃了晃。
“三天,我们竟然还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三天!”当即坐在地上撒起泼来,“这怎么待得下去啊!都怨你清作,你得赔我!”
清作把自己的腿从他怀里**,带着一身沁人的幽香走到了门口,看着外面黑暗的半泽荒,眸中却亮得宛如星辰般闪烁。
“只让你待三天就待不下去,你有没有想过,魔族子民世代居住在半泽荒,他们是如何待下去的。”
身后的三个人顿时都沉默了。
尤其是夜东篱,看着清作修直挺拔的背影缓缓放下了抱在肩膀上的手,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一样震惊。
不同的是,那次是被他盖世无双的美貌所折服,如今是为他普度众生的悲悯之心感到心潮澎湃。
这个人做什么都是淡淡的,话极少,有时候连着说一堆,他却一句都不回,让人感到无聊至极,像一块呆板的木头。可一旦行动起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宛如山间的狂风,把一动不动的石头都能吹得漫天飞舞。
就像他,在清作未来到半泽荒之前,他从不感觉魔界之外的世界跟自己有何关联,一直秉承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安于现状。直到见到了清作,他才发现自己的存在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很多能为天下人做的事。
除了还债,他还有其他活下去的意义。
……
既然暂时离不开,就只能老实待着。
夜东篱请他们去游船上玩,其实主要就是请非闲,清作去了也是从头缄默到尾,吃饭不动筷,聊天不张嘴,就连看跳舞都是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
夜东篱给清作跟非闲一人夹了一块红烧魔兽肉放到面前的盘子里,“怎么不尝尝?”
清作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夜东篱也就没再多劝,只是看着非闲一直盯着面前的大肉块,咽了咽口水,又可怜巴巴的看着清作。
“这个能吃吗?”
夜无拘冷哼一声,夹了一大块塞进嘴里,“磨磨唧唧的,毒不死你,有本事别吃。”
夜东篱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夜无拘摔下筷子去游船那边看花灯了。
非闲其实也辟谷多年,早就不用吃东西进补了,可不需要是不需要,偶尔还是会口腹之欲的。
何况他才刚下凡历劫回来不久,还没从人的习性上恢复过来,总是一到饭点就感觉肚子里空落落的。
见这饭桌上最看不上他的夜无拘已经离开,非闲跃跃欲试的夹起了夜东篱给自己夹的肉送到嘴边,先小心的咬了一小口,嘴里吧唧到肉味后,动作一顿,眨着眼睛看了看夜东篱。
“这肉还烤的挺香。”
夜东篱又给他夹了几块,“仙君喜欢就多吃点。”
看他笑得一脸明朗,非闲也不好意思再伸手去打笑脸人了。跟夜东篱随便攀谈了几句,没想到聊到有的话题,两人还都挺投机。
只是说笑间他却没注意到,身旁的清作一直在盯着夜东篱的脸,那视线灼热的,要是在他俩中间塞块木头都能刺啦一声烧出火花。
他们俩聊得起兴,清作从袖口中拿出一只青色荷包,纤长的手指伸进去,捏出一颗奶白色的糖。但他没有吃,只是拿出来看了看,就又塞回荷包里。
不想却被正好转头的非闲看个正着,一下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