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丢丢
一片片青翠的椭圆形叶片轻飘飘的砸在清作脸上,一触即落,根本一丁点杀伤力都没有,清作赶紧抓住他搭在发丝上的手腕,“别摘了。”
吼,不让他哭,还不让他摘自己的叶子。你管得着嘛!
花辞被他抓着挣脱不能,只能哼唧一声,“不摘叶子那我拿什么砸你。”
清作了然,转身就去给他拿了那把刚杀过鸡的铁菜刀。花辞看着还沾了不少鸡血的菜刀目瞪口呆。
清作以为他不满意,转身又去门后给他寻来一把斧子和一把**,掂了掂递给花辞,“这两个勉强尚可。”
见花辞依旧一动未动,清作沉思片刻环顾四周真没什么趁手的东西,“不然我把千回给你。”说完还真要把剑召出来。
花辞终于开了口,“你,你你……”莫不是脑子有病。
他抢过那两个大家伙,咣当咣当扔在地上。
“告诉我真相就这么难吗?你到底在怕什么!也许我帮不了你,但我也会担心你啊。你用不着看不起我,就算是只花妖,我也是只活的堂堂正正问心无愧的花妖,也不像你,是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
清作被花辞骂的一愣,一直以来他听到都是些溢美之词,明里暗里说他骁勇善战所向披靡。畏首畏尾,胆小鬼,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他。
见清作垂眸看着地面,眼睫半晌都不眨一下,花辞觉得自己有些说过头了,莫不是把恩人说伤心了吧。不然道个歉吧,可明明是恩人做错了事,怎么反倒要他道歉啊。
花辞凑过去扯了扯对方的衣袖,见清作眸间一片水色,顿时心中一紧。
该不是哭了吧?!
“我,我方才口无遮拦,你千万莫要往心里去!其实你最好了,又好看又厉害,在乞灵山时就听说好多小妖精怪不分男女都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花辞不遗余力的剖白内心,可他急不可待的模样,到更像是追债的债主。
清作抿唇一笑,探出手牵住花辞。
“你说的对。我确实畏首畏尾惧怕太多。”
花辞所言不错,他希望小花妖能事无巨细全都跟他坦白,却不愿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与之共享,这确实不甚合理。
而且他自认为的保护,对花辞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形的伤害。他原以为只要隐瞒便能让对方免于担心,却不想这也会无意中离间两人间的关系,让彼此的心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他故步自封太久,是该接受一下别人的想法了。
“我没生病,方才所见均为业障所化,说是心魔也不错。”
“心魔?”花辞艰难的吞咽一口,“那也是魔的一种么,神仙身体里也会有魔?”
这么说来好奇怪啊,既是仙又有魔,那到底算仙还是算魔?
“在盘古神未诞之前,六界未划,天地本是同源,神魔妖兽俱为一体。追溯本源,神魔间并无差异。就像善与恶本为两面,水火难容锋芒相见,却又可以灵活转化,善可转恶,恶亦可从善。”
花辞被清作这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拧着眉毛绞尽脑汁琢磨了好半天,才稍微理解了点皮毛。
“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说,神仙也可以变成妖魔喽?”花辞眼睛一下瞪圆了,看着清作嘴唇都在发抖,“你,你是要变成魔了吗?”
“若是任其不管,在虚弱之时被魔气侵体,确有可能。”
“我不要!我不要你变成魔!”
看着嚎啕大哭的花辞,清作才发觉自己的话好像吓到他了。他倒是没说谎,确有可能,但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几万年来,仙界仅出现的几个堕入魔道的都被他放逐到魔界了,毕竟人各有志,这些人天生就不是当神仙的料,让他们去魔族说不定还能有一番作为,若是能造福魔族子民,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对于魔族的态度,他一直都与那几位上神的意见相违。谁说神仙就一定是好的,魔族就一定是坏的,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善恶之分,有的只是哪一方占据上风。
清作俯身,擦掉花辞脸上的泪,“我若是变成魔了,你会怕我吗?”
他说话时的语气从来都严肃异常,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是说笑还是认真,花辞只当恩人真要变成魔了。
撩开清作的黑发,环住他的脖子,声音因为刚哭过还闷闷的,“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所答非所问。
清作弯起唇角,却觉得这是最好的答案。
“对了,方才你有没有听到箫声?”
“箫?”
“对啊,就是箫。那声音醇厚悠长,跟笛子清脆的感觉不一样。”
花辞从他颈窝里抬起头问:“我在床上睡觉时就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箫声,还以为是做梦,结果刚才你眼睛变成红色时那箫声又出现了,跟梦里一模一样,好像还是同一首曲子。而且耳熟得很呐,就是想不起在哪听过。”
花辞懊恼的捶了捶脑袋,又开始很起自己这臭记性。
正当他又开始一番穷思竭虑时,院子外突然想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板都被砸得摇晃起来。
花辞跟清作对视一眼,“不会是白伶吧,从这到乞灵山很远,应该没那么快的。”
“是位老者。”
“嗯?”
清作起身去开门,花辞不放心的紧随其后,门栓一拉开,一个穿着黑色短衫的老者身子一倾,差点趴在地上,好在清作及时出手扶了一把。
老者看着清作又看着花辞,额头上全是从头顶淌下来的汗。
“你们是谁,白先生呢?白先生何在啊?”
“我们是白伶的朋友,他有事情出门了,大概要三五日才能回来。”
老者一听花辞的解释差点两眼翻白晕过去,掰着指头喊:“三五日?三五日!哎呀呀,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