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无弦
对此东境之主也顾不上理论,艰难地仰着头看向“高不可攀”的老蛟,杀气森森道:“传闻北境之主去往了人间,老夫今日前来,是想问问你——我的长孙是否死于他之手?”
“谰儿明明在闭关,你是如何怀疑到他头上的!”老蛟佯装不解,换了个姿势继续扯皮:“再者,他与你的孙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下了死手?”
东境之主上前登上台阶,提升了一下身高后继续说道:“怎么,敢做不敢当了吗?那好,我再问你,毁了我人界暗庄生意的,是不是也是他!”
“老夫说了,谰儿没有离开妖界。”老蛟低叹,以一幅苦口婆心的样子说道:“我说东境之主啊,你也真是的。平日里买卖个妖族奴隶还则罢了,还把生意开到了人界去!现在好了,好事的修真界找上门来,你却怪罪起我家谰儿了!哪儿有这种道理。”
东境之主有逼近一步:“你少装无辜!纵观妖界群雄,除却北境之主,谁还有如此实力敢在老夫头上动土!除非你把他叫出来跟老夫当面对质,否则……”
“否则怎样。”夜谰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东境之主慌忙回身,见一瘦挑的身形缓步走来,不禁拉下脸一步步下了台阶,负手立于原地凝视着他。
夜谰却没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冲老蛟行了个礼:“曾祖,我出关了。”
“好好好,谰儿此番收获如何啊?”老蛟先惊后喜,态度大转弯地起身迎了过去。
夜谰面色不佳,低声回答道:“并不好。”
老蛟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默默拉着他的手叹了口气:“罢了,不急这一时……”
“北境之主,你出关了?”东境之主见他气闲若定,上下打量一阵后又道:“比上次老夫见你时,憔悴了许多啊。”
“谢东境之主关心,孤一时半会死不了。”夜谰斜眼看向他:“所以不会任外人欺我曾祖。”
“呵,老夫欺负他?”东境之主不甘示弱,脖子呲溜抻出老长:“老夫的孙子死得不明不白,东境秘宝八尺鳞光镜下落不明,你又无端玩起了失踪,难道不许老夫我怀疑你?”
“我还年轻,自是要闭关修炼。不似您,年岁大了,懈怠便懈怠了。”夜谰冷冰冰地怼了他一句。
东境之主气结,跺脚质问道:“暗庄之事,实乃你指使的吧?别跟老夫讲你不知道暗庄,你身边那受宠的猫妖就是庄里买的!”
老蛟登时蹙起了眉:“谰儿,那猫妖当真是从那种下贱的地方买来的?”
“嗯,连枫游给我买的。”夜谰再度把连枫游给推了出去,面不改色地编着瞎话:“我说要只特殊的猫,他总给我找一些普通的小猫糊弄我,最后才寻来这条,我便收下了。”
“枫儿这孩子……”老蛟一时间也摸不清是训夜谰还是训连枫游好,便愤愤地嘀咕了起来。
东境之主见他们避重就轻,忙把话题引回正路:“北境之主,你先解释解释暗庄的事!”
“暗庄?你的暗庄?什么事啊?”夜谰依旧没有表情,看向曾祖问道:“曾祖,他来做什么的?怎这般气势汹汹。”
“他孙子被杀,场子被砸,气不顺,你且担着点。”老蛟“和蔼”地拍了拍他的手:“好谰儿,曾祖跟他解释,你去休息吧,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别走!”东境之主当即阔步拦住他的去路,自袖中掏出一枚铃铛哼笑道:“不承认是吧?好,老夫这铃铛乃“天宝铃”,只要老夫轻轻一摇,这方圆几十里的宝物都会自动现身。你若没私藏了八尺鳞光镜,敢不敢让老夫试一试!”
“什么镜子?”夜谰狐疑地微微摇头:“听都没听说过……怎你孙子被杀还扯上镜子了?”
“废话少说!”东境之主大喝一声,如同摇骰子一般将铃铛摇得咣啷作响,眼花缭乱。夜谰却是动也不动,面带嘲讽地看着他的铃铛。
顷刻间,伴随着守卫妖兵的惊呼,殿外猛然飞来一串物件,有半人高的大鼎、花里胡哨的瓷器,以及一些灵丹妙药,跟移动的小山似的堆满了大殿。
老蛟登时拉下了脸,怒声道:“东境之主,你莫要太过分了!在我北境境主殿里闹这么一出,你是何居心!”
东境之主则不间断地摇着铃铛,满头大汗死咬着牙:“老夫就不信了!那镜子能不在你的手里!”
“闹够了吗?”夜谰漠然地伸出手,不等他反应,便将那铃铛轻而易举地夺了过来,捏着摇了摇:“看见了吗,孤想要件宝贝,不管有没有血契,多么金贵,信手拈来。但是孤不屑于这些物件。”说罢将铃铛又丢还给他。
东境之主捧着铃铛愣住了,再看向满地乱七八糟的杂物,以及急匆匆往回收拾的妖兵,不禁面色惨白,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大殿,与看傻了眼的妖兵们仓皇地回了东境。
“那镜子不是凡物,上头还有老夫的契约。他若碰过,老夫总会看出端倪。”东境之主声音嘶哑,怒火中烧:“我孙儿的死定与鳞光镜有关……走,去南境!”
众妖如同一团乌云一路南下,夜谰站在大殿门前微微摇头,疲惫地冲老蛟说道:“曾祖,谰儿无能,此行一无所获,还沾染了是非。”
老蛟神情凝重:“你跟曾祖说实话,东境之主的长孙是不是你杀的?那镜子和暗庄,与你有关吗?”
夜谰无辜地看了他一眼:“我没事杀他孙子作甚!至于暗庄,我估计是他多行不义必自毙,保不齐是修真者干的,毕竟那里头还有人族,不信您问连枫游。”
“嗯……”老蛟暗道他并不是个会撒谎的,便哼笑道:“老夫本以为他多大能耐,能坐上境主之位,现如今看来,老王八就是老王八,岂能与我家谰儿相比!”说罢亲昵地拍了下他的后背:“臭小子!何时回来的,也不知说一声!”
夜谰垂下眼帘:“曾祖,我累了,明日再向您请安。”说罢拱手离去,并未多做解释。
老蛟滞在原地,一点点攥起了拳头,一拳砸在了门框上,直震得满殿发颤。
……
夜谰浑身带着寒意往寝宫而去,路过妖仆纷纷跪地叩拜,战战兢兢。妖臣们则口口相传,说境主全和着回来了,还逼退了东境之主,“被软禁”的传言果然都是假的。
然而待他进了屋,关好门窗,登时跟变了只妖似的精神抖擞、细声细气地满屋找猫:“雪疾,出来了!没事了!”
“主人……啊……卡住了……”一只陶瓷花瓶突然滴溜溜的滚了过来,里头传出闷声闷气的猫叫声,继而小猫探出脑袋狼狈地看向他:“屁股卡住了!”
夜谰忍俊不禁,忙啵得一声把他□□放在桌子上:“怎往花瓶里躲?”
“不是躲……”程雪疾心有余悸地站在桌子上比划着:“刚刚我忽然听见铃铛响,然后一股力量突然把我吸了起来!我一下就撞到墙上,掉进花瓶里了,这才没被吸走!”
“铃铛……”夜谰轻顺着他的脑袋,若有所思:“嗯,确实是我的宝贝。”
“嗯?”程雪疾不解地歪头看他。
二妖沉默了一阵,夜谰的眼神逐渐由温柔变得复杂:“我们回来了。”
“嗯,回来了。”程雪疾却是不知愁地笑了,仰起头轻舔他的指尖。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榜单轮空七周纪念!论我的文究竟有多丑!
大纲删减中,内心也有点矛盾,怕删了剧情不连贯了…
今天也是丧气满满的一天(卧倒)
☆、【需要】
北境之主的突然回归,跟他的突然失踪一样令妖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并不影响北境妖们热火朝天地表忠心,挤破脑袋往他身边凑,意图讨好一下这位归来不易的境主。没曾想夜谰连面都没露,直接让他们吃了闭门羹,急得所有妖都在四处打听他究竟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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