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罗罗
他上回就没看见,这回非得亲眼瞧瞧,那杀千刀的江阴王到底长个什么样,还能比他英俊不成?
师南下了决心,直直往那边走去。
结果刚走几步,手的另一头一动不动......
“怎么不走了?”师南不解地回头,景明的手凉丝丝的,他不由得握紧了点。
“别去。”司景明眼中掠过一丝暗影,“我们回去了。”
“没人会发现的,”师南微微仰头,哄他:“不敢去的话,你在这等我?我去看一眼,咱们就走,好不好?”
“不行。”司景明抿了抿唇,鼻尖的红痣暗淡失色,“看我就行。”
师南:哈?
这可不像内敛安静的崽儿说的话。
他新奇地瞅着景明难得不懂事的样子,激动地搓了搓手,开始探出作死的爪子,“要是我非看不可呢?”
司景明沉默片刻,举起手,示意两人还拉着,“你去不了。”
师南:“......”好像是哎。
看着他失望的样子,司景明心里泛出一丝涩意,刚才的冲动消失殆尽,突然想起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阿南的身份,还有阿南对江阴王的抵触厌恶。
他还没有准备好,迎接阿南厌弃的眼神。
师南不知崽儿的内心活动,丧眉搭眼地往外面走,“好好好,不看就不看,听你的......”
“才怪!”
话说到一半,他蓦地跳起来回头冲去,准备打司景明一个措手不及——
巨大而力道从手上传来,就这样司景明也没松手,可想师南往那边冲的有多猛,弹回来的力道就有多大。
他睁大了眼,眼睁睁看着司景明的下巴越来越近......
快撞上了!
师南迅速低头,避开对方脆弱的部位,哐当一头撞在司景明的胸膛上,强烈的痛意和酸意从鼻子处传来。
他头晕眼花地想,胸还挺硬。
和他想象里,需要照顾的,脆弱渴望被爱的人,有极大的反差。
等再抬头,师南受到生理刺激的眼睛红红,“你怎么不松手?!”
司景明低头,本想先道歉,但是望着小兔子一样的阿南,沉默片刻,嘴角没忍住上扬,漾出了好看的弧度。
清冷的脸,突然染上了凡尘。
很少笑的人,忽的笑起来,反差之下,有种吸引力十足的男性魅力。
“还看吗?”司景明主动揉了下师南的鼻子,自然收回,手指微微弯曲。
想亲近,想拥抱,想抚摸。
他是不是又犯疯病了。
难得被崽儿主动触碰,师南怔了下,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对不重要的江阴王忽然失了兴趣。
“不看了。”他很快恢复正常,嬉皮笑脸道:“哪有你好看。”
司景明就笑,不动声色地看了那几人一眼,移开视线。
郁京是该好好整顿了。
他勾着师南的手,带差点触及真相的小猫,一步步离开这里。
急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挺急的。感谢在2019-12-27 22:22:13~2019-12-28 23:2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ylinzhang、Rino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骁熙的归宿
师南的充沛精力, 和他刚好的病体显然不匹配。
没走多久, 先前还活蹦乱跳的他, 已经困成了狗, 打了个哈欠,浑身无力的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司景明紧跟着上来了。
这些日子师南自诩和他已经混熟, 不比庄河时期的感情差,便也毫不见外的靠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
车轮咕噜噜地转,马车平稳的行驶,窗外充满人气儿的喧闹声,成了催眠曲。
师南闭着眼睛,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就很好,等他化成人形了......
睁开眼,由下而上的,能看见司景明顺滑的下颌线,还有形状完美的唇。
——和崽儿一起过也行。
崽儿这么腼腆, 又没有双亲操持,只怕娶亲都困难。虽然想起来还有些难受,但到时候的确得靠他, 给崽儿寻求一门好亲事,说不定有了小崽子后,还能认他做干爹。
越想心里越闷,他刚收回视线, 一直望着前方的司景明,开口道:“看我做什么?”
师南余光似乎瞥见了他微红的耳根,正要细看,司景明就侧开了头。
“在想你的夫人。”师南只得作罢。
司景明一顿,低头,黢黑的双眸望着他,“我没有夫人,你听谁说的?”
嘿,你这么严肃我就有兴致了。
师南困意骤消,坐直身来,戏谑地和他对视:“总会有的,你就没想过么?”
司景明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不需要,现在这样很好。”
“哈——”师南却是直接笑了。
他哼笑一句,眨着眼睫靠近,“景明,你是因为无人教导,在情感一事上有所缺乏,也不知与人心灵相契的美妙。”
“妻子好合,如鼓琴瑟。”
师南绞尽脑汁从别人的记忆里,掏出了这两句,面上却做成无所不知的淡定模样。
既然是养崽儿,别人该有的,崽儿也该有。
想来是在可怜,得靠他一个非人族,来给司景明开窍。
师南的眼神越发慈爱,却没注意,离对方的距离太近了,从鼻腔里的呼出的温热气息,俱都喷洒在了司景明的脸上。
马车内的炉子升腾,温度愈发的暖和。
“郡王又是如何得知?”司景明扯了扯衣领,盖住红透的脖子。
“我是谁?我可是......堂堂英郡王,你是不是忘了我丰富的情史?”师南眼睫眨动,嘴里说的是旖旎烂漫的事,其下的琥珀色眸子,完全是天真又纯情的。
司景明眼瞳越发幽暗。
明明知道阿南说的不是真的,但光是从他的口中说出,他就已经难以容忍。
小雏鸡师南,还在借原身的记忆,给司景明循循善导,“我说那么多,你也感受不了,不如我带你去过一晚,你自然知道不一样。”
据说人族稍有些钱财权势的人家,都会给家中儿子安排通房丫鬟,不仅仅是作以纾解,也是为了日后娶妻做准备。
师南虽不赞同,但这是人族的习俗,他自然不能以异族的习惯去养司景明。
不过通房丫鬟是别想了,人好好一个姑娘,成了亲就给人遣散了,这不缺德嘛。
他说得口干舌燥,兀自端起水杯,仰头喝了个干净。
马车刚好压过一块石头,颠簸之下,茶水一倾,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润泽的水光在白皙如瓷的肌肤上蔓延,滑进了修长的脖颈,再然后......进了目光看不见的地方。
有的人天生就是这样,别人做来正常不过的动作,由他做出,就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无论是艾元明,或是席远霍斯年,看见这一幕,必然会生起无法言语的小心思。
然而坐在对面的是司景明,对此毫无反应。
只是盯着他的瞳孔,轻声道:“我不喜欢别的人靠近我。”
记忆里的男人每次找娘时,都有人将他从娘的怀抱里拽出来,关在门外,仍凭他怎么的拍门,哭喊,都无人出来。
动静大了,旁人制不住他,男人就衣衫不整,一脸怒气的摔门而出,走之前看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亲情,像是看路边的一条狗。
男人走后,所有人都责怪他,娘亲虽不说,痴痴地望着男人离去的方向,像一朵初初绽放,就枯萎凋谢的花。
被封为江阴王后,无数人前赴后继的送美人入府,男男女女皆有,纵使记忆褪了色,他对此事的厌恶却更加浓厚。
所有人都将身体美色,当做交易的筹码。
很恶心。
师南这颗玲珑心,很多时候对别的人是蒙了尘的,但是只要对上司景明,像是天生的契合,他总能感受到,司景明平静无波的面下,是怎样的心情。
比如此时他就能察觉到,司景明对此事的反感。
有些头疼,又好像明悟了,难怪司景明都二十了,别的男子这个年纪,早就成家生子,只有他孤身一身。
席远虽也差不多,但人家的红颜知己不少,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对这种事也没多大兴趣,只是想扮演司景明缺乏的长辈角色,担心无父无母的司景明没头没脑的过日子。
“实在不喜欢,那就算了——”师南说了一半,话语就断了,他看着司景明突然别过头,像是不好意思似的,小声道:“除了你。”
“啊?”师南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靠近我,我没有不喜欢。”司景明道。
此话一出,师南脸色异常。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景明又垂了眼,“我们就这样相处,就很好。”
也不需要做......那些事,他不喜欢那种事情,只要阿南能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哈哈,说的对。”师南干笑一声,松了口气,他刚才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司景明也学坏了,对他起了别的心思。
不过兄弟间的相处,确实很轻松,君不见无数成了家的男子,总抽空出来和友人喝酒。
之前微妙的气氛散开,师南又是个心大的猫,很快就聊起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