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可
天色已晚,他们没再隐身,直接走在大街上。县城里再热闹,自然是不如治所东禺城,又逢郡试期间,街上满是人,别提有多热闹了。
小田田牵着祝汸的手,蹦蹦跳跳地,看到什么都想买,看到什么也都想吃。
前头有家是卖糖饺的,据闻是那白糖、豆沙馅的饺子用油炸的,再洒了糖霜与芝麻,远远便能闻到甜香味。许多人挤着在排队,一般这种都是极好吃的,不仅是祝汸,就连小田田都跳着要吃。
他们五人带着一条小白狗高高兴兴地排着队,不幸的是,刚排到他们,慈祥的大娘抱歉地告诉他们,卖完了。
小田田瞪大双眼,眼泪“啪嗒”往下落。
阿兔跟大娘商量还能不能再炸几个,花多少银子都成,大娘很无奈,食材就那么多,都用完了,实在没法再做。
祝汸心疼地哄着小田田,抱着她要去吃鱼。
小田田犟着哭着就要吃糖饺,还不要变出来的,要吃大娘做的。
祝汸朝阿兔示意,让他到一边给悄悄变出来,他们身前突然跑来一人,祝汸惊讶抬头,辛曜喘着气,直直看着他,说不出来话。
祝汸的眉毛还没来得及立,田田哭道:“大白,呜呜呜!大白,田田要吃糖饺!吃糖饺!”
祝汸抱着她哄:“明日来,明日再来。”
辛曜却迅速拿下身上背着的布书包,从里头拿出个热气腾腾的纸包,递给田田:“糖饺。”
祝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油纸包,田田已经拿到手中,打开一看,破涕而笑:“是糖饺!”她还举高了手,给祝汸看,“糖饺呀!”,说完,田田张口就咬,她是龙,并非真正的人间孩童,早就长了牙,且尖利得很,她咬了口,糖饺中温热的豆沙全都流出来,她高兴道,“好吃!好吃!”,她还将糖饺举高,送到祝汸嘴边,也要祝汸吃。
他们是父女,平常小田田吃到好吃的常要给他的。
可是……这是开曜老家伙给的。
他怎么可以吃!
那日吃那么多年糕,他已经很悔恨了,发誓绝不再吃的!
“咦?吃!”田田见他不动,面露诧异,越要将糖饺往他口中塞,祝汸惆怅,他抬眼一看,辛曜正盯着他,小田田还欢喜地往他口中塞,祝汸无奈,只好咬了口,豆沙是现熬的,无颗粒却又软滑香甜,祝汸在心中哭泣,真的很好吃!
他要面子,只咬了口,尽管如此,辛曜也是大松一口气。
田田收回手,自己抱着糖饺啃,再对辛曜甜甜笑:“大白,好!”
辛曜不由也笑了,他又从布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田田:“这是桂花糕。”
“哇!”田田接到手里吃了口,“好吃!”,再扭头往祝汸嘴边送,祝汸咬了口,心中再度哭泣,这个也好吃。
辛曜再往外拿:“这是马蹄糕。”他喂到田田嘴边,田田“哇呜”又咬了口。
阿兔见状,诧异道:“辛公子,你怎买了这么多?就连糖饺,你也买到了!”
祝汸心中也好奇,辛曜脸色一怔,强装冷漠地说:“我考完试,肚中有些饥饿,便向客栈打听城里出名的吃食,一一都买了点,难得来一次东禺城。”
“哦~~~”阿兔意味深长地再看看祝汸,只可惜祝汸啥也不知道,反而仰头“哼”了声,十分不屑,辛曜的嘴角又抿了抿。
阿兔总觉着,他们小殿下与神君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神君买了这么多吃的,是来讨好的吧,毕竟那会儿他们小殿下回去的时候十分气愤,却又不愿说原因。
难道神君又得罪他们小殿下了?
阿兔心中好奇,小虎那个傻大个笑呵呵地啥也感觉不到,还对祝汸道:“小公子!咱们快些去吃鱼吧!”
“好。”祝汸也不想再看到这张脸,抱起小田田就走,却不防,辛曜竟然也跟了过来!
祝汸回头皱眉看他,辛曜平静道:“我知道哪家好吃。”
“大白也去!大白也去!”祝汸还未拒绝呢,小田田已经拍着手欢喜叫了,她还朝辛曜伸手,“大白抱!大白抱!”
祝汸用眼神威慑辛曜,辛曜却浑然未见似的,伸手就从他怀中将田田抱走,并赶紧抬脚上前。
“他!!!”祝汸气得伸手指他。
小虎、小鹤与小白要保护田田,立马也跟着跑,阿兔留在原地劝祝汸:“小殿下,您别气了,谁让小公主离不开他呢,这也是血缘天性,没法子的。再过几年,小公主再大些,咱们就能回天庭了,您别气!”
祝汸深呼吸:“我不气,我不气,我不气……”
好不容易将情绪平复,勉强一同吃了顿晚饭,祝汸觉着,老家伙总得走了吧!偏偏往常那样冷漠的少年,这会儿非赖着他们,闭口不提回客栈的事,一直跟着他们。
他一直抱着田田,他是田田的“娘”,田田当然喜欢他,不要旁人抱,也不知他偷偷跟孩子说了什么。回去时,田田还非要大白也一起回。
祝汸又是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再看看他,他低着头看孩子,再次仿佛什么也未发生!
但是谁让孩子喜欢呢。
忍还不成么!
祝汸黑着脸,带着辛曜一同回他们在城外的宅子,与上一世的宅子长得是一个样。
辛曜凭借小田田对他的依赖,竟然再次混进他们的内室!上一世是狗也就罢了,这世可是人啊,祝汸对于自己的床被老家伙看到而很不满。偏老家伙心里一点数也没有,坐在床边给小田田讲故事,哄她睡觉。
祝汸烦躁地在一边听着,还是什么小白龙三打白骨精。
什么鬼故事!
祝汸装模作样地拿了本书,实际根本看不进去,用书挡着脸,无声地骂辛曜。
直到辛曜声音渐小,祝汸还没回过神。
“我不认识她。”辛曜走到他面前,轻声同他说话时,反倒把他吓了一跳。
祝汸扔了书,瞪着他,不解其意。
辛曜垂眸看他,声音更轻地解释道:“我不认识今日那位姑娘,是先有个姑娘来寻我,说李兄有话带给我。李兄,是我好友,我以为他有要事交代我,我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