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人北
贺椿先给小阿蒙喂了点食水,又给他浑身抹了一遍伤药,再喂他吃了些治疗内伤的中成药。其他他也不行,剩下的只能等到了大城市再给小孩找医生好好看看。他的精神力恢复得还不足以查看小孩身体内部情况。
小阿蒙似乎十分惊奇他那个小小的袋子可以掏出那么多东西,盯着那个小袋子看个不停。
贺椿被他的小表情逗笑,其实小孩子看到神奇事物会有这样的表情很正常,但只要一想到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他师父,贺椿就忍不住想哈哈哈。
有储物袋用就是方便,贺椿继续从袋子中掏出厚厚的床垫和软软的毛毯,把小孩放到床垫上,又用毯子裹好他,拍拍他让他睡觉。
小孩睁着黑溜溜的眼睛不肯睡,可床垫和毛毯还有小枕头都太舒服了,小阿蒙忍不住蹭了蹭,两只小手抓着毛毯边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角还溢出了一滴眼泪。
可就算特别特别想要睡觉,他仍旧要盯着贺椿,看他做什么。
贺椿正在木屋内和门口画符纹。他一没有打手保镖,二不能画完整的符箓,三攻击力不足,就只能打符纹主意。这几个符纹看起来简单,却具有震慑他人、能让生物产生恐惧心理的作用。
这些画好的符纹中蕴含了他灌输进去的负能,两者相加,效果虽然还不足以对修者产生作用,但对普通人已经足够。
说到符纹,就不得不说到凤老太。贺椿特别感激凤老太把他领上了符纹的“正途”,因为他在无相山学习符纹时,发现现今的修真界竟然把符纹分成了两大体系,而其中最通用的体系竟是完全凭借材料来画符纹,材料越好,符纹等级越高,同样效果也越好。
这种体系不能说是错误,但是却局限了符纹的发展。而原始符纹体系,按照凤老太说法,那是只要你有能量,你就可以凭空画出你想用的符箓来达到你想要的目的。这也是修者最开始的口诀、手诀,它们被称为诀和势,其实是符纹,做这个只是为了引出身体内和周围的能量,再通过符纹实现目的。
但这个体系,如果你自己不提,无相山甚至都不会教授。
贺椿不明白为何如此,他曾经就此问过阿蒙。
阿蒙对此只是冷冷一笑,告诉他:“为何完整的原始符纹,现在只有傅渊那里有?为何不把原始符纹的原使用方法普及?如果你是上层的统治者,你希望下面的人比你强大吗?”
贺椿了然。如果符纹符箓只要有能量就可以凭空画出,这世上也就不需要分五行修者,任何修者都能通过符箓来施展各种功法,而厉害的修者也必将层出不穷。凤老太也曾告诉过他,以前的修真世界根本不分灵根,只看悟性。
那修者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分灵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多灵根修者成了最下成?是不是当符箓变成了一门只能依靠材料的单一学问后?
贺椿悚然一惊,总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而阿蒙那时揉揉他的头发,对他说:“也算不上什么阴谋,只是趁势而为。符纹并不是谁都能掌握,以前的修者修炼得先学符纹,通过符纹来施展自己的能量,学不好符纹就打不过别人。后来就有修者另辟蹊径,只学和自己灵根亲和的法术,那样可以事半功倍,久而久之,大家觉得这样更容易成为高手,就都觉得单灵根最好。其实说白了,只是图省事。”
以为有什么重大阴谋的贺椿:“……”
话题扯远,再拉回来。
因为凤老太教学靠谱,贺椿又正好对原始符纹敏感,便学会了如今在修真界已经快要失传的最原始符箓利用法,也就是一切靠自身能量,而不是一味凭借外物。
就比如贺椿现在做的,他就是在地上和木门上直接刻画符纹,同时灌入自己的修为。这种被灌入修为画出来的符纹,从画好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起效,直到符纹里的修为全部散逸。
如果贺椿想要让这个符纹的效果保持时间长一点,有三种方法:一种是用带有能量的材料把这些符纹全部重新涂抹一遍;第二种是加大灌入修为;第三种则是在这些符纹外再加上聚能阵。
当然这三者现在贺椿哪个都做不到,他也不需要符纹效果维持太长时间。
画好符纹,他又把储物袋中以前收集的造化丝拿出来,在石台前做了一番布置。
之后没多久,柳神婆就带着人摸上来了。
先是郎中受符纹影响,被吓得连进屋都不敢。
其次,几只猎犬进入屋中就被符纹的力量震慑,随后就被造化丝缠住。贺椿趁它们挣扎之际,把它们一起收入了储物袋中。
再之后,在赖八婆娘走到门口想要往里面浇灌菜油时,贺椿想到这女人就是首恶之一,不想轻易放过她,就用剩下不多的精神力给了她一点精神暗示。
如果这女人对他们恶意不是很高,她自然也不会受到多少损伤。如果她恶意过甚,那就只会自食其果,而结果……所有人都看到了。
等赖八婆娘玩了一出自焚后,把修为用尽也没了多少精神力的贺椿就打算带小孩跑路了。他想着,剩下的仇,不妨等小孩长大后自己来报。
临走前,他还准备玩一出空城计,避免让村民们察觉他们已经离开木屋。
贺椿用匕首挖通石台后的木头墙,在木屋中留下了一包炸药,还特地做了一点手脚。
他想过,如果那些村民看到赖八婆娘那样,受到教训不敢再靠近木屋,那么那包炸药被水泡上一夜也就没什么用了。
但如果那些村民仍旧不想放过他和小孩,仍旧妄图烧死他们,那就……
贺椿抱起已经睡着的小孩,小孩很警惕,一被碰触就醒了。
贺椿原想把他放入储物袋,可小孩一看贺椿想把他塞到袋子里就怕得不得了。
贺椿只想让他在里面好好睡一觉,但看他如此害怕,也只好放弃。
“别怕,我抱你走。”
小孩去看贺椿的脚。
贺椿把已经恢复的右脚亮给他看,还故意在地上踩了踩,“没事,你看,你就是我的小福星,刚碰到你,我就能打开储物袋,还把脚治好了。”
小孩抿唇,似乎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贺椿一看他这样,把小孩连毯子一起抱起,吧唧在小孩额头亲了一口。
小孩伸手搂住少年的脖子,小脸蛋红通通。
贺椿心软软地抱着小阿蒙钻出小屋,很快就消失在后面的山林中。
小屋正前方。
在柳神婆不断的高声呼喊下,总算有人醒过神跑过来救人了,那么多人一起动手,用土用树枝抽打,柳神婆长子和赖八婆娘身上的火很快就被扑灭。
但两人身上烧得太严重,在柳神婆把赖八婆娘撕扯开时,她儿子身上也被硬撕下一层和赖八婆娘黏在一起的皮肉。
柳神婆看着出气多进气少、被烧得只剩一口气的长子,仰头发出长长的哭喊。
“你们还在愣什么!去啊!把火把都投进那木屋中,把那木屋中的妖僧给逼出来打死!我要把他和那鬼童碎尸万段!我要他们给我儿子赔命!”
留下的两村村民面面相觑,竟无人一敢靠近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