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风大作
景湛行事莽撞,本就气急,却被拦下,师命大如天,怎能不遵。
但心中之火却无从发泄,只得猛然呼气,怒瞪侍卫身后那陈家父子。
“既然陈公子不听在下的话,在下也无能为力,大喜之日动武未免太伤喜气,在下自己走便是。”
苏忘离一番话不无道理,大婚之日动怒的确不好,若是两人愿自己走,他们也不必动武。
陈九泉想了想,摆摆手,示意府中侍卫为两人让出条道。
侍卫照做,两人便转身朝外走去。
周围是手持木棍的侍卫,生怕两人做出什么,直到两人走出陈家大门,檀木大门被重重扣上,侍卫才肯离开。
院里又响起酒杯碰撞猜拳欢笑之音,想必刚才那点插曲并没在那些人心里待多久。
府外冷风阵阵,挂进侧边小巷,风碰撞摩擦墙壁发出喑哑声响,像极凶残野兽发出阵阵嘶吼。
“师父……那咱现在咋办?穷奇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打道回蓬莱?”景湛看着身边这人负手而立,眉头紧皱,薄唇紧抿,本来苍白的俊脸此刻已经通红。
景湛顷刻懂了,他师父气得不轻。
想想也是,那么认真那么专注的劝人别进喜房,劝人婚庆之夜别太开心,想救他一命,没想到竟被人拿棍子要打出来,他堂堂瑶华仙君,哪受过这屈辱?
景湛又想起刚才苏忘离那模样,越想越乐,越想越憋不住要笑。
“扑哧——”没憋住。
苏忘离猛然转身皱眉怒瞪景湛,声音也不住大了几分,“你笑什么?”
“.…..”
毁了,炸毛了,怎么办,惹不起。
“咳咳,师父您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景湛立刻转移话题。
苏忘离没好气,瞥景湛一眼,翻个白眼,“神仙不能跟凡人动武,也不可私改凡人命数,命数在天。”
随后又蹙眉瞪景湛一眼,“《仙道法则》第七十一条都忘了?”
“没没没,徒儿没忘,没忘,这不一时没想起来吗。”景湛立马摆手,连连推脱,要是让苏忘离知道他这一年连一个字都没看,只顾偷懒酿酒,那又免不了一顿打。
“那师父,陈九泉还救不救啊。”景湛立马转话题。
苏忘离哪能看不出来,“回去罚抄《仙道法则》一千遍。”
“这人自然要救,这一家,都要救。”
第十章 仙君成婚
夜已沉了,朱门酒肉也渐渐消散,赶鸭子似的大群跑回家,毕竟那人面牛身的怪物还在镇上不知道哪里晃荡,等着一坨坨肥肉塞牙缝。
陈府后院寂静诡谲。
诺大的新房里灯火通明,窗上两个鲜艳的“囍”字红的像在滴血。
陈九泉好说歹说终于摆脱宴席之上不断给他灌酒的宾客,左右被下人搀着摇摇晃晃到了房门口。
房门两侧梳髻丫鬟立刻行礼,陈九泉看都没看一眼,醉醺醺的用身子把房门撞开,懒洋洋地朝丫鬟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四人察言观色,对视一眼,弓腰告退,消失在后院。
陈九泉因醉酒脸上泛起红晕,不动声色瞥了眼空无一人的后院,随后关门。
但却没朝岳想容走去,而是径直走向铺了喜布的红桌,自在悠然的坐下,倒杯茶,慢慢品起来,脸上醉意全无。
不知过了多久,岳想容叠放在腿上的两手玉指来回揉捻,似是忍不住,细软身子朝前倾了倾,娇媚婉转的嗓音从红盖头里飘出来,“相公,夜深了,该睡了。”
嗓音细腻,如枝头动情的黄鹂鸟,叽叽喳喳求配偶,又如百只小虫爬满心脏,挠的心痒痒。
陈酒泉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嗯了声,起身晃晃悠悠朝坐在床沿的岳想容走去。
腿刚碰到床沿便像被削了骨一样软绵绵的瘫在床上,岳想容红盖头下的脸越发恐怖狰狞起来,眼球睁大朝外凸起,咧嘴大笑露出尖峰利齿,浓妆艳抹更显诡异。
仅是一瞬又恢复原本娇俏可人之模样。
倾身压上苏忘离,“相公……”
声音千娇百媚温柔婉转,拿捏心脏最柔软处,让人欲罢不能。
“哎,”陈九泉挑眉撇嘴应声,满身流氓痞气,在岳想容纤长手指要碰到自己白皙脖颈之时将她推开坐直。
“这喜帕还没掀,合卺酒也没喝,你这小浪-蹄子急什么?看相公一会怎么收拾你。”声音轻佻,态度暧昧,满脸不正经,让人听来旖旎万分。
景湛眼珠子从戳了一个小洞的窗户纸上看进去,忍不住“啧”了声。
他身边还有一人,那人穿白色里衣,被五花大绑,嘴唇紧闭,无法说话只能小声嗯哼挣扎,看来被施了禁言术,周围漆黑一团,只能趁着皎洁明月从乌云探出时定睛细看,才会发现这人模样竟与喜房中男子模样相同,正是那欲度春.宵一夜的陈九泉。
景湛见陈九泉挣扎的厉害,抬腿就是一脚,踹的陈九泉不敢乱动,后背内脏被踢的火辣辣的疼,嘴里闷哼着。
“那......相公还不给妾身掀了这盖头,妾身……妾身都等不及了。”
岳想容说着扭捏着身子朝苏忘离身上蹭,那声音一阵阵波动侵蚀心脏。
削骨噬魂,当真厉害。
若不是苏忘离修为足够,法力深厚,早就着了这邪物的道。
想起刚才那不争气的徒弟还想自己来,现在指不定被咬成森森白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