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氏孙泉
“那怎么办?”杨芜皱眉。
“我已经预定了大量的消毒用品和抗生素。咱们自己家暂且还好,村里不好说。门口写个条,信不信看他们自己吧。”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干活,总算赶在天黑之前将瓷砖铺设好。随后又在院子里喷上了些对动物来说味道十分刺鼻的药。这些人闻着没太大感觉,但嗅觉灵敏的动物就会觉得很难受。
虽说不能做到百分百驱逐,但只要老鼠还有更好的选择,多半就不会往这边走。
因为开了诊所,村里的消息也灵通。老鼠果然开始吃家畜了。很多人家没办法就将牲畜赶进自家屋里。然后家里晚上留下一个人不睡觉看着。防止老鼠咬坏塑料窗子或是咬破墙面打洞进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鼠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敖木家里的牲畜都没问题,因为之前确定一个温室用来养牲畜以后,为了方便打扫,地上就用水泥和泥砖砌好了,老鼠轻易打不进来。就算打进来了,不论是温室的周围还是温室里面都铺设了灭鼠陷阱。
做的顺手了,敖木就直接拿她做的陷阱放在村里卖,同时跟村里收这种易拉罐。
村里人的学习能力还是挺强的。这种易拉罐只买了几天,村里就已经有人研究出来了。他们用铁桶或是破缸做出来,效果也差不多。
老鼠咬坏了电路和基站。有的人家家里进了老鼠,老鼠还将家中的电器咬坏了。
村里的几家小店倒是进了不少的蜡烛,眼下已经都被卖干净了。电池和手电也买不到了。完全脱离了用电,光源只能依靠这些。而且为了防止夜里老鼠入侵家里,晚上也必须随时准备点起光源来随时对付那些不速之客。
这段时间,村民们甚至来不及去可惜地里面被糟践的粮食。
敖木开始给家里每天早晚各一次消毒,院子里更是一天三次喷洒消毒水。
因为耗费了足够的心血,家里的情况一直很好。可村里猝不及防的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因为老鼠而受伤的第一个病人找上门以后,就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找上来了。敖木从一开始每天三五个,到后面十个八个,纵使村民们已经十分努力的对付了,可人去面对成千上万的老鼠,还是满满的无力感。
敖木正在给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包扎耳朵,男人夜里被咬去半个耳朵。而现在都已经化脓了,不知道过去几天了。
敖木已经溃烂的部分割下去,然后给伤口做好消毒重新包扎:
“怎么才想着过来。再晚两天我这里都救不了,去县里这整个耳朵都保不住。”敖木用过的工具全部扔进垃圾桶。这些每天都会直接封存。等医疗队来的时候,医疗垃圾统一回收。
那男人显然并不在意。借了镜子看看镜子留自己被包扎好的耳朵:“现在哪还有车去县里了。再说耳朵坏了最多难看了点,要不了命。”
身为医生,最怕的就是这种无知的客人。
本着医者仁心,敖木还是提醒了他一下:“有机会还是去县里验一下血吧。现在老鼠闹得这么严重,说不准会有病菌传播。你这耳朵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如果感染了什么病菌,早期发现基本上可以治愈。这不是心疼钱的事。”
那男人笑了,笑的还挺憨厚的:“这话说得,这几天不都没事了,废那个钱呢。再说现在去医院的人肯定不少,咱也不见能挤得进去。”
人是不愿意听这种“危言耸听”的话的。就好像传说中,乌鸦明明是预知到死亡提前告知人类死亡即将来临。而人们却十分坚定的将乌鸦认作不祥之鸟,个别的还会驱逐猎杀她们。
敖木小时候被敖珍带出去的时候,也时常被教育多说几句好听话,如果话不好听,哪怕是实话也不能说。
心大一点的还好。若是心眼窄的,非但不会感谢你的提醒,反而会说你乌鸦嘴,见不得人好。
敖木该说的都说了,见他没往心里去也就不说了。左右不熟,他没必要惹人不自在。
第26章
那男人探头往垃圾桶里看:“你这东西都用一次就扔了吗?也太浪费了吧。”
“本身就是一次性用的。”敖木洗了手, 给手上涂一点护手霜。因为每天都要反复吸收, 多的时候要几十遍。手部皮肤十分容易干裂。所以在没有别的工作的时候,敖木都会擦一点护手霜。
“你要是不要的话能给我吗?”男人对着敖木笑道:“你这皮筋儿还挺结实的,我想拿回去给我姑娘绑个弹弓。还有你这刀片, 还挺快的, 拿回去杀鸡肯定特好用。”
“……”敖木看他性子还挺好的,没拒绝, 将一次性压脉带和手术刀片里拿出来。放在水龙头下洗干净后,擦干又喷上了酒精消毒,随后才递给男人:“刀片太快了,不用时候包起来。其实跟老式的那种刮胡刀刀片差不多。最多是这种不生锈。配个把能用。”
按理说医疗废料是不能往外送的。不过这在村里没那么多讲究。今天敖木心情不错,也就随他了。
男人忙道了谢,拿着刀片满是好奇的看了半晌, 才又低声说了句:“那……你那刀把卖吗?”
“……”
可巧这又有人过来了。是个女人抱着个被老鼠咬到手的女儿。进屋看见那男人,笑着叫了声二哥。
村里相互之间多少都有些关系。就算想不起来是那一层关系, 就排着街坊辈叫着。
小姑娘一抽一抽的哭得可怜,敖木给处理好后,还是提醒一下女人带孩子去城里看看。毕竟诊所里面条件有限。
女人看着自家闺女,虽说心疼, 可有些事还是难做。
“要是以前, 去城里检查一下就检查了。没病过去检查检查也是好事。可现在去城里太麻烦了。前几天有个面包车去县里,一人车费就二百。现在花钱跟流水似的,哪有那么多了。”
敖木这些年手头都很宽裕,习惯了S市的消费, 有些事情是有些想当然了。
敖木没再多说,重新洗了手,继续给手涂护手霜。这时候就听见那女人看着前头的那男人对敖木笑道:“你们这相处的就挺好的吧。这刘家人其实都好相处。就是那老三干事不太像样,也亏着兄弟们因为他被人念叨。”
那男人想起那三兄弟,不禁叹了口气:“他那人就那样,老头老太太在的时候就没少念叨怕他往后蹲笆篱子(监狱)。”
敖木正搓着手,听她们说话反应过来:“刘三儿吗?”
男人表情有些尴尬:“是他,这不是前头他干的那事儿吗?”
敖木点点头:“人可不就是一个人一个样。就是双胞胎个性也有差异大的,更何况差几岁的。”
后来敖木才知道,这男人家里行二,村里人叫他刘老二。人也是出了名的憨厚。媳妇去年闹瘟疫的时候没了,现在只跟家里两个丫头相依为命。
没别的人,敖木就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熟悉熟悉村里情况。临走的时候,男人还是想买手术刀柄。这东西只在电视上见过,想买回去在家里放着好看也好。
敖木倒是有心送出去,又怕以后出什么事自己担责任,就没答应。瞧着那男人颇为沮丧的离开了,敖木竟然莫名的觉得自责。
鼠患还在继续,可情况确实越来越恶劣。
就在村民们对老鼠们束手无策的时候,政府终于派下灭鼠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