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顽山六子
李负代任温烈丘抓着,他的舌尖快速地扫过上唇,露出笑容来,“我在等你一起吃午饭啊。”
温烈丘的眉皱起来,压低的声音中有了疑惑,“你在和谁说话。”
李负代还是笑着,从他的笑容中温烈丘明白这人绝不会说出什么了。所以他没再问下去,就像对待李负代之前所有的含糊其辞一样。
本来吗,他们之间又不是什么高尚的互帮互助,充其量是借助对方填补腐烂生洞的心。了解和深刻,都没必要。
温烈丘侧头看着前方,操场上的草幽绿又茂盛,在阳光下发着光。而他们俩,就像两根被人弹开的烟蒂,李负代还是顺便被踩了一脚的那根。
第17章 一条神秘的深海游鱼。
匆忙又闲散地过了一周后,本以为会闹出的动静儿,都没有发生。就连没打扫的游泳馆,也没有了后续。
让金边眼镜医生再次啧啧称奇的是,李负代没块儿好地方的身体,仅仅一周,就有了很大的恢复,尤其在骨头生长方面,甚至超出常人。
拆了石膏穿上跟腱靴的李负代,加上一根拐杖,走得比温烈丘还快。活像一只脱了缰的泥鳅。
至于温烈丘和李负代的相处,总得来说没什么大摩擦,除去一起上下学和吃饭,剩下的时间他们还是和陌生人没两样。温烈丘孤寂成性,李负代时而话多却也知趣。
虽然如此,浅睡眠的温烈丘还是发现,那人似乎有另一套时间。
温烈丘睡觉从来不关房门,自从李负代住进来后,他就经常听到些轻微怪异的响动。比如每天后半夜的楼梯,就一定会传来脚步声。
估计李负代是每天梦游。
这天凌晨快三点,突然下起了雨,很大。温烈丘被吵醒,昏暗中看雨水不停落到窗玻璃上又滑下,他看了会儿雨也没有睡意,被吵得心烦起身去关窗帘。
他的房间楼下是只有草地的院子,此时草地上还多了个人。
雨幕中,李负代背朝他孤零零地站着,上衣和短裤早被雨水浸湿。他任由雨水拍打浸透,消瘦的身躯仿佛一戳就会断。
温烈丘看了他一会儿,转身下了楼。打着伞站到院子后,他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李负代没在梦游,他是清醒的。虽然那人没有动作也看不到表情,可他就是莫名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是愉悦的。
温烈丘二话不说将人拽回了屋子,站进玄关隔离了雨气,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入手的肌肤凉的像冰,回头,李负代的脸色更是白得像张纸。他板着脸盯了李负代一会儿,扯着人回了房间。在李负代那间的卫生间捣鼓半天也没放出热水,便又拉着人回了自己房间。
“衣服脱外面。”
被从院子拖到房间,李负代始终笑呵呵的,现下又听话的就地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他靠在门边,看温烈丘给浴缸放水,“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我吵到你了?不应该吧。”
门边站着个光溜溜的人儿,温烈丘看都不看他,刚要迈出门却被拦住。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李负代的断腿挡在门边,顺手将湿透的发拢到脑后。他看着温烈丘,雨水沾染的眉眼带笑,有些湿漉漉的魅惑,“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听。”
“……你有梦游的毛病?”
李负代勾着嘴角摇头。
“那你每天半夜起来干吗?”
“社交喽。”
“跟雨?”
身上的水不停地滴落在地板上,李负代食指轻缓地挠了挠下颚后靠近了温烈丘一些,“是啊,犯法了吗。”
“进去。”温烈丘冷冷地扫过李负代。
李负代笑着收了腿,走进灯光中。
窗外的雨小了些,坐到床上,温烈丘突然开始烦躁,为自己把人拉回来还在自己浴室洗澡。在他的认知里,李负代真的不太正常,比如……很多,就像现在的半夜淋雨。其实李负代要干什么是他的自由,温烈丘没心情管他,但不得不说,这些不正常的行为放在那人身上,却又不那么突兀。
温烈丘不知不觉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是暗的,卫生间的灯依旧明亮,里面没一点儿动静。他揉了揉眉骨,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
卫生间里,李负代在浴缸里睡着,他穿着跟腱靴的小腿垂在浴缸外,脑袋搭在肩膀上,小半张脸已经埋进了水里。
要是温烈丘再晚点儿进来,他可能就已经是溺死在浴缸的尸体了。
看着浸在水中的人温烈丘愣了愣神儿。李负代瘦到了一种极端,却并不难看,相反的,生出一种很特别的性感。忽略不雅观的姿势,就像一条神秘的深海游鱼。
先将他的脑袋托离水面,温烈丘才捏着脸颊晃醒他。
“啊,脚麻了。”李负代睡眼惺忪,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两条胳膊搭在浴缸边儿上向上挪了挪。
温烈丘拿了条浴巾扔给他。
“白泡了。”李负代打着哈欠把手伸到温烈丘身边,“又凉了,你试试。”
他苍白的手指因长时间浸泡而发皱,扫过他指腹上淡粉色的伤痕,温烈丘嫌厌地把李负代的手推开,转身出了卫生间。
“我到底有没有吵到你啊?”下身围着浴巾出来,李负代抱着自己的衣服走到门口又说,“你说出来我真的听,但前提是你得说啊。”
温烈丘背对着李负代皱着眉,“滚。”
李负代笑出酒窝,“好嘞。”
第二天中午温烈丘去找李负代吃饭的时候,那人正趴在课桌上睡着。
经过昨晚,温烈丘终于了解,为什么每每中午来揪这人吃饭,他一定趴在课桌上睡着。天天大半夜乱跑,可不得白天补觉。
因为多了李负代,因为江月的不悦情绪,原来的三人一桌演变成了两两一桌。
食堂里,温烈丘和李负代坐在角落,吃饭就是吃饭,谁都不说话。毕竟没什么话题,而且李负代提起的话茬温烈丘多半也不搭理。
离着他们四五桌坐着阮令宣和江月,不用回头看,都能感觉到阮令宣时不时投射过来的目光。这段儿时间,他是实在难熬,一桌坐着最好的兄弟和喜欢的朋友,一桌是女朋友,怎么选?想活着当然就得选女朋友,但奈何,灵魂总是飘向那边。
李负代含笑瞟了探头探脑的阮令宣两眼,冲温烈丘挑眉,“爸,心里滴血呢吧。”
“什么?”虽是不耐烦,但温烈丘难得搭了话。要说他为什么不耐烦,就得夸夸李负代了。也不知怎么的,他这个“爸”叫出口,那语气只让温烈丘觉出了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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