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冯白菜
我反应过来,怀中掏出拜帖上前递上。
白眉一笑接过,看着手中拜帖出神半响,半响后我道:“前辈?”
他晃过神来,摆出一副嘲讽神色:“好一个故人的面子,想不到那人已经成了一推黄土,呵,”他轻笑起来:“死了都不让我安生,他儿子竟还有脸来让我买他的面子?!”
我冷汗下来,看来情况有点不对。
白眉一笑合上拜帖,凝神望向我们这边,话锋一转:“你们三个能过空意、空寂二位长老那关,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现今求诊于我,到底是为病,还是为伤?”
苏若言道:“为伤。”
白眉闻言哈哈大笑,一脸了然:“你们中,是谁吃了化功掌?”
苏若言:“在下。”
白眉冷笑一声,又道:“你以为你们凭着这一张拜帖就能让我为你疗伤?”
苏若言皱起眉头。
我忽然觉得很不对劲,耳边又听白眉道:“那老家伙的儿子精明的紧呐,明知我同他先父交情如何,却敢逆水行舟搅我脾性,诱我中他下怀。”
听到此处,我不禁暗自揣摩起来,周起的父亲是谁我已无从过问,显然白眉一笑当年跟他有很深的渊源,但眼下,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怎能因为白眉一笑与周期父亲当年那些我们并不知道的过节,而将努力付之一炬?
我上前道:“前辈,可否听晚辈说几句。”
白眉目光缓缓移到我脸上,冷笑一声:“你个毛头小儿有什么话要说?”
我道:“晚辈不知当年前辈你与周兄父亲有过何种渊源,所以不好私自揣摩,但于他的儿子周起,晚辈却有话要说。周兄当初与晚辈相识,事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时晚辈吃茶的那家驿站有一批地痞野贼意欲调戏娘家妇女,周兄二话不说出手相助,由此可见,周兄实为仁义侠士一个。因此晚辈私以为,能教导出这么方正子女的人,定不是什么坏人。”
白眉冷笑道:“你可知周起十岁那年起便是在长玉门长大的?周玉哪里教的出这么好的儿子?!”
我一愣,心中一急,又道:“晚辈虽不能过问前辈你当年与周兄父亲有过何种过节,但晚辈很想问前辈一个问题。”
“说。”
我凝神:“既然周兄明知前辈你与他的父亲有过节,为何还将这拜帖给晚辈,让晚辈以此来求诊与前辈您呢?晚辈以为,这只有一种可能,因为周兄的父亲可能同周兄说过,往后若遇上什么困难,就来找你。”
白眉愣住,我凝神看着他道:“因为,他信你。”
他愣住,我暗想自己估计说中要害,正待得意。哪晓得他此时却皱起眉头缓缓盯住我,突然面色一凛,我只觉一阵内力之风袭来,面前突然闪过一个白影,说时迟那时快,那白影二话不说,照着我面门就是一掌!
我大惊,突觉肩膀一重,下一刻便被狠狠推了开去,再一看,苏若言正站在我方才站的地方,稳稳接下这一掌。
顿时尘土炸起,四周落叶纷飞。
白眉突然收手,望着苏若言厉声道:“玄剑山庄?!”
我听见这四个字大惊,瞪着眼看见苏若言缓缓收回掌风,他沉声道:“当年我身受重伤,有位江湖剑客为我传功疗伤,事后他告诉我,他曾经是玄剑山庄的人。”
白眉沉吟道:“难怪你的内力似曾相识,有玄剑山庄内功心法的影子。”
他定定站在原地半响,突然恍然大悟似得瞪眼看向苏若言:“那人可告诉过你他叫什么名字?”
苏若言摇头:“那人只道自己早已退出江湖,不愿告知名讳。”
白眉一愣,额上渗出细汗。
“我答应你们。”
我与温亦之闻言皆是一愣,苏若言皱起眉,那人又道:“我愿意为你疗伤,不过,这疗伤的药引,需要你们自己去取。”
苏若言:“如何取之?”
“这山后有一汪水潭,潭中有一条水龙,这水龙生性凶猛难以驯服,我每每帮人疗伤都会要求诊之人取走他身上的一块鳞片来给我做药引,往年总会有人在取鳞片的时候葬身于这水潭之中,你们三人中必须要有一个人去取那鳞片。”
苏若言毫不犹豫:“晚辈愿意前往。”
温亦之拦下他道:“你身受重伤,哪里是那条水龙的对手?”
白眉看着他们别有深意一笑,转头看向我。
我愣了一下,指指自己:“我?”
白眉点头道:“你去。”
我说:“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去?!”
白眉冷笑道:“你们总得有个人去吧?”
夜晚,白眉一笑给我们几个安排了歇脚的地方。
我四周看看:“白眉前辈是一个人住?”
他听这话愣了一下,半响道了句:“以前总想着有个人陪倒不至于冷清,如今还是觉得一个人好。”
我点点头,说的在理。
夜里。
我裹着被子快要睡着,房门突然响了几下,起身开门一看,是温亦之。
此时月上树梢,合着檐下点点灯笼的火光,映在温亦之脸上微微发亮。
我说:“温公子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温亦之不答话,只径自走向屋内,他在桌前坐下,我合上门。
“怎么了?”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