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兔八啃
二人走到山口,剑门外凌厉的剑气结界碰到他俩倒是柔和的很。
这结界想来也是个念旧的主,都一百年了还记得傅子邱的气息。平时淮初来找顾之洲,没有手令都被刺的嗷嗷叫,对着傅子邱却无遮无拦,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顾之洲心里头不是滋味,脸色又难看几分。谁知他前脚刚踏入剑门,就和对面一排人撞了个正着。
顾之洲脚步一滞,想装没看见。
傅子邱敏|感的很,终于打破沉默:“怎么了?”
“没事。”顾之洲随口说:“走这边。”
奈何有人想选择性眼瞎,有些人偏爱主动往枪口上撞。
“负雪君,你不解释一下这什么意思吗?”
傅子邱耳朵都要竖起来,觉得这人的声音好生熟悉。紧跟着,面前齐刷刷好几道脚步迫近,听起来起码有五六个人。
傅子邱大概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剑门之中直呼顾之洲的名号,而不称尊上,又是顾之洲见了就想躲的人,除了玉莲峰那几位不开化的长老还能有谁。
这些人从前就不喜欢顾之洲,觉得他性情太过乖张跋扈,没事儿总爱找点茬,寻着由头找他麻烦。顾之洲又是个不服管教的,常冲他们嚷嚷:“师父都没要惩治我,我爱怎样就怎样,关你们什么事?”
于是这矛盾积了一日又一日,终于在高雁如死后彻底爆发。
昨日岳林来照看他,傅子邱旁敲侧击,知道了这些长老干过的那些糟心事。也真是难为顾之洲这个暴脾气还能忍他们到现在。
顾之洲面色一沉,看着围上来的长老们,语气不善:“让开。”
为首的是玉莲峰掌事净愁长老,闻言眼睛都瞪起来:“顾之洲,看清楚你在同谁说话!”
顾之洲肩背下压,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我不想跟你们吵,让我过去。”
“让你过去可以,先交待一下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净愁长老指向傅子邱:“我若没有记错,他一百年前就断剑离山了。”
玉莲峰的长老古板迂腐是出了名的,从前他们有多喜欢傅子邱,几乎将他视作剑门未来的接班人。后来傅子邱下界去做魔尊,他们一腔厚望付诸东流,别提多气了。
顾之洲被戳到痛处,眼皮都跟着跳起来,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傅道主是我请来的客人。”
“客人?他?”
“怎么?”顾之洲反问:“墟余峰什么时候不许待客了?”他看向最左边的白胡子老头:“净贪长老,来您府上做客的小陈星君回去了么?”
净贪横眉一竖:“顾之洲!你什么意思!”
顾之洲冷笑一声:“我什么意思你们心里清楚,我不给你们添堵,你们也别来招惹我。把我惹毛了,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做什么混账事。”
顾之洲不是软柿子,他自觉已经足够忍让,奈何这帮老头偏爱和他作对。
“简直目中无人!目无尊长!”净贪大喝一声。
他喊的格外嘹亮,直将几位长老的气焰涨了一大截。
净愁接道:“剑门规矩,叛教之人不得回山!顾之洲,你公然带此人入剑门,是明知故犯!眼中还有没有门规?有没有剑门?!”
“在外嚣张跋扈也就算了,进了墟余峰还这般无法无天,你以为你是谁!”
“你们!”顾之洲脸色铁青,风暴迅速在眼中聚集,冷冽的灵气不受控制的从体内倾泻而出,拂的衣袂翻飞。
“狂徒!你还想动手不成?!”
剑门外的剑气结界似是感应到顾之洲的情绪,呼啸着翻涌起来。顾之洲一字一顿道:“你们再喊一句试试?”
净愁脸上的横肉狠狠一抽:“你竟敢威胁我们?”
紧跟着是更加肆无忌惮的谩骂。
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了两下,顾之洲眼前闪过一道红光,拳头一握用力的挥了出去。
傅子邱却在半空中截住他的手腕。
顾之洲一脑门子火不知道该往哪撒,用力挣了挣:“放手,不然连你一起打!”
傅子邱按着他,手臂穿过顾之洲身前,把人圈在怀里。而后闲出一只手,哄小猫儿似的拍着他的肩头:“你同他们置什么气呢?”
他贴近顾之洲的右耳,冰冷的气息穿透耳膜,无疑是在烧的正旺的火上浇了盆冷水。
“都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他们还能嚣张几时啊。庸碌了一辈子,现在不逞点口舌之能,死了不更没存在感了?”
净愁怒道:“傅子邱!”
“之洲,”傅子邱没听见似的,只是在顾之洲耳边轻轻地喊:“不气了。”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不知礼数!不知羞耻!”
顾之洲猛地颤了颤,眼睫震动若秋风落叶,连唇色都败的彻底。
更多的声音潮水般涌来,惊天巨浪迸在礁石之上,咸涩的海水飞溅而出,顾之洲感觉自己被狂浪卷起,一直将他沉进大海深处。
呵斥声渐渐连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水将他淹没。
“顾之洲,你凭什么做墟余剑尊?不光我不服你,你问问在座的,有几个服你?”
“若非北雁君替你保驾护航,就你那个尖酸刻薄的臭德性,谁愿意和你同处一室?”
“你今天的一切都是高雁如给的,如今他死了,你就什么也不是。”
“你最好识相点,乖乖把剑尊印鉴交出来,我们念及你师父的面子,允许你体面的离开墟余。”
上一篇:后来,他成了魔王大人
下一篇:鬼王他要走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