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野千鹤
夏渝州呲牙:“嗨?嫌我唱得不好?不行,必须听。”
“呦呦,what's up man!月儿清风儿明树叶儿照窗棂,小宝宝快睡觉,不睡老虎把你吃掉!”
轻缓柔和的摇篮曲,愣是被他唱成了嘻哈说唱,动次打次节奏感极强。
因为身世突遭变故生出的那么点伤感,都被这一句“what's up man”给冲没了。陈默翻了个白眼,蒙头睡觉。
夏渝州哄睡了孩子,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正遇到上楼来的司君。
狄秋雁意图伤害儿子的事还是要追究的,血族并不因为是亲人就能绕开戒律。就算是亲生母亲,也不能伤害同为血族的儿子,该有的惩罚一样都不会少。
夏渝州左右看看,紧张兮兮地问:“你没打她吧?怎么说也是小默的生母。”
司君面无表情道:“她知道小默是血族之后,依旧试图毒傻他。”
“……”夏渝州挽起袖子,“艹,忘了这茬了,我去揍她。”
刚走两步,被司君长臂一伸,从前面揽着腰直接拽了回来:“没打她,我不打女人,给她足额的惩罚了。她什么都认,还提出要大量补偿小默,我应下来。”
夏渝州松了力道,顺势挂在了司君身上:“行吧。”
两人就这么抱了一会儿,司君在他耳边低声说:“该睡觉了。”说这话的时候,薄唇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耳朵。
夏渝州被蹭地痒痒,在司君脖子上蹭回去:“唔,那,我去客房?”
话虽这么说,脚下却没动,甚至都没有放开抱着的手。
司君抿唇轻笑,松开手让他站好,取下手套牵起他的手,往走廊深处走去。
夏渝州偷偷笑,他还没有见过领主的房间呢,终于可以登堂入室了?
走到一间华丽的卧室外,司君停下脚步,单手推开门请他进去。夏渝州迈步走进去,身后的人却没跟上来,不由回头。
那人冲他挥手。
“啊?”夏渝州没明白。
罗恩及时出现,笑着解释:“这是少爷刚刚当上领主时便让我准备的,属于领主夫人的房间。”
司君垂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晚安。”
夏渝州:“……”
第88章 爬床
眼瞧着卧室门就要关闭, 那位站在门外西装笔挺的绅士, 丝毫没有进来的意思, 夏渝州抬手一把按住门边:“哎,等等, 就,就这么着了?”
司君愣怔了一下,还差什么?看看夏渝州气鼓鼓的脸, 恍然大悟,向前迈了一步,在那暖茸茸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晚安。”
而后, 在夏渝州晕晕乎乎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咔哒”, 沉重的木门关合, 留下一室静谧。
夏渝州摸摸脑门:“……行吧。”
不同于整个老宅昏暗复古的灯光, 这间屋子很是明亮,那种莫名的压抑感瞬间消失, 叫人心情舒畅。
夏渝州慢悠悠在屋里逛了一圈, 这是个小套房,有沙发、书桌、浴室, 还有个阳台。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华丽的中古风, 但面积比客房大得多, 家具的色彩也更明亮一些。
欧式木雕的高脚摆桌上,放着一把做工精致的长剑。并非含山氏常用的佩剑,而是华国古代的宝剑, 与周围的摆设格格不入。
夏渝州走过去,拿起那把剑,“刷拉”一声拔剑出鞘。剑身晃悠悠软绵绵,薄如铁片,不锈钢材质。
“道具剑啊。”夏渝州嘴角一抽。这是舞台上用的那种剑,又薄又软,不伤人。以前夏渝州在学校晚会上表演,用的就是这种剑。
这家伙,收集一把表演道具做什么?就算只是当摆件,一般人也都是放未开刃的真剑,放个表演用剑着实显得档次很低。夏渝州有些纳闷,拎着剑看看别的地方。
墙上挂着一张照片,乍一看以为又是含山氏的哪位先祖,仔细瞧,却是穿着表演服的夏渝州。广袖长衫、横剑在手,眉眼飞扬的少年冲着镜头呲牙笑,露出两颗不易察觉的牙尖尖。照片的色调很暗,故意做旧了,因而看着以为是古画。发现是自己,还把他吓了一跳。
“这人,什么时候拍的?”夏渝州对这张照片毫无印象。这场表演是他跟司君刚认识的时候,他虽然邀请了司君去看,但并不清楚那人究竟去了没有。后来在一起之后说起这个,司君也没接茬,他就以为没去。却不知道这人不仅去了,还拍了照片。
莫名生出几分高兴来。少年人心思懵懵懂懂,那么早的当初,司同学或许对他还没什么想法,但已经懂得欣赏他帅气的颜了。
除了这些,房间里还有很多有趣的小细节。书柜上的牙齿模型、酒柜里的运动水杯、房顶的彩色吊灯、床头的小猫玩偶……都是他喜欢的东西,放在这古板怀旧的房间里,格格不入得叫人眼眶发热。
夏渝州扑到床上,抓过那只玩偶抱在怀里打了个滚。圆滚滚的猫头,张着嘴巴,露出两颗小尖牙,笑得可爱又欠揍。忍不住用牙齿叼住,使劲拽拽猫耳朵。身体陷在柔软的鹅绒垫子里,毫无困意。
一时想着仪式感过头不肯跟他同房的司君,一时又想着自己那身世坎坷的儿子。
越想越睡不着,索性起身,蹑手蹑脚地回客房,再看一眼小朋友。
客房里没开灯,也没拉窗帘。月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厚实的暗色地毯上投下一片长长的亮光。本应早就睡下的少年,独自坐在窗台上。场景有些熟悉,又很是不同。
当初第一次见到少年的时候,他独自坐在病床上,双腿蜷曲抱在胸前,那是防御、无助的姿态。现在他虽孑然独坐,但是单腿支起,另一条腿就那么随意地垂在窗台下,孤独但潇洒。夏渝州想起自己年少时耍帅摆拍,经常就是这个造型。
不愧是我儿子!
刚刚揪起的心,顺着月光勾勒的流畅线条滑回原位。夏渝州走过去,揉揉儿子脑袋:“怎么不睡觉。”
“下午睡多了。”陈默顺着这力道,在他掌心蹭了一下。
小猫一样的动作,搔到了夏渝州心尖上,便挨着儿子坐下来。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听着屋子里老式摆钟“咔哒咔哒”的声音,就这么沉默了许久。
“小时候,我一直觉得,我妈对我不够好。”小朋友毫无征兆地开口,说话声音很低,仿佛自言自语。夏渝州没应声,由着他继续说。
“后来我观察了别的小朋友的父母,其实他们在小朋友看不见的地方,也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所以我认为,原因在于我太聪明了,看穿了大人的伪装。直到后来有一次发高烧,我看到那个女人站在床边,站了很久,什么也没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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