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野千鹤
此时此刻的酒吧里,少说有十名血族。有独自在角落喝闷酒的,有言笑晏晏跟人类交谈的,还有拿着一只简易竖琴往台上走的。。司家人是吃素的,不过领地内报备过就可以吃荤,这些人类是顾客有时候也是食物。
“今夜月色正浓,请允许我为大家唱一首诗歌。”那拿着竖琴的年轻人,戴了司家家徽,不过夏渝州没见过。
家徽上的诗琴,其实就是古竖琴。台上人拿的琴,很接近诗琴的模样,轻轻拨弄,低哑悠远的声音像是从亘古的荒原上传出来的,充满了苍凉的浪漫。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聆听这几乎失传的唱诗。词是洋文的,好在夏渝州外语成绩不错,能听个大概意思:
我自遥远的国度而来
长路漫漫白雪皑皑
卷天的黄沙险些将我掩埋
但当我历尽艰险见到了你啊
那一切的苦难都不值一提,哈哈,不值一提
你是天上遥不可及的星辰
你是海上低吟浅唱的魔魅
哦不,这些诗篇都配不上你
我日夜弹奏指尖淌血
也捉不住那怕一片袍角
你啊,你啊
你是银色诗琴弦上的月光
……
古老的音调,恍惚将人带到了千百年前的丝路上,黄沙,雪山,戈壁滩。倔强的吟游诗人历经艰险,来到了富饶的东方,见到了那只会出现在梦中的美人。
这样的歌谣,与闪着七彩光的舞台格格不入,偏偏令人们心驰神往,听得入迷。
夏渝州琢磨半晌:“这最后一句有点耳熟,是不是刻在雕像下面的那句。”
【你是银色诗琴弦上的月光】
这句话太特别了,夏渝州记忆犹新。
司君点头:“这是我们家世代传唱的诗,每个司家人都会。”
“哦。”夏渝州顿时收起了满心赞叹,合着是“校歌”啊。台上这位格调满满宛如古典艺术大师的年轻人,在他眼中瞬间沦为穿着校服上台唱校歌的小朋友,失去了兴趣。
一曲完毕,众人起身鼓掌,那位年轻人微笑着下台,顿时有漂亮的姑娘上前搭讪。
乐队重新开始演奏,气氛恢复热络。那年轻人拒绝了姑娘请他喝一杯的提议,径直往这边走来:“哦,恕我眼拙,没有看到我们家的青年才俊回来了。”
礼貌优雅的姿态,难以掩盖言语中的不友善。
夏渝州挑眉,转头问司君:“这是你家小辈吗?怎么这么不礼貌。”
那青年顿时涨红了脸,僵在原地。
不等司君说话,一名穿着绿色T恤的男人凑过来,还没开口就哈哈大笑:“哈哈哈,司君,你对象怎么这么厉害啊哈哈哈哈哈……”
夏渝州转头看过去,觉得眼睛被晃到了。血族不晒太阳,大多都很白,而这人尤其白,不仅白还白得发亮,自带高光。听声音、看模样约莫三十岁的人了,皮肤却好得宛如婴儿,吹弹可破。
司君见到来人,脱下手套跟他打招呼:“白二叔。”
“哎,别叫叔,把我都叫老了,”白二叔笑眯眯地说,“你都是领主了,地位不一样,可以叫我的名。”
“白殊。”司君从善如流地改口。
“哎。”白殊笑呵呵地应了。
夏渝州:“……这听着也没区别呀。”
司君转头给他介绍,这位是青羊氏白家家主的胞弟,名叫白殊,比司君年长五岁,但高了一辈。虽然年轻但颇有能力,掌管着白家的家族企业。
而那个被他气得快晕过去的年轻人,则是司君三舅家的小儿子,司君管他叫七表哥。
“表哥啊,看不出来。”夏渝州上下打量,那人生了张娃娃脸,瞧着着实年轻。
七表哥捂住胸口,喘了口粗气:“白二叔你们聊,我失陪了。”说罢,转身就走。
“哈哈哈哈,”白殊又笑起来,“司家人最怕别人说他不礼貌,他又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小,你这样一句话踩俩雷,真牛逼!”
白殊顶着一张美人脸说粗话,尤嫌不过瘾,屈起一只脚踩在凳子边缘,露出腿上风骚的大裤衩。敲敲吧台冲调酒小哥道:“有么得麻辣串?小龙虾也行!”
“没有,先生,”调酒师十分淡定地回答,“您可以选择酒鬼花生或者煮毛豆。”
“毛豆吧。”白殊要了盘毛豆,配蜀道热血酒喝,瞧见夏渝州也点的这个酒,热情地跟他干杯。
“那个表哥怎么阴阳怪气的?”夏渝州忍不住问。
司君喝了口苹果汁,不甚在意:“他一向如此。”
“嗨,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你家这位司少爷太优秀了,叫表哥们日子不好过噻。跟我一样咯,我从小就会做生意,害得我那些哥哥弟弟,天天被老汉儿揍,哈哈哈哈!”白殊弹了个毛豆进嘴里,成功劝退一名想来搭讪的漂亮姑娘。
白殊当真是个话多的人,坐过来这一会儿,就听他说话了。
“哎,家里火锅生意出了点问题,我哥走不开,叫我替他来圆月舞会。麻烦得要死,我也有生意要看顾的,叫我来瞧那些橘皮老脸,折寿十年哦。”
“小夏,要不要做个美容,我们家祖传秘方,一张面膜下去返老还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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