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之名 第22章

作者:绿野千鹤 标签: 破镜重圆 玄幻灵异

见没有认错,陈默有些高兴,撑着坐起来解释道:“我看过你上赛季的数据和视频。”

确切的说,是在《神之脑》比赛中看过。半决赛的时候,有一场是速记。给出了上赛季32场比赛的剪辑视频,对应整个赛季的数据表,要求限时精确记忆。

每场两个战队对战,每个战队五个人。也就是32场比赛,64份战队数据,320份选手数据。短时间内记住所有,而后出题,选取其中一场比赛的录像,点一个指定的人,说出这个人在这场比赛的所有数据。

陈默想起那场比赛还有些兴奋:“挑中的问题就是问的你,打LR那场。那场的数据很特别,你平时击杀最高,但那场助攻更厉害,我的对手记错了。他刻板印象,以为你是击杀比较多,把两个数字弄反。”

当陈默一字不差地背出Tree那场的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周树的眼睛已经瞪到了最大。

电话里何学长温温柔柔的轻声细语,突然被一声怒吼盖过。

“哥,买,给孩子买最好的,臻致奢华限量特供那种!”

第14章 学长

夏渝州额角抽疼,屈腿给了弟弟一膝盖,叫他闭嘴。

电话那边传来何予的笑声,温煦轻和:“你弟弟还是这么……活泼。”

夏渝州干笑一声,警告地指了指周树:“学长说话还是这么含蓄。”

当年何予第一次见周树,也是这么说的,“你弟弟真活泼”。那时候小,说活泼是夸赞,现在可不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在他们电竞行业已经是快退休的年纪,还被说活泼,丢不丢人?

何予依旧是笑,没再继续客套,捂着话筒跟身边人低声说了句什么,转过来略带歉意地说:“我这边有点事,暂时走不开。如果不着急的话,晚上我请你吃饭,再慢慢聊。”

着不着急呢?

夏渝州看看扑倒在床上,拼命给他使眼色的弟弟,还有好奇地研究阿叔头上红毛的小朋友:“有点急,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先前情势危急,他求司君帮忙争取一天时间,一天之后的事就得他自己解决。小孩在医院呆着,每天早上都要抽血化验,身体指标的变化是根本瞒不住的。到底要怎么安排,他必须马上有个章程,最好是晚上之前把孩子带走。

还有口粮的问题,要是拖到晚上,有个什么意外,孩子明天就要饿肚子。

何予倒是没什么意见:“那你过来吧,我在研究所,你知道地方吗?”

“知道。”

虽然这么说,挂了电话之后,何予还是发了个定位过来,附带一个助理的手机号。意思是到了地方如果联系不上,可以打助理的电话。

这人始终如此的细心,夏渝州很是佩服。

研究所,是医大的研究所,就在学校里面。这点距离,用不着打车,但走路又有点远。夏渝州瞧见很多学生骑共享单车,就也学着寻了一辆。扫码解锁倒也方便,就是车子晒得久了,车座有点烫。

戴好帽子口罩,把手缩进袖子里,骑上烫臀的自行车,在久违的校园里穿梭。

秋老虎带来的闷热,令树梢的蝉心烦意乱,齐齐放声高歌,做生命最后的咏叹。原本沁凉的林荫道,因着这些聒噪倏然燥热了起来。

“哎呀,你骑慢点,我这伞打不住了。”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女生,费力地举着遮阳伞。骑车的男生却还在卖力踩脚蹬,试图快点逃离这炎热的空气。小小的折叠伞在风中左右摇摆,女生一个不稳就磕在男生的背上。

男生于是骑得更快了:“我不怕晒,你遮你自己就行。”

女孩子赌气,当真不再给男生遮阳了,收起伞骨软软的只遮自己的脸。小情侣吵吵嚷嚷,从夏渝州后面超车而过。

“我不怕晒,你遮你自己就行。”这话,他也对司君说过。

医大的校园很大,从第三教学楼到第二教学楼,要穿过这条林荫道走很长的路。如果前后两节课在不同的教学楼,就得撒丫子狂奔才能赶得上。

不巧夏渝州就有这么一节课,好在他有自行车,可以优哉游哉地骑着去,并残忍拒绝了室友求载的要求。“这么热的天,还叫我带你,想热死哥啊。”

那天下午太阳特别大,远远的就瞧见混在人群里那把大黑伞,夏渝州一个加速就冲过去。“司君,你也要去二教啊?上车,我载你一程。”

本来只是想打个招呼,对上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不知怎么的脑子一抽就要载人家。

大概从来没人有这个狗胆提出要骑自行车载他,司君看看他那加装的车后座,有些不知所措。

这车是个山地车,本来是不能载人的。改装的时候,室友极力说服他装个后座,以备将来撩妹、载女友之需。夏渝州觉得很有道理就装了,没想到是室友那狗贼自己想坐,一怒之下将室友列入拒载名单。

夏渝州说出来就后悔,倒不是嫌热嫌累,而是他忽然想到,如果司君坐了他的后座,晚上BBS上铁定会出现的标题。

【震惊,惜败评选,夏渝州竟沦为校草车夫!】

“谢谢,不用了。”司君客气地拒绝。

竟然拒绝!

这下,夏渝州不干了。口腔医学院男神夏老爷的车座,多少人想都不敢想,这人竟然拒绝。

怎么说服司君的,夏渝州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最后司君还是坐上了他的自行车,引得半条街的人都看过来。甚至有女生小声尖叫,举起手机对着他俩拍照。

司君举起伞,遮住两人头顶的烈阳。

夏渝州觉得打伞有点娘,便说了一句:“我不怕晒,你遮你自己就行。”

“怎么可能。”司君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挪开的意思,单手稳稳地撑着大黑伞,将夏渝州结结实实罩在阴影之中。

当时他以为司君说的是“怎么可能只遮我自己”,他觉得这人特别有良心,比他那狗贼室友、辣鸡团长都要好。现在想来,他说的应该是“怎么可能不怕晒”。

是啊,怎么可能。他是血族,天生就是怕晒的,只不过没有神话传说中那么严重。不会熔化,也不会变成灰烬,只是比较疼。

司君什么都知道,默认他也知道。但事实上,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一直在鸡同鸭讲,就这样还能成恋人,也算是个奇迹吧。

夏渝州仰头看看从树叶缝隙里漏下来的阳光,星星点点照在眉心眼角,火辣辣的疼。少年时光终究一去不复返,他和司君也再回不去了。

“夏先生是吗?”研究所门口,有一名穿着研究服的年轻人向夏渝州招手。

这张脸夏渝州记得,就是上午给何予拿衣服的那个小助手。

“教授这会儿有个采访,您先稍等一下,很快就结束。”小助手说话一板一眼的,很是严肃,直接把夏渝州带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