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阑妖歌
出门是钢筋水泥的现代建筑,行人是没有任何威胁的普通人,安逸和平的世界与试炼空间里面走在刀尖口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充满警惕感的身体无法放松,与这个和平的世界格格不入,斐沉垂下眼眸,地上的水流从排水口流下,他盯着小旋涡,盯着出了神。
刑卓把自己头发擦得差不多半干,看了一眼挂着的电子时钟忽然发觉斐沉好像进浴室很久了。
斐沉在搞什么?刑卓狐疑,怎么在浴室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他放下擦着头发的毛巾,想了想,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口,竖起耳朵仔细听,里面只有花洒喷出水流以及水流后续的声音。
没有其他的声音,刑卓为了更好地听清楚里面的声音,往前走了一步更贴近浴室门,好奇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有“哗哗哗”的水流声。
“奇怪……”刑卓嘀咕,“这家伙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他手放在门把上一扭,本来只是无聊随手这么一扭,没想到居然扭开了,刑卓本人神情错愕。
由于惯性门朝里开了,斐沉转头,与仍旧处于茫然错愕状态的刑卓对上视线。
“有急事?”斐沉沉默了几秒,关掉花洒问。
斐沉有诡蛇血统,把水开得很热,经过刚刚长时间的积累,现在浴室里面的可见度非常低,几乎只能看见像浓雾一样的水雾。
都找到浴室里面来,应该是有急事。
斐沉看刑卓长时间不说话保持着手握门把开门的姿势,茫然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傻,更加奇怪,又问了一遍:“找我什么事?”
刑卓憋出一句话:“你洗澡怎么不锁门。”
“啥?”斐沉愣了下,“就我们两个,锁什么。”
被水雾缭绕的身体在水流的浸润下看起来很光滑。
斐沉身体的骨架比正常的同龄人小,也兴许是以前没怎么补充营养,有些偏瘦,但发育没问题,四肢修长,脊背笔直,弧度自然。
略长的黑发末端贴在脖颈上,黑与白的碰撞看起来有种道不明的旖.旎感。
沐浴露的味道伴随着热腾的水汽仰面扑来,刑卓感觉鼻子有点热,手一摸有一点点的鼻血。
刑卓:“……”中午在路上羊肉吃太多了吗?
“你到底开门找我干什么?”斐沉见刑卓始终没说上正题,又问了一遍。
刑卓道慢吞吞地说:“就是奇怪你怎么这么久没出来,随后转门把没想到你没锁门。”
这个理由,他都感觉傻,他没事干这种傻事做什么,刑卓有点后悔刚刚因为好奇而转门把的动作。
斐沉:“……你是真的闲得没事儿干了吗?”
刑卓关上门。
斐沉眼皮抽了下,刑卓最近干的傻事是越来越多了。
不理刑卓刚刚干的傻事,斐沉打开花洒,快速冲了个澡,然后擦干净自己,穿上睡衣出去,他没有围浴巾出去的习惯,也没有穿睡袍的习惯。
出去后,斐沉没在沙发上看见刑卓,在把自己头发吹干后,进卧室后看见刑卓侧躺在床上,翻着床头宾馆放的杂志,一边嫌弃一边翻。
斐沉进来后,刑卓抬起头看着他,神□□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斐沉走到窗户边往外望。
刑卓翻了个身,面朝斐沉:“你洗个澡怎么花了那么长时间?要不是那是浴室,我还以为你掉马桶里了。”
斐沉嘴角抽了下,转过头,用看关爱问题儿童一样的眼神看着刑卓:“我只是在想事情。”
“我就是好奇。”刑卓道,把身子翻过去,背对着斐沉继续低头看手中的杂志。
身后斐沉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刑卓没在意,但等他感觉有人坐到床的另一边上的时候,他回头,看见斐沉在扒拉被子,脑海中浮现之前斐沉说的晚上他要修炼的话。
“你不是要修炼?”
“改计划了,明天早晨没空睡觉,要在那两人去百货大楼之前跟那个经理说不能透露我的事情,得早起蹲着经理。”斐沉说着,弄完被子躺下。
刑卓身体一僵,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转回头,继续保持背对斐沉的姿势。
斐沉略带困倦的沙哑嗓音从刑卓身后传来。
“我刚刚把外面的灯关了,你待会记得把房间灯关掉,或者你关了房间大灯,留床头灯。”
刑卓瞥了一眼身后,斐沉已经闭上眼睛,侧身蜷缩着面向他这边。
斐沉只露出一个头,压在软绵的枕头上,这副样子看起来不那么凌厉了,卸去一身锋芒,稍稍软和了些。
刑卓起身,把房间的大灯关了,也没开床头灯,回到床上躺下,拉上被子。
他的躺姿难得好,正面朝上,身体躺的端端正正。
不是没跟斐沉住过同一间房间,只是小矮人副本的那次斐沉是在修炼。
刑卓本以为跟斐沉同床,斐沉是盘腿坐着修炼还是躺着睡觉,都没有太大差别,但他很快就发现并不是这样。
不知道过去多久,刑卓睁开了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旁边是斐沉逐渐均匀的呼吸声。
靠,他好像失眠了,刑卓痛苦地得出这个结论。
他的防备心明明没有斐沉那么重,为什么现在斐沉睡着了他反而睡不着?
这不科学啊,刑卓难得努力思考着到底为什么,睁着毫无倦意的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