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点天灯
他小心翼翼瞥了眼何槐,“要不,我跟着您?”
何槐只好把他留身边当小厮,让他帮忙端饭菜或者拿水。
他有很多事要忙,林梓反倒轻松许多,大部分时候是缩一边教小才认字,做道士的在这方面比一般人还要精通些。师祖留下的东西很多是古拓本,有些字与现在都不一样,没点文学底子看都看不懂,符箓千千万,不是说学得几笔就万事大吉了,所以从未上过学堂的小才学得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干农活还痛苦。
跟了何槐几天,林梓也发现他的好几个小习惯,他怕火,桌子上连蜡烛都没有,挺喜欢喝水的,军中没那么多讲究,他用比林梓脸还大的碗喝,林梓一天得给他送五六碗,他喝了一点事都没有。
连厕所都不上。
第六章
正当林梓琢磨何将军天天喝那么多水还不见上厕所真的不会憋得慌么的时候,军营里有俩人失踪了。
一般将士失踪,有两个原因:一是逃兵,吃不了苦或者怕死偷偷回去了,兵律严明,务必半路上把他们截下来审批。条律上写了对逃兵的惩罚非常重,就算他们接受了惩罚,回去后其他将士也会看不起他们。
第二种是他们被杀害了,这个更严重,俩大男人又是练过的,哪能随随便便被弄死,军营里是混了卧底还什么的,必须通查。
那俩人已经失踪两天了,万一真出事,尸体都该凉了。
管理那俩人所在小队的队长汗流浃背说这件事包他身上,一定把那俩人安排地明明白白,何槐觉得事有蹊跷,决定亲自过去查看一番。
林梓牵着小才跟他后面。
那俩人走得亲近的伙伴、两天前所碰到的人通通被喊来问话,调查可知,那俩人对军中生活满意,没有出现吃不饱饭、被其他将士欺凌或欺负他人等状况,也没有表现出周边伙伴不满,对他这个将军不满的现象,努力训练,积极进取,还经常请账房先生给家人写信,反正是个好兵。
那就奇了怪了,他们人会跑哪去,为何现在都不回来。
等一群人散去,林梓找上俩人的伙伴,把他的生辰八字弄到手,一算,完了,是死卦。
那俩人不出意外,尸体都凉了。
林梓把卦算给何槐听,何槐皱眉,说,“算卦属于漏天机,损阳寿,对你没好处,以后别用了。”
林梓撇嘴,心想自己辛辛苦苦学的,怎么可能不用。
这时候,给他们煮饭的老头颤颤巍巍走进来,准备跪何槐面前时被何槐扶了起来,“李叔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
“将军,老头大前天正中午见过他们俩人。”
林梓竖起耳朵听。
大前天正午,待将将士们吃完后,他照例准备把锅筷拖出去洗刷,半路上看到他们二人被一个小孩子牵着走了。
那小孩比小才还矮一头,就五六岁的样子,他年纪大了,相貌看不清。
以往也有偶尔误闯过来的外地人或者附近居民的牛羊,将军都是让他们送回去的,他以为他们俩个只是送那孩子回去,没想到居然一去不复返了。
小才抓着林梓的衣袖诺诺地说,“俩个大人都出事了,那个小孩子岂不是……”
何槐皱起眉头,“不对,这几十里开外才有居民,若是几个大人我还相信,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跑过来?”
“那小孩是鬼怪么?”小才像蜗牛一般缩林梓身后,“可是师父说阳克阴,太阳属极阳,大中午太阳那么大,鬼怪出来不是自寻死路么?”
“学得不错,”林梓把他从身后扒拉出来,“忘了跟你讲了,阳极盛,则显阴。阴极盛,则显阳。战国时期一个国君杀了自己的大臣,结果那个大臣在三年之后,在正中午乘车赶来杀了自己的君主。你家老人让你中午不要出去玩便是这个原因。”
何槐冷笑,“不出意外,那小孩就是傒囊。”
“傒囊是谁?”
“是鬼怪,长得像小孩子,喜欢伸手牵引活人,但人一到它住的地方便会立刻死去,此地居然有此鬼怪,本将军居然未发现。”
林梓在《白泽图》中读过傒囊,没想到这种东西居然真碰到了。
“将军准备如何?”
“留它在此地还会继续祸害将士和附近居民,当然是除之而后快。”
傒囊也不难解决,把它带离原来的地方就会死去。
傒囊通常出现于两山之间。
军营附近大山没有,山丘山坳一大堆,因此找起来挺麻烦的。
傒囊就是难找,只要找到它,何槐有一百种办法把它弄死,所以瞒着副将他们偷偷摸摸出来了,他以为自己是一个人,然而出了帐篷回头一看,林梓在他身后站着呢。
劝说无果,行吧,带上他。
一个只知道画符算命驱鬼的小道士哪比得上他这个舞刀弄枪的老妖怪。连翻了四五个山头,何槐一点事没有,林梓累得瘫地上一动不动。
但是傒囊还没找到,不能就地休息呀。
何槐蹲他面前,“还能动么?”
林梓偏过头,只顾喘粗气。
以何槐的审美,林梓属于他喜欢的那种人,他身板消瘦,细细的手腕跟他新长的枝头一般粗,皮肤白得像他开的槐花,因为过于疲惫脸上有一圈红晕,看上去娇嫩又可爱。
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热得过分,再让他走下去怕会出事。
于是何槐背对着他蹲下来。
“来,我背你。”
林梓推辞,喘着粗气说,“不……不必了将军,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就一小会儿。”
“军中训练有负重跑的,本将军扛着几十公斤的沙袋都没问题,你上来吧,咱们早搞定早回去。”
林梓趴他背上,双臂勾住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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