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下月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 他和傅灼连谈恋爱都是假的,居然就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他笑着笑着, 就笑不出来了。
以前他这样笑, 傅灼肯定会出来嘲笑他几句, 可现在呢……偌大的公寓内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明明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现在一个人住了,怎么感觉身边全都是挥之不去的孤独和冷清呢。
像是察觉到了林一洲的心情变得非常低落,碧桃一晃身就出现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林一洲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碧桃出来是有什么事, “碧桃,怎么了吗?”
“先生,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碧桃学着以前傅灼的模样,双手交叠着抱胸靠在了沙发上, 直溜溜地盯着林一洲。
“我没怎么啊。”
碧桃看了他好一会儿, 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先生,作为桃花仙,我们的首要目的就是帮助自己的宿主排忧解难,您现在这样可不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
听碧桃说完这话林一洲还有些不好意思,他心里确实有点心事, 不好给外人讲。他坐起身看了看碧桃,觉得告诉碧桃好像也是一个办法。
林一洲坐直了身体,往碧桃那边靠了靠,说道:“你觉得傅先生平时怎么样?”
“嘴硬心软,是个好人。”
“没了?”
“没了。”
“不是,我是说你觉得他平时对我怎么样?”
“亦师亦友,爱护有加。”碧桃看了看一脸期待的林一洲,又问道,“你是想问他喜不喜欢你吧?”
“呃,嗯。”林一洲挠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觉得他是喜欢你吗?”碧桃反问。
“有时候我觉得他喜欢我,有时候又觉得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想让我帮他。可他这次为我挡下这一剑的并且快要灰飞烟灭的时候我却觉得天都要塌了。”林一洲像是陷入了回忆里,这个场面不过是几天前才发生过的,可他现在却觉得仿佛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我以为我的喜欢是我自己的事,但我也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还很贪心地想要一份回应,特别是他中了那一击之后,我怕我心里那份隐秘的喜欢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
“他现在已经好了,你要去告白吗?”
“应该会去吧,他现在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他先前就说过只要找到身体他可能就会继承身体的记忆,而傅灼和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在我们的事情都处理完之前我肯定会告诉他的,我应该不会让自己留下遗憾。”
和碧桃聊了一会儿天之后,林一洲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像是一直缠绕在他心里的困惑终于拨云见日了。
原来他已经为自己做好了一切退路,两人本就要分道扬镳,而他选择的时机也正好是他们将要分道扬镳之前,如果不顺利那么对他没什么影响,最多就是难受一段时间;要是顺利,说不定就真的可以如老爷子所说的那样,先订婚了。
林一洲心里轻松了不少,就连独自一人生活的孤独感都被自己这脑补给冲淡了许多。
方齐禾的电话也适时打了进来。林一洲按下接听键,语气轻快地接了方齐禾的电话。
“喂,禾哥。”
“哟,听你这语气看来事情还算顺利?”方齐禾也笑道。
“嗯,过程中出了点小意外,但都有惊无险,结果挺顺利的。”
“行,没事就好。我也是打电话来提醒你一句,你的戏份韩导给你提前了,说是影帝那边出了点事要迟一点进组,所以就先拍你的,韩导让我问问你,他也是听说最近我帮你推掉了很多通告这才来问的。”
林一洲仔细想了想,觉得问题不大,他现在只要每天晚上下戏之后去看看傅灼就行了,“行,你回复韩导吧,我没问题。”“好,那你今晚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咱们就进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挂掉电话。
林一洲又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放空自己,片刻后一个劲儿坐起身,就去卧室收拾东西去了。
他是个勤劳的人,拖延症什么的,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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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林一洲就起床收拾好了自己,等着大林来接他。没过多久门口的门铃就响了起来,大林进来帮林一洲拎了个箱子,他自己背了个双肩包。
一到楼下就看见方齐禾靠在车边看手机。
“禾哥怎么不在车上等。”林一洲一个劲儿钻进车里。
“等你们呗,我刚开始还让大林就在楼下等你呢,结果他非要上来帮你拿东西。”
“嘿嘿,这些都是我的工作,是我应该的。”大林坐上驾驶位,从后视镜看了看他们笑着说道。
“行吧,那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车子就这样驶离了公寓,向着影视城出发。这里离影视城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林一洲无聊地将视线瞥向窗外,外面的景物飞速往后面略过,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和傅灼坐出租车的时候。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在外面该怎么和傅灼沟通,那时候对傅灼甚至还有一点恐惧,这也就导致他直接旁若无人地在出租车上和傅灼说起了话,最后还被司机当成了神经病。
一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林一洲就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车窗上映照着他的脸,甚至能看见那难以掩饰的笑意。
时间在他的回忆里渐渐流逝,他们距离影视城也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大林就停下了车,他们已经到了这次剧组包下的酒店了。
来接他们的场务是个胖胖的女孩子,估计也是被韩双叮嘱过的,所以这一来就对着林一洲叫上了,“小林老师,您的房间已经分好了,这是您的房卡,韩导说下午才有您的戏,您可以先休息一会儿。”说着还递了一张通告单给他。
“谢谢。”林一洲接过通告单和房卡之后就带着自家助理和经纪人去了房间。
房间是个套间,有两个房间,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大林的,本来方齐禾也要留下了陪着他的,但羊礼那边的一个综艺出了点问题他得去陪着处理。
林一洲边收拾东西边说道:“大林,你待会儿送禾哥回去吧,我待会儿没什么事儿就去片场转转熟悉熟悉环境,没什么要紧的事。”
“行。”
“哦,对了,我这周每天下戏之后都不住这边,我会赶在第二天上工之前回来。”
大林欲言又止地指了指已经跑到窗户边打电话的方齐禾,“禾哥知道吗?”
“知道的,你放心不是去干什么坏事,我有个朋友在疗养院,我得去看他。”林一洲拿出箱子里的一些东西摆好后,笑着说道。
大林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
大林收拾好东西后就下去开车送方齐禾了。林一洲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刷了一会儿财经新闻,啥也没看见。他决定现在就去剧组转转,说不定还能蹭一盒盒饭呢。
打定主意,他就晃荡着下楼往剧组那边走。酒店的位置离剧组倒也不是太远,最近的天气也不是那么炎热了,他散着步没一会儿也就到了剧组。
现在正拍着一幕,一男一女争执的戏。他也不好现在和大家打招呼打扰大家工作,就自己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认真地看着镜头前那两人的表现。
他熟读剧本和原著,自然是知道这两是谁的,女孩是这部剧为数不多的女角色之一,在原著里人气还很高,叫洛璃,是个大家族的小女儿从小被娇宠着长大,性子嘛,古灵精怪的很讨人喜欢。
男人看装扮应该是女孩的哥哥,平日里就很宠她,但看现在这样估计是那段离家出走的戏。
洛璃和自己的哥哥大吵一架,不服气,带着些东西悄悄跑了。这段里面洛璃简直是撒娇、威胁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他哥哥依然不同意。
可林一洲看了半天,这女演员的情绪好像越来越歪了。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林一洲就听见了韩双喊“cut”的声音。
“cut!”韩双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估计这条卡了有一会儿了,“洛璃,你是在和你的哥哥撒娇,不是撒泼!还有你们俩别演着演着就变成了小情侣的打情骂俏!过不了审的!”
站在远处的两个演员乖乖地被训,林一洲也趁这个机会走上前和韩双打了个招呼,“韩导。”韩双一扭头就看见了他,脸上逐渐喜笑颜开,“小林老师,来得这么早!”
林一洲已经对这个称呼免疫了,韩双的助理也在导演旁边给他放了个椅子,他点点头笑道,“谢谢。”
“来,坐。”韩双挥挥手朝着对讲机喊了一句,“演员状态不好,休息五分钟再拍,洛璃调整一下状态。”
“我就是想来提前学习学习,熟悉熟悉环境。”
“对了,小林老师,之前我听说你在从我哥哪儿回家的路上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嗯,没什么大碍。”
“不会是从我哥那儿带过去的吧?”
“不是,是我自己之前得罪的人。现在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解决了就行。”韩双松了口气,“对了,你的戏要等到下午两点了,这会儿都快十一点半了,要不在剧组随便吃点?”
“好啊,我助理和经纪人回市里了,正好只有我一个人。”
“行,正好我给你讲讲阿荣这个角色,编剧老师这后面又改了一点东西。”
“好。”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我们留守儿童小洲的份上,大家多在评论和他说说话叭!
第50章 认真工作
林一洲今天的戏份全都凑在了下午, 但因为上午有些角色的戏份没拍完,这就又挪到了下午。
已经化好妆的林一洲此时就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等着,也没玩手机就直愣愣地看着还在镜头前拍摄的那两个演员。
韩双之前就给他说了, 他和这个洛璃有对手戏,也让他多看看这姑娘的演技。
林一洲也借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去网上查了一下这个女演员。
连蓉蓉,今年二十岁,是个电影学院在读的大学生, 因为签了月耀传媒所以就给塞到了韩双剧组里, 出演一个戏份不多的角色。
而韩双呢,刚开始是不同意, 但是看到照片的时候觉得和角色有点相符, 又看见是科班出身的, 也就同意了。
林一洲呆呆地坐在原地, 看着韩双一脸焦急地在不远处给连蓉蓉讲戏,林一洲看着两人,思绪渐渐飘远。
他恍惚间在那两人身上看见了他和傅灼的身影, 傅灼在家里给他讲戏时似乎也是这样的。
林一洲任由思绪飘远,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道声音叫得回了神。
“小林老师。”韩双走过来满面愁容地一屁股坐到他旁边, “你想什么呢?你刚刚那副模样像极了我之前和我哥去山里考察时看见的那些留守儿童。”
林一洲听后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对这个比喻笑出了声。
可不是吗, 他现在的状态确实是很像留守儿童啊。
“怎么不拍了?”林一洲没回答韩双的问题, 只是问道。
“唉,别提了,这姑娘就是演不好这段,我都给气的没辙了,我让他们过几天再拍这段, 休息一会儿就开始拍你的戏份了。”说着韩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待会儿就去好好体验一下这姑娘的演技吧。”
中场休息很快就到时间了,林一洲今天的戏份不多,顺利的话拍到六七点的样子应该就能收工了。
今天拍的这几幕是阿荣的独角戏,只有临近后面才有连蓉蓉的戏份。
阿荣身着一袭黑衣,面戴一个黑色面具,全身上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面具上眼睛处那两个窟窿眼是没有遮住的。他手里握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闲庭信步地走在这条路上,他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他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四周及其安静,整条路上似乎只有他走路的声音。
阿荣疑惑极了,他怎么在这儿?这又是哪儿?聂寒非呢?